第067章、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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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顏青的身影成功停住了，轉身眼中閃著光芒看著倪海默，對上那雙眼睛，倪海默只覺心臟一縮。他避開視線，手指了指旁邊。

「食物，帶走，我聞著不舒服。」

話落，時間彷彿靜止。沒有聲音。倪海默低著頭，他不敢抬頭。

「哦，好，那你記得吃藥之前吃點東西。」

那熟悉的味道一點點靠近自己，然後又一點點遠離。

最後的關門聲也帶不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氣味。

倪海默頹力的倒在床上。把自己蜷成一團。

痛……

門外的陳顏青何嘗不痛。只是要想打破心中的高牆，必須要先狠狠的撞上去，哪怕血肉模糊，痛徹心扉，也必須如此。因為，不破不立。

從這一天開始，時間彷彿被設置了多倍速的前進。

最深有體會的人就是吳歆了。

她發現她和李弋風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在一起的時候李弋風話也很少，狀態明顯不對，吳歆問過幾次，可是在有一次李弋風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后，吳歆就不再問了。只是囑咐陳顏青和倪海默多注意李弋風，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告訴自己。

提起青哥和默默，吳歆發現他們不知是刻意還是偶然，每次提議四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總會有一人缺席。問默默他們怎麼了，默默也只回答他很好。

這個他，究竟是他自己還是陳顏青，恐怕只有倪海默自己清楚。

不知不覺半個月竟又這麼過去了。

而今天，吳歆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將四人聚在一起。

「吶，今天可是我和默默演出的日子！你們兩個家屬一個都不！許！少！」

倪海默望了眼陳顏青，察覺到對方目光要飄過來，又瞬間移走。

「嗯，知道了，放心吧。」

陳顏青還是那副溫和陽光的笑容，只是有些消瘦。

李弋風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陳顏青看著李弋風的狀態，他很擔心，這半個月以來，準確說是從那天找過老梁之後，李弋風就這個樣子了。他問過，只是無果，便也作罷。

吳歆壓住心裡的難受，努力微笑活躍氣氛。

「好啦好啦，你們在這等著吧，我和默默去換衣服化妝了。等著一會完美的演出吧。」

說完便拉著倪海默走了，如果再不走，吳歆怕她可能會哭出來。

倪海默瞭然吳歆的難過，可是他沒有辦法說，讓他告訴吳歆，李弋風對她的喜歡太複雜，複雜到他自己都不敢去直面內心。他怎麼說的出口。

而兩人的路最後還是被一人攔住。

蘇萌。

倪海默眼神變了變，把吳歆往身後拉了拉。

吳歆也面色不善的望著她。

蘇萌感受到兩人的敵意，她不自禁的抖了下，

「我，我不是來找茬的，只是，有些事，我想吳歆，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吳歆還沒開口，倪海默直接接了話。

「從你那裡得到的人為真相嗎？」

蘇萌對上倪海默的冷聲冷笑，又是一抖，扔下一句話，就跑了。

「李弋風對你根本不是愛情，你不信我就自己去看吧。」

吳歆臉色瞬間喪失血色一般，瞳孔放大。

倪海默握住吳歆的肩膀，柔聲道。

「歆歆，別聽她的，你要相信你的眼睛你的心，李弋風是喜歡你的。歆歆。」

眼淚砸在倪海默的手背上。倪海默渾身一僵。

吳歆流著眼淚搖著頭，臉上帶著疲憊和崩潰。

「正是因為我相信我的眼睛，我更要去看看。」

吳歆掙開陳顏青的束縛一步步走了回去。

另一邊陳顏青和李弋風正各自發著呆，就見一窈窕身影走來。

盈盈身影停在面前，遞給了李弋風一份報告。

李弋風看了溫柔一眼，接過。

「這是什麼？」

溫柔撫著被風吹亂的髮絲。嗓音柔和。

「研討會的核心內容。會後我整理的，我想你應該會需要。」

李弋風握著報告的手，用了點力，紙業瞬間皺了起來。

「謝謝。」

溫柔聽著這不帶感情的道謝也沒惱，反而笑的更加溫柔。

「說起來這次研討會本應該你們去的，如果不是你們的報告出了點問題的話。我們還真是幸運呢。」

李弋風眼中是明顯的不耐。

「嗯，還有事嗎？」

溫柔笑容一滯，她還沒見過如此的李弋風，永遠紳士風度的李弋風竟在女孩子面前擺著明顯不耐的神情。溫柔笑容更加燦爛，看著他們身後的人，眼中也閃了一道光。

「還有一事想要請教你一下。」

「說。」

溫柔看著李弋風的焦躁情緒，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也開始了今天來的主題。

「哦，就是關於你們那天的報告，有一個觀點我很感興趣，就是關於愛情和友情那個。這麼說來，我可以理解為，如果你對一個人的定位是親人的話，那就意味著不會再把她看作是愛人對吧。」

李弋風聞言，瞬間眉頭就皺起，連一旁旁觀的陳顏青都皺起了眉。這句話目的性太強，尤其對於現在的李弋風來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

溫柔聞言，笑容更盛，便更進了一步提問。

「那對於你來說，青梅竹馬看作親人的吳歆，是為了喜歡還是因為當作了家人才在一起呢？」

沒等李弋風說話，陳顏青已經接話。

「溫柔同學，你這個問題已屬於個人隱私問題了，你似乎沒有這個立場問。」

溫柔神色未變。點著頭，抬手輕輕指了指身後。

「嗯，也對，只是現在想知道的可能不是我了。。」

陳顏青聞言轉身，大驚，回頭便看見吳歆和倪海默赫然站在身後。

李弋風沒有回頭沒有動，他仍舊是背對著吳歆。

吳歆掙開倪海默扶著自己的手，這條路終究要她自己走。默默幫的夠多了。

吳歆站在李弋風的身後，看著這個她不知何時已然習慣的背影。

「現在這個問題由我來問，現在請你回答我。」

沉默的時間裡，讓吳歆彷彿回到那一天晚上，她問了他，要不要在一起后，一樣的沉默。

吳歆咬了咬舌尖。歆歆就讓我們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吧。

吳歆從背後擁住李弋風，臉也貼在李弋風的後背上。

眼淚的涼意透過衣服直達李弋風的內心。

李弋風那根弦彷彿崩了……於是，他聽見自己是這樣說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

淚如雨下，停都停不住。這一刻，她想起，小吳歆曾經對小李弋風說過的一句話。

「風風，我媽媽跟我說，總讓你傷心流淚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你要離他遠遠的。」

「嗯嗯，歆歆不怕。等我長大了，我會保護你的。」

現在你長大了，而那個惹我傷心流淚的人卻是你。

吳歆一點點哭出聲音。哽咽的聲音拉扯著每個人的心。

「李弋風，你就是個騙子。你，明明說過，你喜歡我的。你明明說過的，李弋風。你是喜歡我的。」

倪海默手心緊握，指甲陷進了肉里，卻在下一秒感覺手被一股力量強行拉過。

陳顏青沒有看他，卻與他十指相握。

背對著眾人的李弋風面上也是一片冰涼。他想要守護一輩子的人在哭，為了他的混蛋流淚傷心，他如何不痛苦。可是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荒蕪茫然的內心配不上吳歆的一片真心。

倪海默見李弋風一言不發，憤怒得甩開陳顏青的手，大步走到李弋風面前。看見李弋風的眼淚也頓了一下，隨即那點遲疑仍是被憤怒吞噬。

「你啞巴了？沒聽見她在哭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大才子，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嗎？」

李弋風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眼淚卻沒有停下。

倪海默又罵了幾句，看著李弋風無動於衷的樣子，終是揮起了拳頭。

「默默！」

陳顏青上前一把抱住倪海默。

吳歆抱住李弋風的身子晃了晃，聽見李弋風的悶哼，吳歆忙走到李弋風面前檢查他的傷勢，卻看見了他的眼淚。

不禁伸手觸了觸那晶瑩剔透的水珠。

吳歆笑了，是那麼凄婉輾轉。

「即使這樣，也不願說嗎？你現在的淚水是想告訴我什麼，你也很痛苦嗎？」

李弋風看著面前的吳歆，唇不停的顫著。

吳歆一點一點幫李弋風抹著臉上的淚水。

「別這樣，不該這樣的。我只是喜歡你，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這樣的。我的風風不該是這樣的。」

吳歆說著抹著李弋風臉上的淚水，自己又忍不住掉起了淚。李弋風終是忍不住握住了吳歆在自己臉上忙碌的手。

「歆歆……別哭……」

那聲音喑啞難聽，就像枯木枝。

吳歆瞬間止住了淚水。她緊緊閉了閉眼睛，擠掉眼中最後的一滴眼淚。

歆歆，不該這樣的。你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李弋風。已經夠了。

一點點抽回手，李弋風感覺到吳歆的動作力氣也加重不讓她離開。

吳歆感覺到李弋風的力氣，便停下了動作。蒼白的臉上勾起梨花般的笑容。

「放心，我不會哭了。我記得的，最後一次。現在結束了，風風，結束了。」

吳歆不再留戀，用力從李弋風手中掙脫。

身子也往後退了退，倪海默狠狠推開陳顏青，上前把吳歆抱在懷裡。

這動作卻彷彿刺激了李弋風，李弋風紅著眼睛低吼道。

「你放開她！」

倪海默只冷笑。

「李弋風，你真是可笑，這句話留給你自己吧。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陳顏青看著空空的雙手。努力用平和的語氣對倪海默說話。

「默默，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好嗎，你過來我這裡。」

倪海默聞言，眼睛都沒眨，神情更冷。

「兩個人？沒聽見吳歆的話嗎，已經結束了。李弋風，最後的機會已經結束了。我明天就會帶吳歆離開。到一個無論如何你也找不到的地方！」

「倪海默！」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