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章 黑洞
「肯定的,你一定是想多了。」我笑起來。
「不知道亦總的話我該不該相信呢?」皇者似乎自言自語。
「我想你該信,而且,這事也只有你知道,如果有第二個人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說出去的,你會不利索的。」我緊盯住皇者。
「亦總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麼認為。」
「我很奇怪,決鬥有什麼值得保密的?」
「因為我輸了。」
皇者哈哈笑起來:「你怕丟人?」
「廢話。」
「那好吧,既然亦總的理由這麼充分,我只有相信了,我就暫且為你保密好了。」皇者說。
我知道皇者對我的話起碼是有一半不信的,但似乎他也找不出懷疑的理由。
「最近伍老闆那邊出事不少,伍老闆很不爽,這個時候,亦總約阿來比武,我覺得很敏感,我勸亦總你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惹事的好。」皇者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反問皇者。
「我什麼意思你該知道,亦總是個聰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提醒,我這麼說,也是為你好。」皇者一副關心的樣子。
我哈哈笑起來:「那我該謝謝你了。」
「我知道你現在的謝謝是口是心非,但是,有一天,亦總,你會真誠地對我表示感謝。」皇者嬉皮笑臉。
我冷笑一聲:「皇者,我發現你很喜歡做夢,說夢話也很多呶。」
「到底我說的是夢話還是實話,時間會證明一切,到底我和你亦總到底能不能做朋友,事實會說明一切。」皇者說。
「聽你說話的模樣,蠻像個好人。」
「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你覺得自己是好人嗎?」
皇者沉默了會兒,突然笑起來。
我覺得皇者笑地很陰。
「老弟,在你眼裡,是如何辨別好人壞人的呢?」皇者問我。
「你說呢?」我反問皇者。
皇者想了想:「我覺得,好人與壞人的區別並不只是在事情的處理上體現的,好人和壞人並不是很容易區分的,或許時間可以證明人的好壞。」
我哼笑了下。
皇者繼續說:「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好人和壞人是比較出來的,有了好人,我們才說某人不好。同樣,有了壞人,我們又說某人好。好人的頭銜是別人送給他們的。」
「這麼說,相對於我,你就是壞人了?」
「那麼,相對於其他人,我是不是又該是好人呢?」
「你說的其他人,是什麼人?」
「嘿嘿,你懂的。」
「我怎麼你和那些其他人都是一丘之貉呢?」
「那是因為你缺乏分辨力,缺乏分辨好壞的能力。」
「放屁。」
皇者淡淡笑了下,走了。
皇者走後,我繼續開車。
直覺皇者似乎覺察到了我和阿來的這次會面。
我摸出手機打給方愛國。
「愛國,提款100萬,下午和阿來聯繫,給他這100萬。」我說。
「哦,好。」方愛國並不問原因,直接答應著。
「記住,給他錢的時候,要讓他寫一張收到條,內容要寫收到預付款100萬,預付款,明白了?」我叮囑方愛國。
「好,記住了。」
「還有,交易的地點要隱蔽,不要被他人發現。」我又說。
方愛國答應著:「嗯,好,我這就去提款。」
至於為何強調要阿來一定要在收到條寫收到預付款,我此時心裡並沒有特定的用意,只是覺得有這個必要,或許有一天會有用的。
我此時只是憑直覺讓阿來這麼寫。
我知道阿來只要能得到100萬,寫什麼都無所謂。他現在是缺錢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錢。
突然發現和一個愛錢的人打交道,遠比和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打交道容易地多簡單地多。
只要阿來有這個愛好,那就好辦多了。
這年頭,最怕的就是人沒有愛好。
回到辦公室,我琢磨著晚上和曹滕的聚餐。
看著田珊珊在看書,我說:「姍姍,晚上有事沒?」
田珊珊抬起頭看著我:「沒事啊,怎麼了,亦哥。」
「晚上經管辦的曹主任和我約了一起吃飯,你要是沒事,一起去?想去不?」我說。
「哦,曹滕主任要請客吃飯啊,我倒是想去,可是,曹主任和你單獨約的,我參加,合適嗎?」田珊珊說。
「都是同事聚會,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多一個少一個人無所謂啊,你要是想去,就和我一起去,要是不想去呢,就不要找理由。」我笑起來。
田珊珊也笑:「那好啊,既然亦哥如此看重我,那我就去嘍,白吃好啊,不吃白不吃。」
「那好,下班后和我一起去。」
「去哪裡?」
「不知道,等曹主任通知。」
「曹主任今晚做東是吧?」
「是。」
「經管辦可是你的老據點,曹主任是你的繼任者,你們可是以前的老同事了。」
「是的,老同事了,老夥計了。」我笑嘻嘻地說。
「對了,曹主任和我上午還通電話了。」田珊珊說。
「哦……」我看著她。
「是一個報告的事情,我剛和他說完呢,你正好就進來了。」
我點點頭,心裡有些迷惑。怎麼每次我剛對她產生懷疑,她總是能自圓其說打消我的疑心呢。
這個田珊珊難道能看穿我的內心?
想到這裡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怎麼了亦哥?你冷?」田珊珊關心的聲音。
我打個哈哈:「沒事,不冷。」
「天陰地厲害,起風了,天氣預報今晚有冷空氣,要下雨呢。」田珊珊邊說邊走到窗前關了窗戶,回身對我說,「亦哥,晚上你要多穿件衣服,不要著涼。」
我看著田珊珊:「有個女同事做對桌就是好,女人體貼,關心啊,知冷知熱的,姍姍啊,誰要是娶到你做媳婦,那可真是有福氣了。」
田珊珊抿嘴一笑:「你想不想有這福氣呢?」
「我?」我一愣,「我沒這資格嘍。」
「只要你想,你一定會有這資格的。」田珊珊說。
我的神情頓時有些尷尬,田珊珊笑起來:「哈哈,亦哥,逗你呢,還當真了。」
我笑笑,鬆了口氣。
看看窗外,天氣陰沉,秋風陣陣,落葉紛紛。
深秋的季節來到了,深秋過後,就是冬天。
一會兒,窗外下起了秋雨。
喜歡秋天的季節,喜歡秋天裡看秋雨的感覺。
秋天,總是那樣地讓人心悸。
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痛在秋天裡悄悄向我襲來。
看慣了秋風,聽慣了秋雨,心中的浮動會漸漸平靜,然後是一份安逸悠然而升,秋風漸行漸遠時,心中又多了幾分期盼,不舍秋風的離去,如同不舍故人。
下班前,我去了一趟秋彤辦公室。
秋彤正在看一份報告,見我進來,抬起頭:「有事?亦總。」
我走到她跟前,看著秋彤俊俏的臉,半天不說話。
「幹嘛?怎麼了?老看我幹嘛?」秋彤說。
「你好看,真好看。」我吃吃地說。
秋彤的臉紅了,嗔怒地說:「別胡說八道,這是在辦公室里。」
我嘿嘿笑了下,坐在她對過:「辦公室里又怎麼了?我就不能誇你好看了?」
「看你剛才那眼神,活脫脫一副餓狼的樣子。」秋彤抿嘴笑。
「怎麼?你怕餓狼?」我說。
「不是怕,是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餓狼餓極了會忍不住。」
「哈哈。」我笑起來,「秋主任,看不出你還挺膽大,這話也能說出來。」
「都是被你熏陶的,被你帶壞的。」秋彤臉又紅了。
「你臉紅更好看。」我說。
「去你的,不許調戲上司。」秋彤的臉更紅了。
「唉……」我嘆了口氣。
「嘆氣幹嘛?」秋彤說。
「今晚曹滕要請我吃飯呢。」
「吃飯去就去唄,也沒要嘆氣啊。」
「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呢。」
「他請你吃飯,也未必是打什麼鬼主意,說不定只是想巴結亦總和亦總搞好關係呢,就你現在的位置,集團哪個中層不想請你吃飯啊,恐怕排隊都挨不上號呢。」
「換做別人,我不會有那麼多想法,但是曹滕,曹滕啊,曹主任啊,我這心裡就犯嘀咕。」
「你對他發怵?」
「多少心裡是有點,這個曹滕,我看不透他。」我實話實說。
秋彤沉思了片刻:「曹滕這人,是有些城府,比曹莉城府要深多了,在集團的中層里,算是比較深藏不露的人。」
「是的,這樣的人打交道,是我最頭疼的,累——」我說。
「但是你也很鬼精啊,恐怕你的城府也未必就比他淺。」秋彤笑起來。
「我城府深嗎?」
「我看不淺,不要謙虛。」秋彤繼續笑。
我嘿嘿笑了下:「不過,在你面前,我是什麼城府都沒有,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張透明的紙,你什麼都能看穿看透。」
秋彤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我……我有時候其實也是看不懂你。」
「看不懂只是因為你不願意去看,不敢去看,不願意去想,只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徹底看懂我。」
「不要這麼說,我們……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去提了。面對現實吧,往前看吧。」秋彤的聲音很低。
我的心裡有些鬱郁:「你總是在逃避。」
「逃避是沒有辦法的,我不想傷害更多的人,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利去傷害別人。」秋彤說。
「你說,我們的明天會是神馬樣子的?」
秋彤看著窗外的綿綿秋雨,輕聲說:「未來不可測,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會有幸福的生活,快樂的明天。」
「你只希望我,那你呢?」我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不可更改的,我只能沿著命運為我安排的道路走下去,不能停止,不能回頭。」秋彤說。
我看著秋彤有些凄婉的表情,心裡很痛。
我知道此時秋彤的內心是柔弱的,她的世界淚雨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