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財神爺
「小克,知道嗎,白頭偕老這件事其實和愛情無關,只不過是忍耐,但忍耐卻是一種愛。所以,真正愛你的人,其實就是願意一直忍耐你的人。」芸兒又開始擁抱我,熱吻我,在我耳邊傾訴著。
我的心在糾結中再次沉淪。
我的腦海里一直盤旋著剛才的偷拍,心裡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初冬的這場雪越下越大,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止。
第二天早上,我踩著厚厚的積雪步行去上班。
在一個路口拐角處,迎面和一個急匆匆走過來的人相撞。
「你他媽的找死啊!」那人隨即就大罵起來。
我定睛一看,此人是阿來。
「你他媽的罵誰呢?」我說。
阿來一看是我,呲牙咧嘴笑起來:「我日,我的財神爺,原來是你啊。」
我看著阿來:「一大早你這是去幹嗎?」
阿來看著我:「我幹嘛管你屁事?操——」
看著阿來,想到死於他手裡的秦露,我突然有一種想殺了阿來的衝動。
但我顯然現在殺不了阿來,一是我的功夫不及阿來,單打獨鬥不是他的對手;二是即使我能殺了阿來,我的行為也是違法的,我代表不了國家的法律;第三,我的直覺,阿來只是一個被雇傭的殺手,真正的幕後兇手還沒有浮出水面。
我看著阿來,目光平靜,嘴角突然湧出一絲笑意。
「這樣看著我幹嘛?」阿來說,似乎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吃早飯了沒?」
「沒。」
「我請你吃早飯如何?」我指了指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漿。
阿來咧嘴一笑:「好啊。」
我和阿來進了永和豆漿,找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豆漿和油條。
邊吃我邊看著阿來:「你一夜沒睡,熬了個通宵,是不是?」
阿來邊吃邊點頭:「算你一屁估准。」
「賭了?」
「是。」阿來點頭。
「戰果如何?」
「媽的,一敗塗地。」阿來喪氣地說。
我笑了笑:「進入不少了吧?」
「廢話,奶奶的,我發現今年賭運不行,逢賭必輸啊。」阿來搖頭晃腦,哀嘆著,「今年進去800多萬了。」
「進去不少啊。」我說。
「是的,老子是賺的快出的快,怎麼,你要打算給我點支援?」阿來看著我。
我搖搖頭:「沒有交易,我憑什麼給你錢?你做夢去吧。」
「操——你就不能救濟一下?先預支好不好?」
「不好。」
「那你問我這些干鳥?」
「我猜你輸地這些錢,除了我給你的之外,也未必都是伍德給你的吧?」我說。
「當然,他給我那點錢,還不夠我塞牙縫的。」阿來說。
「如此說,你背著伍德還接了另外賺錢的業務了。」我說。
「你管呢?」阿來繼續吃油條。
我靜靜地看著阿來,突然冒出一句:「你殺秦露賺了多少?」
「什麼?你說什麼?」阿來猛地抬頭看著我,嘴巴半張,半截油條還含在嘴裡。
「聽不清我在說什麼?」我直接了當地說。
阿來神色突然有些緊張,看看左右,然後瞪眼看著我:「你他媽在說什麼?老子不明白,秦露和我有什麼關係?」
「到底有沒有關係,你心裡最清楚。」我冷笑一聲。
阿來眼裡露出凶光,壓低嗓門:「你小子想幹什麼?」
「那麼緊張幹嗎?我什麼都不幹,只是隨便問問。」我說。
「你怎麼知道的?」阿來說。
阿來這一句話,徹底暴露了秦露是他殺的。
我神色平靜地說:「猜的。」
「放屁,說,是誰告訴你的?不說老子現在就弄死你。」阿來神色仍然很緊張。
我知道阿來為何緊張,他殺死秦露雷征伍德一定是不知道的,他是偷偷接的活,如果雷征一旦知道是阿來殺的秦露,他和伍德都不會放過阿來,一定會追究阿來的幕後指使人。
「是你告訴我的。」我說。
「放狗屁,老子啥時告訴過你?」
「現在你告訴我的。」
「你——我問你,之前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哈哈一笑:「之前你和我說過你在海州殺過人,我並不知道你殺的是誰,只是懷疑你殺的是秦露,剛才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你,沒想到你自己爽快承認了。」
阿來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半天說:「你知道了,那又怎麼樣?想告發我?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
我搖搖頭:「我知道你手上人命不少,我要是想告發你,還用等到今天?我只是好奇,純粹的好奇,而且,我因為秦露的事情受了冤枉吃了苦頭,我心裡一直耿耿於懷這事,媽的,沒想到竟然是你讓老子背了黑鍋。」
阿來呲牙一笑:「沒辦法,我也沒想到會有人懷疑到你啊,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我這黑鍋不能白背了,起碼要讓我知道個明白,我知道你和秦露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她?」我說。
「奶奶的,我和秦露當然無冤無仇了,我殺她,只是看在錢的份上。」阿來若無其事地說,似乎他對我的戒備放鬆了。
「那你讓我背個明白的黑鍋,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殺秦露的?我猜指使你殺秦露的人一定是想陷害我的人,好歹讓我心裡不那麼窩囊。」
「為啥要告訴你啊?為啥要讓你不窩囊?你窩囊不窩囊,陷害不陷害,和我有啥關係?」
「阿來,我既然問你,當然不會白問的。」我說,「如果你能告訴我幕後的指使人,我會給你一百萬。」
「哦……」阿來眼神一亮,接著又灰暗下去,「我操了,你早說啊,麻痹的,你這不是誠心吊我胃口嗎?」
「什麼意思?」
「他媽的是一個我也不知道名字的中間人找到我的,這狗日的以前在海州混,後來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我再也沒見到過他。他給我100萬讓我去做這件事,至於是誰指使他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阿來懊喪地說,「早知道我好歹也扣住那人,通過那人,自然會查到幕後的指使人了。你他媽的幹嘛不早找我問這個事情,可惜了100萬啊,100萬啊。」
看阿來的神色和語氣,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謊。
剛查到的線索一下子斷了,似乎從阿來這裡很難找到突破口。
我惋惜地嘆了口氣:「那看來你和這100萬無緣了,沒辦法,我不能給你這錢了,本來我都打算好的了。」
阿來皺眉看著我:「你等著,我會努力想辦法去找找這個中間人,說不定還能找到他呢。」
我淡淡笑了笑:「把握多大?」
阿來想了想:「一成把握。」
我的心一冷,臉耷拉下來。
「奶奶的,我只是殺手,又不是偵探。」阿來有些氣急敗壞。
看著阿來,想到雷征,我心裡突然另外有了主意。
「算了,阿來,既然你沒有把握找到中間人,那我也就死心了,受的窩囊氣就算倒霉了吧。」
說著,我站起來要走。
阿來一把拉住我:「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死心,老子乾的這事,你要是敢說出去,你必死無疑。」
我笑了下:「傻鳥,老子要是想告發你,你之前的那些事早就夠線了,還用等到現在?再說了,我還想繼續和你做交易呢。」
阿來點點頭:「明白這一點就好。」
然後,我離開了永和豆漿。
去單位的路上,我撥通了雷征的手機。
「小亦,一大早給我打電話,有事嗎?」雷征說。
「有事。」我說。
「什麼事?說。」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這事你或許會感興趣。」我說。
「嗯,你說。」雷征的聲音提起來很平靜。
「我有個條件,就是我告訴你的這事,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我告訴你的。」我說。
「哦……」雷征拖長了聲音,接著說,「好,我答應你。」
「你還記得秦露的死嗎?」我說。
「當然,我的辦公室主任,怎麼不記得。」雷征說。
「我現在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知道秦露是誰殺死的。」我直接說。
「哦……」雷征的聲音有些意外,隨即說,「秦露的死早就結案了,是自殺,你現在突然告訴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既然雷主任這麼說,那我就不說了,那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我說。
「等等——」雷征似乎緩了口氣,「既然你有什麼確切的消息,那你不妨說說我聽聽。」
「真想聽?」
「是的。」雷征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好,那我告訴你,雷征是阿來殺死的!」我說。
「什麼?」雷征的口氣一下氣變得有些吃驚,「你是說阿來?伍德手下的那個阿來?」
「是的,就是那個阿來,就是他殺死了秦露。」我肯定地說。
雷征半晌沒有說話,似乎被我的消息震住了,半天,他壓低嗓門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有什麼證據是阿來殺的秦露?」
「我沒有證據,我怎麼知道的你也不要問,反正我告訴你的是事實。」我說。
雷征突然笑起來:「小亦,你一口咬定是阿來殺的秦露,但你又不肯告訴我證據和你怎麼知道的,你以為我會輕易就信了你的話?秦露的案子,早就結了,秦露是自殺的,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你想讓我就憑你的這幾句話就輕易翻案?這可能嗎?」
我也笑了起來:「雷主任,這事你信不信隨你,我只知道是有人通過中間人給了阿來一筆錢讓他殺了秦露,至於中間人是誰又是誰幕後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我能給你提供的,只是這個消息。至於你想不想去追查這事,想不想查處真兇,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雷征沒有說話,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