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深的局中人不過是路人
到達落市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
一路上遇到的喪屍都被鳳鳶很輕易的解決掉。
看著基地口排隊的人,唐輝澤揚了揚眉,對著手下得意洋洋的命令:「王虎,還不快去通知二伯,我回來了。」
王虎面露不屑,卻還是恭恭敬敬的點點頭,下車去與守衛交涉。
看著王虎走到守衛身邊,不知道說什麼,王虎的情緒很憤怒,隨後又變得激動,差點和守衛動手,還是另一個守衛上來將王虎趕走的。
鳳鳶和唐輝澤坐在一輛車裡,王虎下了車也便沒有其他人。
看著狼狽離開基地門口的王虎,鳳鳶挑了挑眉,說:「呵,看來你這個唐家小少爺混得也不怎麼樣嘛。」
「哎,本少爺怎麼知道會這樣呢。」唐輝澤攤攤手,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著鳳鳶,「阿鳶美人,你看我這麼可憐,又辛辛苦苦把你們帶到落市,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
鳳鳶心中呵呵兩聲,唐輝澤這個人就是一個變態,短短半個月異能竟然提到了四階。鳳鳶倒是不怕他,只是每個位面都有一定承受能力,鳳鳶能夠發揮的實力也就那麼點點,再過不久恐怕唐輝澤就會超過他。
一會兒,王虎怒氣沖沖的回到車前,他站在車外指著唐輝澤的鼻子,恨不得衝上去甩上兩拳:「什麼唐家少爺,我呸!你現在就他媽個垃圾,一無是處。本來以為跟著你還能在落市有個落腳的地方,我呸!唐輝澤,老子告訴你,你他媽已經被唐家放棄了!老子不伺候了!」
說罷,王虎狠狠的將門甩上,轉身去了後面一輛車。
一會之後,唐輝澤的四個人都下了車,他們抱著從車上拿的物資,對著唐輝澤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急沖沖的去了基地門口。
「看來你在手下心中也不太好。」
「呵。」唐輝澤笑了笑,扯開衣領處的兩顆扣子,懶懶散散的靠在座位上,一瞬間身上的弔兒郎當,趾高氣揚,賤兮兮的氣質一換,彷彿一位君王睥睨著萬千山河,他說,「跳蚤喜歡跳,我又不想自己動手當然得他們自己跳著滾,只不過日後嘛——呵呵。阿鳶美人,現在我們談談你如何?」
「我有什麼好談的?」少年側身看向旁邊的青年。
「第一次見面時,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裝的。」
「這個還不簡單?當日你們五個人,五個人都是普通人,不巧那天附近喪屍比較多,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很簡單,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的殺喪屍,沒必要隱藏實力,只有你,一副二世祖的樣子,不懷疑你懷疑誰呢?你說是吧?」
「不錯,是我大意了。」唐輝澤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鳳鳶,突然俯身將少年壓在靠椅上,他看著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伸出舌頭快速的舔了一下,「阿鳶美人,既然這麼了解我,那我就更不能讓你離開了,做我的人怎麼樣。要麼死。」
「你說呢?」鳳鳶燦爛的笑了,手裡握著冰刃抵著唐輝澤的脖子,血珠落在少年雪白的衣領上,「唐澤輝,你是我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這麼不要臉的人。」
「是嗎?承蒙誇獎。」青年一點也不在乎脖子上的刀,反而向著少年靠近了幾分,一把攬住少年的腰,將少年緊緊按在懷裡,他湊到白皙小巧的耳邊吹了口氣,「阿鳶美人這半個月倒是越來越漂亮了。」
鳳鳶瞬間黑了臉,收起冰刃一把推開不斷作死的唐輝澤,眼見唐輝澤還要撲上來,他目光一寒,唐輝澤瞬間被變成一尊冰雕,且保持著撲向鳳鳶的動作。
看著自己的傑作,少年好心情的揚了揚眉,靠在座位的後背上,看著冰塊里的人,竟然有些大快人心,心情從未有過的好。
沒有後門可走,鳳鳶四人排著隊一直等到半夜兩三點才進入基地,並且是看在四個人中有一個冰系異能者的份上勉強留了一輛悍馬,其它物資全部上交。
除了一輛車其它什麼也沒有,就連汽油都沒有。沒有汽油,這車留著也沒有用。
而且——
唐輝澤看著面前的二層小樓,恨不得回到門口去把那些人揍一頓。媽的,這是危房好嗎?危房!還屁大一點!
唐輝澤眼角青筋暴起。
鳳鳶無所謂的推開小木門,撲面而來的塵埃嗆得人鼻子發癢。
「靠!」唐輝澤最後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這他媽怎麼住人,這他媽連危房都不如,還敢沒收老子那麼多物資!」
鳳鳶後退一步看著髒兮兮的屋子,贊同的點點頭,他轉身看向戴著半張黑色面具的唐輝澤:「確實沒辦法住人,我們在車裡將就一晚上好了,明天問問基地里怎麼換住處和食物。」
青年輕哼一聲最先回到車裡。
鳳鳶看著蘇鳳鏡抱著蘇言上了車才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這半個月趕路太累了,雖然他本身沒什麼,但是這具身體受不了,再這樣下去就會崩潰。
喪屍聽覺嗅覺異常靈敏,夜晚容易隱蔽,視線不好,大家都休息的早。基地的夜晚安靜的如同凝固的圖片,找不到一點生氣。
唐輝澤靠在車窗邊看著天空的紅月,和那些幾乎暗淡到奄奄一息的星子。他靜靜聽著身邊的呼吸動了動身體,轉頭看著鳳鳶的睡顏,擁有強大的精神系異能,即便是晚上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少年臉上軟軟的汗毛。
其實少年的長相算不得傾國傾城,在末世前也不過是一個二線的奶油小生罷了。但是鳳鳶那雙漆黑冷漠的眼睛非常好看。白日里像是雪地里的冰蓮高不可攀,連笑都是冷的,而睡著的時候,安安靜靜乖乖巧巧,乾淨透徹,沒有人討厭的起來。
唐輝澤伸手,小心的將少年攬過來,摟在懷裡。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遇到少年之前,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任何人,每天自導自演,他也沒想過未來如何,也就打算裝瘋賣傻,做一個瘋瘋癲癲的旁觀者,讓別人以為他是最深的局中人。
而現在,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到這個冰冷的少年身上。沒有人能否定少年的魅力。
其實,這大概是他在這世上找到了一個活下去的興趣。
唐輝澤從來不傻,他覺得自己有點喜歡這個少年,但是那絕對不是愛。有時候他看不懂少年,有時候他覺得少年就是自己。
不過這樣的人,愛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唐輝澤笑了笑,摟緊少年望著車頂。
沉寂了整整二十幾年,那麼唐家,你們是否準備好迎接我的回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