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冰釋

一百七十四、冰釋

陽光正好,山花爛漫,整座伏牛山都花朵渲染成粉色。

墨韻與黃鵑隨崔凌霜回了侯府,兩人待了沒幾日,又陪著她上山小住。

花宴過後,也不知崔凌霜跟於氏說了什麼,原本病怏怏的人掙扎著爬起來住持中饋。

謝勇堅持分家,於氏准了。崔凌霜這個不算外人的外人趁機避到山上養心,周海蘭想派人跟著,又生怕分家的時候少了產業,只得讓虎頭每隔一日上山看看……

「看看」這話挺有意思,是看看山上是否安全?還是看看崔凌霜在山上會不會幹出什麼醜事?

虎頭嚴格執行了第一種意思,帶著人手將伏牛山上的莊子細細查了一遍。

莊子是衛柏買來換漕運股份的,佔地廣,視野開闊,當初就沒少花銀子,現在更是漲得厲害。

虎頭等人習慣了跑馬,崔凌霜也不拘著,借口遛馬讓他們幾個在後山狠狠跑了幾圈。傍晚那會兒又讓喬大殺雞宰羊,硬是架起篝火,將京城搞得跟塞外一樣。

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這份無言的尊重讓崔凌霜賣了個便宜人情。更別提喬大還主動承諾洛川崔氏會給虎頭等人送家書,甚至可以幫忙捎帶東西等等。

崔凌雪有孕,崔凌酈暴斃,這對遠在洛川丁憂的崔鵠,崔顥兄弟倆來說完全是噩耗。

這些消息,崔凌霜早已飛鴿傳書回家。對於那些不能留於紙面的信息,她讓喬大親自回去一趟,並與崔前同行。等到了洛川,喬大留下,崔前順流而上繼續前往西涼。

求人不如求己,與其在京城坐等消息,不如讓崔前到西涼打探一番。路途順利的話,她還可以幫謝霽再開拓一條商道,偌大個侯府,僅憑百家漕運那點兒銀子根本不夠花銷。

虎頭等人在山上留了兩日,趕在分家之前返回到侯府。一行人剛走,崔凌霜就喚人抬了梯子往隔壁那個莊子爬。

彩雀瞧她笨手笨腳的模樣,嘲諷道:「早曉得該開個狗洞,反正你過去也不會幹正經事兒。」

隔壁莊子掛在顧老太爺名下,真正的主人卻是崔凌霜。她當年借河防舞弊案的人情找高涵討要了一個別院,到手之後高價賣出,轉手又購入了兩間莊子。

這事兒做的隱秘,除了貼身那幾個丫鬟,喬大他們都不曉得隔壁兩鄰的莊子是她的產業。

聽到彩雀的嘲諷,她氣呼呼地從梯子上下來,罵道:「看來你至今不曉得為何會挨一耳光。」

彩雀冷哼,「知道,多管閑事唄!」

崔凌霜嘆了口氣,實在不曉得該拿彩雀怎麼辦。她就崔凌酈的死訊問過彩雀,後者認了,還說穿著太監的衣服賜毒酒非常有趣……

「我知道你做這些是為我好,可你想過被發現之後的下場嗎?」

彩雀癟癟嘴,「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認下此事就行了,絕對不會牽連你。」

聞言,崔凌霜抬起手又想打彩雀。後者早有防備,抓著她的手道:「你有病啊,打人打順手了?知不知道除了義父,我從未被人打過。」

崔凌霜道:「在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個朋友,你若出事兒,我該怎麼辦?我打你,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做任何事之前都同我商量一下,真要出事兒我也好想辦法救你。」

殺手不容於世,太監更是畸零人。

彩雀早已習慣同人保持距離,崔凌霜這番話卻讓他有些動容。打他不是因為崔凌酈,不是害怕王府勢力,是珍惜兩人之間的友情,不希望他涉險出事兒。

「你沒說謊?打我真的不是害怕高涵?」

崔凌霜挑眉一笑,道:「害怕高涵?我身無寸縷他都不敢碰一下,有什麼可怕的?」

這話要讓高涵聽到估計會被氣死。

彩雀聞言卻笑開了,覺得崔凌霜這番話很有道理。忍不住抬杠道:「你既不怕他碰,又為何哭得那麼傷心?該不會是人家懶得碰你,以至自尊受損吧?」

這話說的戳心窩,崔凌霜嘟囔了一句,「討打。」

彩雀扯著她的手臂沒放,嘴裡說道:「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翻牆的樣子真丑。算了,我帶你過去吧!」

經過幾日的冷戰,兩人冰釋前嫌。

崔凌酈死了,當她開口羞辱崔凌霜時,肯定沒想到這世上會有彩雀這種無視人命的神經病。更沒想到不等天黑這個神經病就端著毒酒給她說是貴人所賜。

她的死狀一點兒不好看,七竅流血的模樣一看就出自宮中秘葯,更是讓高涵妥妥的背了個黑鍋。

作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崔凌霜既不關心過程,也不反省錯誤。她只知京城不易居,既已入城,不管前路是康庄大道又或布滿荊棘,這條路都得走下去。

兩人翻到隔壁,利用那個莊子當通道又走了一段,才到李修的莊子。

彩雀嘴毒,還在路上就打擊崔凌霜,道:「大清早出門私會,走了小半個時辰還不到地方,等到地了還得梳洗補妝,你也真辛苦。」

崔凌霜苦惱的問:「那該怎麼辦?光明正大的走過去?我豈不是要被吐沫淹死。」

彩雀望天,正確的想法不該是結束這種關係,又或者將關係限定在合理範圍之內?想到神出鬼沒的謝侯爺,他真的很但心崔凌霜會因紅杏出牆被那人浸豬籠……

他問:「你考慮過這事兒被侯爺知道了會怎麼樣嗎?」

崔凌霜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兩輩子嫁了同一個人,幾乎都不是自己做主。上輩子是謝霽主動求娶,這輩子拿主意的卻是謝霽的幕僚梁意。

依著謝霽那種性子,若知道她的心思在別人身上。喜歡她就原諒,不喜歡她就無視,反正不會鬧得滿城風雨……

她道:「我猜侯爺不會在意吧!」

彩雀驚呼,「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怎可能不介意?」

崔凌霜無辜的反問:「這樣做也是為了侯府,他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侯府風雨飄搖的時候他在何處?」

彩雀暗示道:「或許侯府根本沒事,因為某些原因才這樣。」李修也是這樣說的,但崔凌霜不敢賭。她道:「不管真相是什麼,我只知於氏撐不住了,侯府需要有人站出來四處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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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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