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回遺失的回憶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這一天都是柳雨萱一直在身旁照顧他。
「感覺怎麼樣？」柳雨萱開口問道。
楊靈扶了扶額頭，還有些懵，回道:「差不多了，我奶奶他們呢？」
「都在外面守靈，根據道長所說，今晚就會下葬你母親。」
「是嘛！」楊靈起身下地，跑出了屋子，外面是一口黑色的棺材，爺爺奶奶穿著白色的喪服。
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楊靈看到這眼淚汪汪。
走上前，跪在了母親的棺材前，往火盆里丟紙錢。
「靈啊，什麼時候醒的？」奶奶聲音沙啞的問道。
「剛醒，你們二老也忙一天了，回去休息吧！這裡我看著。」
「靈啊，你別傷心，你媽他……」奶奶話還沒說完，卻被爺爺打斷了。
楊靈回過頭微微一笑回道:「我沒事，你們趕緊去休息吧，一會道長不就來了，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點，好好陪陪你母親。」爺爺奶奶互相攙扶著進了屋。
楊靈抬起頭呼出一口氣，繼續往火盆里扔紙錢。
逐漸到了深夜，劉伯通帶著幾個壯漢走了進來，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
「醒了！」劉伯通來到他的旁邊，楊靈趕緊起身點了點頭問道:「我老爸他……去哪裡了？」
劉伯通聽到這沉默了一會回道:「這件事等將你母親下葬在告訴你。」說著他大手一揮，往棺材上拍了一張符，指揮著這幾個壯漢把棺材抬了起來，往院子外走去，楊靈自然跟在身後，根據劉伯通所說，原先的墓地已經不能用了，他去看過，那裡已經變成了養屍地，寸草不生，如果再把他母親安葬在那裡，恐怕還得起屍，所以劉伯通花了一天時間，找個相對風水好的地方，在村子的裡面，也不算太遠，路過土地廟，前面就是農田，周圍都是山林，路有些不好走，還好月亮夠亮，照亮了前方的路。
沒有一會，劉伯通喊了一聲停，伸手掐算了一下說道:「就是這裡動手吧！」話音剛落，幾個壯漢將棺材放下，紛紛抽出鐵線開始幹活，劉伯通湊上前，他們每挖一次土，劉伯通都扔幾個銅錢，同時嚷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土地公公睜開眼，各方山神請通融，藉此寶地住一生。」
楊靈轉身看向山下，現在是在半山腰，微風拂過，多了一絲溫暖。
夜深人靜的山林，反而讓人心神安寧。
墳坑挖好了，楊靈轉過身，只見他們已經把棺材放了進去，沒有意外的狀況發生，劉伯通駕起了一個簡陋的道台釋放，手持拂塵，那幾個壯漢這時站在坑前拿著鐵鍬，等著劉伯通下令。
劉伯通拿起白紙剪成的銅錢往天上一扔，楊靈抬頭觀望，這些白色的銅錢緩緩的落下，如冬天的雪花，同時也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不曾出現過的回憶。
那是在家裡，他只有3-4歲的樣子，剛學會走路，穿著一件新棉襖，外面飄起了雪，他在院子里奔跑，想要抓住一片雪花，但每次抓到手，都消失不見了。
撲通一聲，他摔在了地上，冰冷刺骨的雪把他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屋子的門也在這時被打開，一個婦女裹得嚴嚴實實的走了出來，溫柔的將他抱起，楊靈看不到她的臉，不知為什麼，她的臉模糊不清，不管怎麼去擦拭眼睛以及回憶，楊靈都看不到她的面貌，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媽媽。
「不哭哦，楊靈是男子漢，不能哭哦。」
「嗯，我不哭，可是我想要抓它們。」楊靈伸出稚嫩的小手，指著飄落而下的雪花，眼角還有殘留的淚水。
母親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回道:「傻孩子，它們是抓不到的。」
「可是我抓到了，它們卻消失了，吶，媽媽，它們為什麼消失了，是不想跟我玩嗎？」楊靈露出委屈的樣子
母親擦了擦他臉上的眼淚解釋道:「傻孩子，它們是雪，你手太熱了，所以抓到他們就化了。」
「那怎麼辦，我想要他們陪我玩。」楊靈再次哽咽起來。
母親摸了摸他的頭回道:「進屋吧，母親給你捉它們。」
回到屋子裡，母親拿出一個剪刀還有一張白紙，楊靈好奇的看著，沒一會，母親將剪刀放下，將剪好的紙打開，一個雪花的模樣展現出來。
「抓到了。」母親露出微笑，楊靈崇拜的哇一聲，立刻接過雪花。
「好好愛惜它吧！這是一片不會融化的雪花。」母親摸著她的頭，逐漸的消失不見，楊靈的回憶到了這裡也停止了，看著滿天飄落的銅錢，眼淚奪眶而出。
「不會融化的雪花嘛！謝謝你，母親。」楊靈擦了擦眼淚，心如刀割，卻也在幸福著，母親出現過，在他的兒時出現過，這已經足夠了。
回頭看去，劉伯通還在做法，手持拂塵揮來揮去嚷道:「塵歸塵，土歸土，落葉歸根，化土為神，來世做人。」說完，劉伯通停下了手中的拂塵，沖著面前的壯漢命令道:「填土。」
「好嘞。」他們齊聲答應一句，紛紛將鐵線動起來，鏟土往坑裡填。
棺材一點一點的被掩埋，楊靈的心也越來越痛，哪怕再久一點也好，在陪自己久一點，也好。
結束了，母親已經安葬好，楊靈又燒了一些紙錢，跟著劉伯通他們下了山，這時天空已經微亮，劉伯通將他叫去了土地廟。
「你父親他……恐怕不會回來了。」
這句話如一顆重磅的炸彈，將楊靈打的灰飛煙滅，不會回來了。
「他去了哪裡？」
劉伯通搖了搖頭回道:「不清楚，不過他遲早會出現，你只要跟我好好的學習道術就行了。」
楊靈低著頭哦了一聲，劉伯通嘆了一口氣，拿起手中的拂塵打在了楊靈的頭上，楊靈當場蒙了，抬起頭吃驚的看著他。
「現在就墮落了嘛，不要忘了，你還有你的爺爺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