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兵
有些東西丟了還可以買，但是有些東西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
「你媽媽忌日的時候你回來，阿姨派人來接你，好嗎？」
欽慕微笑著點點頭下車與她道別後轉身往裡走。
「你下車送送她。」穆熠宸的母親在她走後望著她的背影對前面開車的司機吩咐了一聲，司機點點頭下車去跟著她。
——
穆熠宸一天都沒有打通她的電話，晚上應酬都沒有參加，心煩意亂的回到家找她。
房間里的燈全都關著，他心臟狂亂的跳動著，其實有那種她已經離開的預感。
「欽慕！」
他推開了卧室的門，一隻手撐著門框，另一隻手扶著牆根正好觸動開關，燈光一亮，床上乾乾淨淨的，房間里寂靜的好像根本沒有人來過。
那一拳不知道是因為氣還是因為急，狠狠地打在了開關上，房間里又暗了。
許久，他出來，手機撥通景晴的號碼：你今天見過欽慕。
「沒有啊，我今天一直在劇組。」
穆熠宸掛了電話，然後開著車漫無目的的找，他知道他今晚找不回她了。
車子最後停在了機場，看著外面的人進去，看到裡面的人出來，他知道，她走了。
他心內突然一陣嘲諷自己，最後卻只是咬著牙跟轉頭看著另一個方向。
車子迅速地掉頭離開，又開往城裡，夜幕越深。
欽慕下了飛機就回了公寓，打開門就聽到有玩具響動和小孩子跑動的聲音，關門的時候一回頭就看到那個扎著四個小辮的小姑娘。
小歡歡突然停住腳步，激動的望著她，卻張不開口喊她一聲。
小美手裡拿著一隻變色恐龍正跟她追著玩，從裡面出來抬眼看到她也一驚：欽欽姐，真的是你嗎？
「除了我還是誰？」
欽慕無奈一笑，然後放下包在門口走上前去蹲下與自己的女兒慢慢的緊緊地相擁。
「寶貝，想媽咪了沒有？」
歡歡還一直回不過神，就那麼痴痴地望著她，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又像是有點緊張。
欽慕抱著她親了好一會兒才又熟悉，小美從裡面端著面出來：你快先吃點東西，你怎麼連個電話都沒有就突然回來了呢？
「時機剛好，我就回來了。」欽慕很從容的回答，然後放下女兒在旁邊安撫了會兒才端起碗來吃面。
「那穆總……我的意思是你們都談好了嗎？」
「談什麼？」她吃了一口面抬眼看著對面坐著的女孩，眼神犀利。
小美突然閉著嘴用力的搖了搖頭。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們早就跟穆熠宸商量好了是不是？故意不帶我回來。」
「才不是，是師父……」
小美一時嘴快，立即就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用力的。
欽慕抬眼看她，眼裡閃爍著些許的無奈，又低頭吃面。
其實她料到了，師父選擇在他的酒店開那場秀必然不會是因為他酒店的名氣，他們早就認識了。
「歡歡，是穆總的女兒？」
小美又試探著問，以前她沒留意，後來見過穆熠宸后她再回來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那爺倆的眼長的特別相似，還有那長長地睫毛，眉宇間的神韻。
欽慕吃麵條被嗆到，在小美在等待她解答的時候她放下碗咳嗽著去了洗手間。
小歡歡抱緊了自己手裡的芭比，那眼神像是在說：媽咪有古怪。
但是小孩子還不怎麼會說話，只是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媽媽離開的方向。
「你媽咪肯定是故意逃避話題。」
小歡歡突然笑了起來。
晚上小美終於獲的自由身去放飛自我，欽慕跟歡歡吃過飯躺在床上仰望夜空。
是她懷孕的那年，她突然改變主意接拍護膚品跟香水廣告，十八歲的時候在街上被星探發現，她其實很忐忑自己與當時發生太大變化，還好她沒讓那位星探失望兩年歲月。
是為了歡歡，她不想讓歡歡住在她那個逼仄的房子里。
是歡歡給了她動力，讓她對生活又有了期望。
她接了幾隻廣告，拿了錢就立即換了房子，所以歡歡出生后就一直住這裡了。
溫柔的杏眸微動，突然想起包里的手機一直沒有開機。
等到歡歡快睡著她才開了機，歡歡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靈動的眸子盯著媽媽回來的方向。
欽慕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幾個電話都是穆熠宸跟景晴，抬眼就看到女兒緊張的望著她，像是怕她再走。
「歡歡剛剛好像睡著了呢？看來是媽媽受騙了。」
她爬上床又跟女兒躺下，歡歡小手悄然的摟著她的胸口，小腦袋在她懷裡鑽。
「歡歡，你想不想有個爸爸？」
她的手輕輕地撫著女兒的頭髮柔聲問。
歡歡沒說話，像是聽不懂，又像是期待她繼續說下去，仰著頭一雙大眼睛望著她。
「你爸爸呢……，他跟媽媽領證了！」
欽慕說完之後感覺自己像是在小心翼翼的說出來，並且心裡緊張著。
她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對一段沒有期待的婚姻這麼緊張，這麼激潮澎湃，她下意識的看女兒，發現女兒也一臉期待的望著她。
靜謐的夜裡，如此安逸。
母女倆互相對視著，卻是許久沒有人說話。
歡歡突然搖了搖嘴唇，像是怕失去媽媽。
「歡歡，媽咪是不會愛上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的，放心吧。」
她抬手輕輕地摸著女兒的臉，頭髮，輕輕吻女兒的額頭，如同他吻她那般溫柔。
她的心裡排斥感情，從她母親離世的那一刻起。
「他是很好，可惜你媽咪沒有那個自信駕馭他！」
小歡歡聽不懂，只是困的睜不開眼睛所以又往她懷裡鑽了鑽，一雙小手忍不住去揉眼睛被欽慕拿開，輕輕地拍著哄她入睡。
後來歡歡睡著了，她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發獃。
回來后還有種不現實的感覺，尤其是想到他們倆在這幾天里領了個結婚證，就真的跟做夢一樣。
很晚很晚，她才好不容易入眠，夢裡卻是穆熠宸在四處尋找她的情景。
早上八點她在廚房裡準備早餐沒看是誰打的電話就接了起來：喂？
「你就這樣當一個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