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奸商與鑒賞
攤主名叫陸弓，進內門已有半年時間，修為不上不下，屬於比較低調的那種。
但是陸弓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有強烈的強迫症。
赤紅草是他前段時間從一個靈氣充裕的山谷里採摘得手的，而並非像他之前說的什麼在野鬼窟里尋到。
正因為不知道這赤紅草的來歷，在市場擺攤幾天，音訊全無。
耐性磨滅打算賤價賣出去的時候，結果碰到了識貨的人，願意用一枚陰魂丹收購。
不過這個識貨的傢伙明顯很有奸商的潛質，只是一個品級的信息就要價一枚陰魂丹，名字要價兩枚陰魂丹，心肝脾胃腎都黑透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一枚陰魂丹，對方輕飄飄地丟過來一個答案：
「二品。」
市場上內門弟子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二品靈草！
雖然只比陰魂草高一個品級，但是價值卻是十倍往上的翻。
一株陰魂草可以賣兩枚陰魂丹，二品靈草至少能賣出二十枚陰魂丹……
不少人紛紛為自己看走眼悔恨不已。
這赤紅草在市場上放了好幾天，就沒誰動過念頭。
「……」
陸弓狠狠緊握拳頭，雙目精光閃閃地追問：
「有什麼證據？」
證據？
蕭霧收回自己的陰魂丹，回頭一笑：
「再給我兩枚陰魂丹，我就告訴你它的名字，到時候你一查就知道了。」
「……」
陸弓氣得咬牙切齒。
但是……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兩枚陰魂丹算什麼？
如果赤紅草真是二品靈草，大不了冒險再往那座山谷走一趟就是了，找到一株就賺大了。
「給！」
陸弓毫不猶豫地又掏出兩枚陰魂丹。
但是這次他學聰明了。
他要求蕭霧必須小聲告訴他一個人。
蕭霧收下陰魂丹，附耳數語，陸弓目中閃過驚喜之色，連連點頭。
交易完畢，陸弓轉身離去。
蕭霧則揣著入手的赤紅草繼續在市場上溜達閑逛。
現在手裡有五枚陰魂丹，也算是小富之身。
「你小子，沒看出來，有做奸商的潛質。」
「公平交易。」
蕭霧理直氣壯地反擊，「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說我是奸商的，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狐狸。」
「哼。」
小三語氣一轉：
「對了，你怎麼會認識二品炎霄草的？」
「小的時候喜歡看書，包括醫書民集，能看的我都看了，裡面恰巧有一本記載了炎霄草的特徵，跟我手裡的這株一模一樣。」
「能接觸到這麼多書，看來你的家世也不簡單啊。」
小三語氣訝異。
蕭霧自嘲笑道：
「一個破落的小貴族，無權無勢，要不然也不會被百鬼門抓上山來。」
「賣炎霄草給你的傢伙慘了，有幾撥人跟過去了。」
不用小三提醒，蕭霧也注意到了，攤主離開之後，市場里一下子空出來不少位置。
「不用擔心。」
蕭霧暗中解釋：
「炎霄草這種東西，天生蘊含炎陽，吞噬靈氣和陽氣茁壯，生長期間沾染不得半點陰魂之力，說明採集炎霄草的地方肯定遠離百鬼門，遠離野鬼窟；但是靈氣充裕的地方，除了有其它宗門弟子，還可能存在妖獸靈獸，這個攤主，能遠離百鬼門歷練行動，也很不簡單的。」
「你當初怎麼沒想從他口裡誆出炎霄草的位置，自己獨佔炎霄草？」
聞言，蕭霧笑了：
「炎霄草雖然是二品靈草，但是生長條件十分苛刻，典籍上記載，一個地方，從來不生長第二株炎霄草，所以，就算他們找過去也肯定毫無所獲，但是這個消息卻能賣到三枚陰魂丹，何樂不為呢？」
「奸商！」
小三的語氣里多了一絲讚賞。
「你現在有五枚陰魂丹了，準備換點什麼？」
「先把炎霄草賣出去才是正途，我記得著東西陽氣極重，非常適合滋補身體，特別是對那些修鍊走了岔道，或是被鬼物重傷、陰虛入體的病患有奇效。」
蕭霧喃喃道：
「實在不行就自己留著備用。」
這番話卻是不經掩飾地直接道了出來。
百鬼門內門弟子經常行走野鬼窟，往返百人坑和五百人坑，受傷在所難免。
蕭霧的話很快就引來了幾位客人。
「你說的是真的？這靈草能治療陰虛入體和被鬼物重傷過的傷員？」
「當然！二十枚陰魂丹，低了不賣。」
來的人，一個個全都被蕭霧高價嚇走，也有人直接咒罵想錢想瘋了……奸商之類云云。
蕭霧置若罔聞，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在市場坐下，豎了塊牌子坐等買主。
半個時辰過去，一位穿著金絲銀邊長袍、核心弟子裝備的男子來到攤位前，目光炙炙地盯住蕭霧旁邊的牌子：
「二十枚陰魂丹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讓我知道你是誰，如果治療效果不佳，我要回來找你算賬。」
「可以。」
蕭霧笑著點頭。
鬼氣消散，劍眉星目的清朗五官呈現在眾人面前。
「蕭霧！」
「居然是他！」「是你！」
那位揚言要買下炎霄草的男子也是十分意外，沒想到這位還是百鬼門的名人，微微皺眉。
上官雲飛與蕭霧之間的梁子，宗門上下無人不曉。
「我叫趙烈。」
「趙師兄現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還敢買嗎？」
蕭霧笑容不減地望著對方，似乎看出來對方心中的猶豫。
跟自己做生意是有風險的。
一定幾率會引來上官雲飛的敵視。
趙烈聽出蕭霧話裡有話，冷哼道：
「你跟上官雲飛之間的梁子我沒興趣參與，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買你的東西，就肯定不會食言而肥。」
說完，扔過來一個瓷瓶，接過炎霄草，轉身離開。
倒是個乾脆爽利的人。
蕭霧拂袖起身，再度掃視四周，對那些滿面驚愕之色的同門笑道：
「二十五枚陰魂丹，足夠蕭某撐到上官雲飛離開宗門，在這裡，蕭某敬告上官雲飛的那些狗腿子，過去兩年，你們對本人的厚愛，來日必一一奉還，以報各位。」
轟！
市場頓時沸騰。
這是對上官雲飛那群人最直接的挑釁。
在上官雲飛離開之前，往他心裡深深地扎一根刺！
兩年的打壓，反擊終於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