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噩耗
不理他,仲孫煌!(金邪)只是板著臉對我說:「韻兒,此事你不要插手。」
微挑眉,我回他一個莫測的笑,閉口不言。
他又向刺客道:「你現在離去,朕可以不計較。」
刺客看了看我,冷冷道:「要麽讓她跟我走,要麽你死!」
看,我就知道他們談不攏。有些幸災樂禍的看仲孫煌!(金邪)微擰起眉,我又看看刺客,眨眨眼睛,打了個瞌睡。
「朕不會把她交給你。」肯定的語句,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朕發過誓,若再讓朕見到她,將絕不會再放手!」
這算不算當眾示愛?無視掉四周的抽氣聲與或驚羨或驚妒的目光,我心裡可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他這麽說,只證明了我若想從他手中逃脫將是千難萬難了。
氣氛就這麽僵持住了。刺客有所顧忌不敢貿然下手,仲孫煌!(金邪)的手下更是無法出手,於是……我笑了。
緩緩自袖中滑出一柄小巧的匕首,緩緩的把匕首自鞘中抽出,如一泓秋水瀲灧微波,泛著淡淡藍芒的利器緩緩的移到了仲孫煌!(金邪)的頸間動脈處,四周再次響起此起彼落的抽氣聲以及他的臣子們的怒喝。
仲孫煌!(金邪)臉上泛出奇異的苦笑,依舊是毫不在乎的神情,卻添了一抹澀然。「你就這麽不想留在朕身邊?」
迎示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我微笑搖頭,「我只是不喜歡長久留在任何一個人身邊。」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嘆息:「難道連貴為九五至尊的朕也無法留下你?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挂念睿兒?」
又拿睿兒來要脅我……我也嘆氣,有點無可奈何,更多的是決絕:「你若是捨得,我也隨你,只是自此我們將是敵人!」
他搖頭,「朕從未想與你為敵,何況朕也狠不下那個心。只是你,真的要走麽?睿兒就快到了,你連他一面也不見麽?他可是一直很挂念你的。」
我笑笑,收起匕首,自他鬆開的懷抱中站起,「沒關係,我相信總有機會見到的。」看了四周滿含敵意戒備著的人們,我說:「你該下令了。」
他揚起無奈的苦笑,擺了擺手:「都退下,讓他們走。」
「可是皇上……」
不待眾人開口,仲孫煌!(金邪)便截口道:「退下!」
「是……」
我看向刺客,「走吧。」
他猶豫了一下,似不太信得過仲孫煌!(金邪)真的會放人,手中的劍遲遲沒有移開。
我不理他,徑自推開門往外走,外面早已圍滿了兵馬,看到我出來都是一陣騷動,神情間有些不知所措。
我繼續前行,身後傳來仲孫煌!(金邪)的聲音:「都退下,讓他們走!這是最後一次了。」後面那句話是對我說的,也成功令我前行的身影略略停頓,卻還是沒有回頭。
很快,身前被讓出了一條長長的通道,兩邊是盔甲鮮明殺氣騰騰的軍士,我恍若未覺的緩步而行,眼中似什麽也看不見般淡然自若。
一陣風吹過,揚起我長長的發,我抬眼,只見人潮盡頭處一人手牽著兩匹通體雪白的俊馬站著,遠遠的,我就似已看到那人如水般清澈透晰的眼眸,柔和溫潤,醉人心魄。
來到那人身前,他笑了笑,如水流撫過心田,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的輕挑:「要我抱還是他抱?」
我也笑,斜眼看了看身邊正一臉戒備的盯著眾官兵的刺客,「當然是他……抱你!」話落,我扯過其中一匹馬的韁繩翻身躍上,行動間雖然說不上什麽瀟洒悅目,倒是中規中矩乾淨俐落。
揚揚眉,公孫澈睥了「刺客」簡正逾一眼,不聲不響徑自翻身上馬,剩下措手不及的簡正逾愣愣的看著我們倆發獃。
我又是一笑,提韁輕夾馬腹催行,同進不忘回頭道:「還不上馬?是不是想去嘗嘗天牢的滋味呀?」
「喂!你們──」氣急敗壞的低吼中,我們策馬離開了關西縣。
由始至終,我再沒有回頭。
***
同城中,我坐在客棧的上房中,身邊圍繞著的除了公孫澈和簡正逾外就是剛與我會合的張寶等人,卻獨缺了司徒磊和慕容輕雲。
「老夫人呢?」心中隱隱的不安令我的語氣聽來有點森冷。
張寶在我面前跪下,隨著他的還有他除承影外的三個徒弟。「請主人賜罪。」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安的情緒似瘟疫般擴散開來,我的聲音卻異樣的平靜。
張寶抬頭張惶的看了我一眼,開始飛快的述說──
原來他們按我預訂的計劃進入關山,當深入關山擺脫了玉懷臻暗中派去監視的人後就立刻轉道,以期從另一條小路繞過關西縣到達同城與我會合。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條小路上,出事了。由於是小路,因此地勢相對而言就比較險要,對於有武功在身的人來說勉強可以應付,但對於一個沒有武功的老太太來說就太過危險了。雖然張寶等人一路都小心翼翼的護著司徒磊,可是在經過一條窄至只容一人通過,一邊是山坡,另一邊卻是萬丈懸崖的小道時,司徒磊失足滑了下去。
「當時慕容公子正在老夫人身後,在我發現不對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他就撲了過去,他似乎是想拉住老夫人,但是……」張寶神色一黯,「他非但沒有把老夫人拉住,就連他也……」
腦子一下子空了。白茫茫一片中,我睜著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是耳邊卻不斷在回蕩著張寶的話:「他非但沒有把老夫人拉住,就連他也……」
慕容輕雲……
司徒磊……
他們……
「不……」近乎呻吟的發出潛意識中的抗拒,我無措的晃動腦袋,只想把聽到的一切都晃出去,不相信,不相信那兩個人就這樣死了,沒有了,不相信啊──
「主人──」張寶扶住了我,也止住我無意識的晃動。
我勉力抬起頭來看他,卻只看到一張模糊的臉面在眼前晃動,我張口,想說什麽,卻只覺口中乾澀無比,終於,我的意識緩緩散去,再無一絲殘留。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