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我都,會陪著你
在顧璟燁昏倒在鳳宓的懷中之時,有一滴滾燙的淚花,自她的眼角滑落。
「顧璟燁,我為什麼就那麼地愛你,其實,我從不恨你,只是,你讓我,怎麼與你在一起?」
便在此時,有一抹碩長的身形,出現在洞穴之前。
「阿宓。」
沒錯,此刻站在洞穴前的,便是本該離開京都的霍睿。
鳳宓還在京都,他自然是不可能會離開,這幾日來,他與鳳宓是保持著聯繫的。
而就在不久前,鳳宓忽然給他發了消息,他匆匆趕了過來。
卻瞧見,鳳宓抱著顧璟燁在哭,她哭得那樣地傷心,讓霍睿心口一陣陣地作疼。
他情願得不到她,也不願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就好像是,失去整個世界一般。
在他出聲之時,鳳宓已止了哭,慢慢地,將顧璟燁靠在牆上,而後,才站了起來。
身子晃了一下,霍睿幾步便沖了過去,扶住了她,「阿宓……」
「我沒事,霍睿,帶我走,離開京都,我永遠也不想,再回到這個地方。」
聞言,霍睿有些吃驚,「可顧璟燁他……」
「我下不了手,他殺我鳳氏一族,而我的父皇,設計讓他從雲端跌入地獄,到頭來,誰都沒有贏,我若是殺了他,西魏就會徹底大亂。」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愛這個男人,她愛他,勝過愛自己。
她即便是殺了自己,也無法對他下手,這也是她在得知真相之後,卻遲遲無法下手的原因。
如今從顧璟燁的口中得知了往事,她便已做了決定。
「阿宓,你想要去哪裡,想要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說著,霍睿緩緩地伸出了手。
鳳宓看向他,慢慢地抬手,卻是撫上了他一頭的銀髮之上,「霍睿,欠你的,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這個世上,除了顧璟燁,唯有這個男人真心相待她,而不求任何的回報。
他為她一夜白髮,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就算是窮盡一生,都無法償還。
「阿宓,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只要你開心,哪怕要我的命,我也無所謂。」
聞言,鳳宓卻是笑了,「你可不能死,你是霍家的獨苗,你若是死了,你母親豈非要瘋了?」
「阿宓,從前的事,你是不是都已經想起來了?當初,你是怎麼會從懸崖上掉下去的?」
鳳宓怔了下,收回手,好一會兒,才道:「我是被刺客追殺,才掉下去的,這些大理寺不是都已經查清楚了嗎,你為何還要問我?」
那一日的真相,鳳宓自然不能告訴霍睿,若是他知曉,是他的母親親手將她推下去,他一定受不了的。
霍睿對此沒有再多問,轉而握住了她的手,「趁著天未黑,先離開這個地方吧?」
鳳宓點了下首,轉而想到了什麼,又走到顧璟燁的身邊,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在了他的身上。
「阿宓,我們得快些離開這個地方,否則等顧璟燁醒了,我們就很難脫身了。」
不想,鳳宓卻是淡淡回道:「他若是看到了這個,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說著,她看向霍睿,「我們走吧。」
在回身之時,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的身體里,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一個,屬於她和顧璟燁的小生命。
拿到打胎葯之後,她在地上坐了一夜,最終沒捨得下手。
而今,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算是,作為最後的一個念想吧。
她愛著顧璟燁,整整十年,用十年的時間,去愛一個人,這次,她真的累了。
就讓一切,都回到該回的原點吧。
——
元帥府。
在容琛睡下之後,蘇如禾從房中出來,而在客房之內,素衣長老正在等候著她。
看到蘇如禾進來,素衣長老立馬行禮:「主子。」
「計劃提前,明日,我會與容琛,一塊兒動身前往九都。」
此話一出,素衣長老驚愕不已:「主子,帶陌生人進九都,這不合規矩……」
「既然我是神農族聖女,那麼我說的,便是規矩,再者,他是我的夫君,與我本便是一體,我帶他去九都,怎麼就不合規矩了?」
素衣長老趕忙垂首:「主子說的是,只是主子為何會忽然提早計劃?」
「之前我聽你說,九都有一個地方,叫凈水池,只要在那池子里泡上一日一夜,不論是什麼毒,都能解開,對嗎?」
素衣長老立馬便明白了蘇如禾的意思,「是這樣沒錯,但這也需要聖女的血,混合在一塊兒,才能夠起到解百毒的作用。」
「我有的是血,這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能讓容琛解毒,哪怕是放干她的血,她也不會有二話。
不過眼下他們不能再耽擱了,因為倘若樊老配製不出解藥,七日之後,一旦毒發……
既然蘇如禾都已經下了決定,素衣長老知曉自己是勸不過她的,便只能著手安排。
在第二日,他們便坐上了馬車,前往九都。
這個消失在九州大陸百年的神秘之地,同時也是她真正的故土。
不過她要去九都的這個事實,蘇如禾並沒有如實告訴容琛,只是以去尋找解藥為由動身。
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在途中,蘇如禾不敢有任何的耽擱,以最快的速度前行。
但容琛的情況很不好,因為中毒的緣故,在途中,他一路高燒不退。
本該,他身體情況這麼差,不該這麼長途跋涉地趕路,但倘若不賭一把,生還的幾率更是小。
蘇如禾時刻陪在他的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他,幾乎沒怎麼睡覺休息過。
素衣長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子,只要過了這條河,離九都就不遠了,您已經有五日不曾合眼好好地睡一覺,這樣下去會撐不住的。」
「我還撐得住……」
不等蘇如禾說完,忽而有隻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
「容琛你醒了?」
這幾日來,容琛鮮少有清醒的時候,這麼虛弱的他,也是少見的。
容琛睜開眸子,因為連續幾日的高燒,饒是他,在這時,意識也有些緩不過來。
蘇如禾扶著他坐好,又在他的後背墊了個枕頭,「你睡了快一日了,餓不餓?要不先喝一些粥,緩緩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