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位帝師
第21章兩位帝師
京城的眾人都覺得空氣里都充斥著不一樣的氣味。
這兩位……絕對有戲啊！
「老師？」小皇帝皺眉，但是心底卻是狂喜的，因為他的老師平常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說話辦事也找不到錯處，現在居然也被他這個學生抓住錯處了吧？
他可要好好的『教導』一下這位老師！
「這是朕的姐姐，拿著的是朕父皇的遺詔，你可是有什麼意見，尚書？」
小皇帝清了清自己的喉嚨。
敏秀太后驚訝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她倒是沒想到自己這玩心很重的兒子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端出了這樣的姿態。
陰黎的視線淡淡的掃過余泱，覺得厭惡和怒火直直的從心底就冒出來。
他當是誰這麼不怕死，居然算計到他的頭上來，如今一看，原來是這位！
他冷厲的眉眼一下子就舒展開來了。
「臣，恭迎公主回宮！」他的聲音很輕，好似剪不斷理還亂一般。
恭迎？
余泱笑了，穩穩的就受了他這一禮，這一禮過後，他還是他那高高在上的權臣陰黎，只是她卻不再是他府中那個吃得好睡得好的蠢丫頭陰滾滾了！
她是定國公主，余泱！
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在這京城之中佔得一席之地，而這一席之地要從那裡刮來呢？
這定國的兩分天下，一是陰黎，而是敏秀！
恐怕這兩位，今天她都要得罪的透透的了！
「陛下，今日萬民見證，先帝的遺詔，當由次日公開！」余泱雙手碰上先帝遺詔，脊背挺的筆直，「請爾等見證，先帝特意留了五年的遺詔，是為何！」
敏秀太后神情凝重。
看了陰黎一眼，打了一個眼色。
陰黎哪能不懂她的意思，不就是怕這道遺詔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嘛？
他涼薄的勾起了唇。
權當沒看見敏秀太后。
這一來一往，余泱已經慢慢展開了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已早知，時日無多，無甚牽挂，定國得有吾兒定業做主，吾兒余白為輔，又有陰黎等賢良之臣，定國穩矣，唯放心部下的是吾之女，余泱，吾勒令她為吾守陵五年，示吾之牽挂，爾等聽見這遺詔之時，定是吾兒余泱歸國之時，余泱公主為吾之牽挂，又為吾守陵五年，蹉跎了時光，吾在此，賜她府邸『出雲』一座，賜封地『黎州』，賜『破雲騎』，封號『九千歲』！」
余泱的聲音不似太監那般的尖利。
一字一句都格外的清楚，而她念的越是清楚，敏秀太后的神情就越是難看！
遺詔之中的那位叫做余白的，就是之前還有起兵造反念頭的鎮南王。
也是他最先打探出了先帝有遺詔的這個消息。
敏秀一直以為，這遺詔是真正的傳位詔書，沒想到……沒想到！
敏秀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沒想到，先帝到死，記掛的都不是誰坐了皇位，甚至他已經料到她的兒子會當上皇帝，可惜先帝一點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還是他和那個女人唯一的女兒，到死都要極儘可能的給她最好的？
府邸也就罷了？
可是余泱一個女人，居然給她封地？那可是親王才有的殊榮，還有昔日的那大軍破雲騎？甚至封號都是『九千歲』？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
不僅僅是敏秀太后覺得吃驚，連陰黎都變了臉色。
不過他倒是沒有敏秀那樣的在意。
只是陰黎這邊才沒多大感覺，就聽見余泱接著說。
「吾兒余泱，德才兼備，吾認為，該讓吾兒定業多多向之學習，『帝師』一職，便有吾兒余泱暫代，爾等，不得有違！」
這次輪到小皇帝情緒波動了。
不過他的不是惱怒不是震驚，而是直白的狂喜！
小皇帝的想法其實非常簡單，他一直都害怕那位嚴格的帝師『陰黎』，現在來了這麼一位溫溫柔柔的泱姐姐，看來他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啊！
至於陰黎，則是眼眸深深的看著余泱，也不多說話。
敏秀太后這次是真真的把余泱給恨上了，別的都可以好好商量，但是唯獨余定業，是她的命根子，余定業以後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教他的人是怎麼樣的人。
雖然敏秀對陰黎不是非常的滿意，但是也說不上是難以接受，至少陰黎這個人本事是有的。
可惜余泱……她是敏秀太后曾經最討厭的那人的女兒。
「公主殿下！」敏秀太后稍稍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有點急了，「這邊日頭大，我們先進宮去吧，正好，讓陛下將那些老臣都找來，我們一起接旨方顯鄭重。」
余泱在這一點上倒是沒有難為她，收了遺詔，微微一笑說：「那是自然，這份遺詔還要請驗證字跡的大師來看過，以免有人說先帝的遺詔是假的這般的話！」
她的視線落在敏秀太后的臉上，意味不明。
即便有了一張面具作為遮擋，但是敏秀還是非常的明顯的感受到了她眼中的意思！
那是一種有恃無恐的淡然，余泱手中的那份遺詔，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敏秀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
這余泱一回來，就又是封地黎州，又是賞賜破雲騎的，還有一個『九千歲』的封號！
等到了正殿之上，小皇帝喊了她幾聲母后之後，她才茫茫然的回神。
卻發現該來的大臣都已經差不多到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大臣正在拿著那份遺詔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看著。
良久之後，他抬頭，雙手因為激動一直都抖個不停，「老臣已經看過了，這確實是陛下的字跡無疑！」
余泱站在大堂上，顯得一派從容怡然自得。
這個老臣她以前就認識，是先帝在時，就異常有名的『鐵面官』，同時也是鑒定字跡的一把好手。
敏秀太后對這個結果倒是不意外，微微點了點頭。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面上看著嚴肅，其實一顆心早就飄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
「來人，給我老師賜坐！」小皇帝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倒是把敏秀太后氣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自然知道她的好兒子說的老師是誰，小皇帝對陰黎是絕對沒有那般的熱忱的。
所以他是讓人給余泱賜坐的。
就是可憐了那個將凳子拿上來的小太監，明明走到余泱的身邊，眼角的餘光又看向了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陰黎大人！
小太監急的嘴角都要氣泡了！
一位是早就在京城地位穩固的刑部尚書大人，一位是帶著遺詔風光歸來的新貴公主！
他該怎麼辦呢？
一位是未來的帝師，一位是現在的帝師，陛下這話真真叫人難做人！
「公公，本宮剛剛坐久了，你給尚書大人添上吧！」余泱淺淺一笑，也不急於現在就和陰黎對上！
陰黎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坐下了！
小太監對著余泱投過來一個十分感激的笑容。
余泱對著他微微的一點頭。
「先帝遺詔回宮是一件大事，陛下和哀家，自然是也欣然接受這遺詔的！」敏秀太后靜靜的開口，眼神投在余泱的臉上帶了幾分銳利，「封地，封號，還有府邸，這些都好說，只是那『破雲騎』，可能公主你剛回宮，不知道，當年的『破雲騎』如今已經解散了，所以……！」
敏秀本是想要順著這句話說出破雲騎實在是沒有辦法給你這樣的話！
卻沒想到余泱一拂袖，對著她和小皇帝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朗聲道：「說起這破雲騎，先帝在時，也曾經和我說過，那些曾經為了定國出生入死的將領們，如若有一天，面臨卸去戰甲的屈辱，那麼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心安的！」
余泱面上帶笑，將這一段話說的穩穩的，「所以，重聚破雲騎的虎符，先帝早就交到了本宮的手上！」她將虎符拿出，笑的溫和，「先帝有言，虎符出，破雲騎，可重聚！」
這幾個字可沒有餘泱的語氣那般的溫和，帶著一種堅決的口吻。
正立著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的大臣們也都發現了，好像這位余泱公主，是那種看著很好說話，卻讓你一點便宜都拿不到的人！
這種人……哎呦，棘手啊，難不成定國還要再出一個陰黎不成？
滿朝的大臣實在是憂心啊憂心！
「好，我們暫且不提破雲騎！」敏秀太后笑的勉強，她覺得自己在深宮練就的巍然不動的那張臉就要被余泱氣的破功了，「那我們就來談談帝師的事情！」
敏秀好好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又被余泱給截了先！
「太后，破雲騎的事情就不用繼續聊了，餘下的，兒臣會去安排的！」之前余泱一口一個本宮，現在倒是開始自稱兒臣了，「至於帝師，兒臣何德何能？」
前一句話讓敏秀太后心中危機感乍起，后一句話倒是安撫了她，只是還沒鬆一口氣，就聽見余泱接著說：「只是先帝的遺詔不能違背，兒臣覺得，儘管兒臣才疏學淺，但是還是不能推辭！」
她突然轉身，又對著陰黎笑，「以後還要請陰黎大人多多指教才是！」
諸位大臣和敏秀太后齊齊的吸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意思？
定國要有兩位帝師了？
「公主此議，臣覺得……甚好！」
就在眾人都斂聲屏氣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殿外傳來。
而很快，就有小太監的聲音跟著傳了進來。
「鎮南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