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追妝
我們看得是目瞪口呆,喳石竟然從牆那兒過去了,老愛也過去了,我跑過去,摸著那牆,是牆,沒錯,我試著想穿過去,撞到了牆上,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慘叫聲。
「你麻痹的,想害我,想讓我丟了名聲,我弄死你……」
罵聲,慘叫聲,有點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愛拖著滿臉是血的喳石過來了,從那個畫的門過來的,把我們嚇了一跳。
「沒事了,跟我玩?你當我不懂呢?你在那邊早就畫了門,想讓我著你的道嗎?進了你畫的門,我就出不來了,我就留了這麼一手……」
老愛手挺黑的,上去又是一通電炮。
「行了,別打了,把丁靜給我。」
鐵軍走過去拉開。
喳石站起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覡師,我栽了,不過這只是第一個回合,我一直想跟你玩,我們有時間。」
喳石嘴還硬,還要打,我過去了。
「還讓我帶你去乾飯盆不?」
「現在不用,會用的。」
喳石在一個房間里,把丁靜弄出來,我們忙著丁靜的時候,喳石跑掉了。
把丁靜弄回老宅區,就是不醒。
老愛說,這回得找化妝師來看看了,這個他真不懂。
老愛走了,豐國也走了,我給季麗打電話,依然是打不通。
「先送醫院。」
丁靜送到醫院,檢查不出來問題,但是就是不醒,看來這個跟化妝師有關係了。
季麗一直躲著,看來她也是解決不了這樣的事情。
我天黑后,去了喳石的住處,藏在一間房子里,等著這個老傢伙回來。
然而,這老傢伙一夜沒有回來,看來他一時半時的也回不來。
這可怎麼辦?
水行的來風突然給我打電話。
「我聽說丁靜的事了,也許我有辦法,帶我去看看。」
我帶著來風去醫院,她看到丁靜的樣子,小聲告訴我,帶人回家,她有辦法。
還丁靜回老宅區,來風說,這是化行的一種化術,叫睡術,死人妝的一種。
來風知道這麼多,也有可能是和化妝師有著什麼關係。
來風讓我們出去,半個小時后,丁靜和她出來了。
「身體沒什麼問題,養幾天就好了,我回去了。」
丁靜抱著我哭了,鐵軍瞪了我一眼,這事因我而起,我有責任。
晚上我給來風打電話,問怎麼回事。
「這事也沒有那麼複雜,化妝就要卸妝,卸妝要有步驟的,就是複雜一點,我只是懂一點,我們來家原來的一個化行的朋友,只是死了多年,我就懂一點。」
來風並沒有說實話,但是幫了鐵軍,或者說是幫了我,那肯定也是有什麼原因的,她不說,就當我欠了他一個人情。
喳石還不會老實的,這就可怕了。
我去圖書館查資料,關於棺材的資料,這樣的資料極少。
我坐在那兒看資料的時候,喳石就坐在我對面,什麼時候來的不知道,抬頭的時候,嚇了我一跳,他竟然邪惡的笑著,看著我。
「你幹什麼?」
「我不怕你,帶我進乾飯盆。」
「去你大爺的。」
我合上書就走了。
喳石確實是讓我害怕,他沒有再跟著我。
回到鋪子,小科告訴我,有一個快遞,放在桌子上了。
我拿著上樓,拆開,裡面是一個紙盒子。
打開,裡面用布包著,一個一個的方塊,有二十厘米見方的東西。
我打開一個,我當時就是呆住了,那是骨片磨出來的,薄得得有點半透明,如果力氣大了,都會碎了,把骨片磨成這樣,還是很少見的,而且是人骨,我看得出來。
那人骨上面畫著的是死人妝畫兒,精美絕倫,我是畫家,看得出來,這功夫,沒有個幾十年都出不來,我看呆了。
那死人妝畫雖然讓我心生恐怖,但是卻讓我愛不釋手。
一共是十三幅畫,張張如此,我不得不感嘆,這個人的功力是實在太利害了,如果要是畫畫,遠遠在我之上。
這個人是誰?送我這個東西,沒有地址。
我看著,把這些畫兒都掛到了牆上,欣賞著,一直到天黑,我從來沒有對誰的畫如此過。
我意識到一個問題的時候,哆嗦了一下。
讓小科去買酒和菜回來,就關了鋪門。
我坐在那兒喝啤酒,把燈光打到畫上。
太美了,也許我這一輩子也達不到這個水平,這個層次了,我要見這個人。
季麗突然打電話。
「我在後門。」
季麗突然出現了。
鋪子都有一個後門,我打開門,季麗進來了,上樓。
「喝一杯?」
季麗點頭,看樣子很疲憊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季麗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牆上的畫兒,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有不懂畫的人,才會沒有反應。
「我追妝去了。」
我愣住了,追妝,或者叫跟妝,結婚的時候,會有跟妝師,那死人妝根本就不用追妝,因為馬上就燒掉了,而且也不用動,不會毀了妝的。
我不說話。
季麗告訴了我。
她接了一個外活,有一些人死了是不進行火葬的,就要請化妝師。
季麗化這個野妝,他們叫野妝,那家人是少數民族,其實,這個也很正常,但是出現了意外,季麗竟然在這家裡發現了一個妝畫,這個妝畫就和我牆上的一樣,但是在大上幾倍。
季麗追畫追出了省,那畫非常的奇怪,總是出現,消失了,季麗總是差一步,最終還是沒有追到。
季麗站起來,看著牆上的畫兒。
「那應該是畫頭,十四幅畫兒,這畫兒只有一個人能畫出來,這骨片只有一個人能磨出來,背骨磨出來了,如同紙一樣。」
「誰?」
季麗回頭看了我一眼,這個人你應該知道,而且能熟悉。
在畫界我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陸小敏。」
我激靈一個,那是一個女畫家,但是一年前就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
陸小敏長得文靜,漂亮,二十二歲就成名,以一幅母親的畫兒,成名,那畫我確實是不太敢說好,出名也跟陸小敏的漂亮有關,女畫家,女作家,都比男人更容易出名一些。
我跟陸小敏接觸不多,就是開會的時候,她到是對我尊重,從來都叫張老師。
季麗提到陸小敏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陸小敏所畫,但是你不知道,喳石就是陸小敏。」
我一下就跳起來了,這不可能的事情。
季麗從包裝的盒子里,拿出來一張紙。
「這個也許你沒注意到。」
確實是,我沒有注意到,只看那畫了,讓我忽略了。
那張紙上寫著:
尊敬的張老師您好:
我是陸小敏,不知道您記得不,我還想認您當老師,您拒絕了,其實,我知道,我的畫根本就不入你的眼,雖然我成名了,但是我再也畫不出來了,因為我的畫不行。
一年前離開了,就是因為這個,我學了這畫,送給您,一共是十四幅,有一幅找不到了,那是畫頭,希望您能找到……
我愣了很久,隱約記起,有人跟我提過陸小敏想認我當老師的事情,當時我就拒絕了。
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那畫頭,丟失了,季麗追了,沒有追到,那是妝畫兒。
他說陸小敏就是喳石,那分明就是一個老頭子,這無笑就開大了。
「你找一些東西,然後我帶你去找喳石,你就明白了。」
「找什麼?」
「有一個叫陳小亮的。」
這個小子我認識,二十多歲,是搞書法的,三歲學書法,十八歲的時候,已經搞了八次書展,今年二十多歲,已經是成名成家的了,求他的字,比求祖宗還難,但是出錢就可以買到,那可真是一字千金。
這小子竟然和陸小敏處過對象。
「陳小亮這小子很重感情,她的東西一直保存著。」
我查到陳小亮的電話,直接打過去。
「陳小亮嗎?我是張一。」
「噢,是張老師,您有事嗎?」
「我有畫兒,要配上字,你看……」
「那真是榮幸。」
我以為陳小亮不會給我這個面子,因為這小子現在正是火爆的時候。
我鋪上畫紙,半個小時畫了一幅畫兒。
「等我。」
我到陳小亮的工作室,他正在寫字。
「張老師,茶給您泡上了,就等您來了。」
我把畫鋪好,陳小亮看著。
「張老師是惜畫如金,難求一幅畫兒。」
「你不也是嗎?」
「我不是,有錢能買到,而您有錢也不畫,只給您喜歡的人,看著順眼的人畫。」
「各有各的想法。」
陳小亮很聰明,看了畫兒,提上字,那字我不能不說,真的是漂亮,三歲就學書法,如果成名,背後也是付出了很多,聽說三歲的時候,就開始練習書法,一天達到八個小時。
「謝謝。」
我們坐下,我提到了陸小敏,他愣了一下,低頭沉默了。
「她怎麼就失蹤了呢?還沒有找到嗎?」
陳小亮沉默了半天說。
「張老師,您是老十行的人,是棺骨行,您這次來恐怕不是為了這件事,您的畫是剛畫好的,還沒有干透。」
「是這樣,那我就直說。」
我說了陸小敏就是喳石那個化妝師,送給了我十三幅妝畫,你們還有聯繫,現在我想把這事弄明白,需要陸小敏的一些東西。
陳小亮回頭看了我一眼。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約她出來,不過我有話在先,當年她要認您當老師,您沒同意,她還記得,這件事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一個意外,她太敏感了,傷了心,就離開了,去跟一個人學畫去了。」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