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棕色植物
曾小雨告訴我,事情很麻煩,並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喜叔結行不再幹了,留下了幾件事,都是十分麻煩的事情。
喜叔是當行,百年老當,當年這當行風火的時候,當行外面有對聯,上聯是:當天下能當之物,下聯是:典人間能典之事,橫批:無所不當。
這對聯,那口氣,可見喜叔家當業有多大,有多牛,天下人誰敢說此話?唯有喜當。
想想當年也是可怕的,喜當如此紅火。
可是留下的麻煩事,也是可夠大的了,這也是曾小雨所沒有料到的。
喜叔留下三當,情當,心當,物當,三大當,簡直讓我們意外。
情當,當年一個人來當鋪,要當情,把他的感情當在當鋪,五十年之後來贖當,五十之後,還有幾個月就到了,當票做得很精緻,大大的喜當兩個字當頭,文空中寫著,當情五十年,五十年後,由所愛之人來贖當。
這個當價錢並不貴,按現在算來,不過一百塊錢,如果贖當的話,算下來,得過萬了。
這裡面到底有著怎麼樣的事情,喜叔一直就這樣堅持著,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那麼心當,就有點可怕了,一個漆黑的盒子里裝著的是一顆人心,當然,我們不知道是真是假,鎖著,當票上可是寫著的人心,鮮活的人心,竟然也是五十年贖當,這不能不說有什麼聯繫,這是可怕的。
那物當,也是挺奇怪的,也是五十年,這物當竟然是頭骨,這麼一聯繫起來,一個人為情而傷心,而死,然後就當了這些東西。
喜噹噹年也是興旺,沒有想到會有人當這些東西,當時也是沒辦法,就這樣接當了,誰知道,留下了這樣的事情,喜叔也是認真,當人當物當信,當守信,守住這信,喜當完美了。
可是就差幾個月了,喜叔這是什麼意思?看他的身體,來再個幾年也許都沒有問題。
「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我說完,看著曾小雨。
「是呀,現在我沒有想明白,不行,得去老宅區。」
「你不用去,我找一個人,興許能問出來,你找喜叔肯定是不行的。」
我第二天去了老宅區,打電話給那個人,那個人來接我,讓他送我到了烏雅蘭的那個院子。
烏雅蘭看到我,就抱著我哭,說自己一個人害怕,真的害怕。
我心裡難受,把烏雅蘭扔在這兒,我真的不應該,可是我能帶著她回去嗎?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給鐵軍電話,說沒吃飯,讓他過來。
鐵軍過來了。
「張一,這段時間是不是挺忙的?」
鐵軍說完沖我笑,我也知道,所有的事情他都會知道的,這小子水太深了。
「是呀,遇到不少麻煩的事情,這麼,又是麻煩的事情,來找你。」
酒倒上,烏雅蘭就緊靠著我,我知道她害怕。
「什麼事?」
我說了喜當的事情,鐵軍鎖了眉頭,想了很久。
「這事我得問,找喜叔是不行了,喜叔行化了。」
我不懂什麼是行化,愣了半天。
「行化就是立化,立死。」
我一下站起來了,什麼意思?你大爺的。
「好了,好了,喝酒,然後我帶你去。」
我喝酒的時候,問鐵軍,烏雅蘭在這兒安全嗎?他告訴我,如果有一點事,他就砍掉自己的胳膊,我不喜歡這樣的回答,有點江湖,血腥。
烏雅蘭在下面緊緊的拉著我的手,手出汗,都是涼的。
半夜了,鐵軍站起來,說帶我去一個地方,烏雅蘭就不鬆手。
「張一,你就帶著她吧,別讓她在這兒了,天天的哭,鄰居都找我幾回了,這丫頭長得這麼好,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說話。
烏雅蘭跟著我,我跟著鐵軍,衚衕里轉來繞去的,十幾分鐘,我感覺就不對勁兒了,我站住了。
「鐵軍,這是虛相?」
「對呀,有問題嗎?你們老十行都能進來,怎麼了?」
我愣了一下,不說話了,看來有一些事情鐵軍還是不知道的。
我跟著,烏雅蘭抱著我的胳膊,跟一個孩子一樣,我看得都心疼。
又是十分鐘,這是離開了虛相的老宅區,但是依然是虛相,有一個相對應的,真實的存在著。
樹林中,木頭屋,樺樹搭成的,有一條小湖,上面有船。
鐵軍看了我一眼。
「讓她在一邊呆著。」
烏雅蘭就是不鬆手,眼淚流出來。
我搖頭。
「那你小心點,別嚇著了。」
鐵軍說完,就奔著木頭房子而去。
我們跟著,門打開,有兩個房間,鐵軍還是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烏雅蘭。
他進了左側的房間,沒有窗戶,很黑。
我們站在門外,鐵軍進去,點上了油燈,那是松明子做成的油燈,點著后,很快散發出來香氣來。
我看到了,房間里,有一個人站著,那是喜叔,就那樣的站著。
鐵軍看了我一眼。
「進來。」
我進去,烏雅蘭依然拉著我。
我進去,看到喜叔瞪著眼睛,僵直的看著門外。
我立刻也是明白了,發生了怎麼樣的事情。
喜叔死了,行化,立化,和圓寂大概是一個意思吧!
我不說話,拉著烏雅蘭出來,她沒有明白怎麼回事。
回到老宅區,鐵軍走了。
「今天我陪你一晚上,明天我得回去。」
烏雅蘭就是哭,不同意,說要帶著她走,一個人她會死掉的。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喜叔立化了,喜叔死了。
第二天,我帶著烏雅蘭回了棺宅,曾小雨站在門口看到烏雅蘭,很久不說話,緊閉著嘴。
烏雅蘭也是看著曾小雨。
我帶著烏雅蘭進了我的房間,我出來,進客廳,曾小雨坐在那兒,看著我,不說話,臉都白了,看來是氣的。
我以為她不會生這麼大的氣,可是並不是。
「小雨,我真的沒辦法。」
我把事情前前後後的說了,曾小雨看著我,不說話。
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這樣事情我也不想發生。
「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
曾小雨拿起電話就打電話,說了半天才放下電話。
「一會兒,我有一個朋友來。」
曾小雨顯然是生氣了。
一個小時后,來了一個女人,跟曾小雨年紀差不多,介紹說是心理諮詢師,在德國工作過兩年,國家二級。
看來是曾小雨不相信我了,這也正常,這事放在誰身上,也受不了。
我把烏雅蘭叫來,她看到我就扯住我的胳膊不放,我也沒辦法了。
進客廳,曾小雨看到烏雅蘭抱著我的胳膊,這氣更大了,瞪著眼睛,不說話。
我沒說話,看著心理諮詢師。
這個女孩子只是問了六個問題之後,看了曾小雨一眼。
「不是抑鬱症。」
我當時就愣住了,這不可能,烏雅蘭的表現,都是抑鬱症的表現。
「你什麼意思?」
我很火,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您別誤會,這並不是抑鬱症的表現,而是長期吃了某種葯的表現,導致驚恐,害怕,是兩性的,一性是孤僻,不喜歡跟人在一起,單獨的,一性是離不開人,這兩種的表現是交叉著的。」
這話讓我冒汗了,我看著烏雅蘭。
「你吃過什麼葯了嗎?」
「沒有,只是記得從我到小山房的第一天,章佳秀娟給我喝一種東西泡出來的水,是棕色的,不好喝,可是喝過幾次后,就想喝了,擺脫不了,一直喝到現在。」
那是什麼,恐怕烏雅蘭是不知道。
「這個我知道,因為我是心理諮詢師,同時也在研究導致這方面疾病的各種原因,這種棕色的液體,正是長白山上生長的一種鮮艷的植物泡出來的。」
這個諮詢師把手機拿出來,打開圖片讓我看,那是一種植物,高有十厘米,長出來的都是小粒,棕色的,鮮艷,看著誘惑人。
「就是這種,在長白山上雖然不多見,但是也不難尋,不過這種長期喝,恐怕就是養殖的了,這種可以培訓家植,藥性是不變的,這種情況的發生,也是我在德國的時候知道的,一個女人,為了奪取丈夫的家產,控制丈夫,就給服了這種植物的液體,所發病,完全和抑鬱症相同。」
我的汗下來了,這也太可怕了,章佳秀娟這麼做為的是什麼呢?
我想起來一件事,小枝讓我學鬼密,這是雙刃劍,兩間,精神可正常,可異常,這章佳秀娟讓烏雅蘭達到這樣,是為了一個目的,這是肯定的。
曾小雨站起來,看著烏雅蘭,走過來,伸出手來,撫摸著她的頭。
「可憐的丫頭。」
我搖頭,這真是太邪惡了。
曾小雨的朋友走後,她告訴我。
「治吧,我朋友說要治。」
我想到五院,那個有鐵門,鐵窗戶的五院,我不想讓烏雅蘭去,那是可怕的。
烏雅蘭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就是不鬆開。
「雅蘭,我們帶你去看病,會很快好的。」
曾小雨溫柔的說。
烏雅蘭搖頭,不同意,敵意的看著曾小雨。
有人敲門,曾小雨去開門,帶進來的人竟然是章佳秀娟。
烏雅蘭看到章佳秀娟就尖叫起來,撒腿就跑,我退出去,把烏雅蘭拉上車,離開這個地方。
還是送回老宅區去,到老宅區入口處,我拉著烏雅蘭找鐵軍給我們住的房子。
我竟然能找到了。
我打電話給我在五院的那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