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味人
現在一切都明了了,那麼麻康家族的人更是不會甘心了。
季麗從日本發來資料,更近一步了,也提到了水晶棺衣的事情,也提到了鬼密的事情,看來麻康家族知道得很多。
下一步,恐怕我就是麻煩纏身了,因為水晶棺衣的事情。
我的事情似乎老十行的人都知道了。
下一步他們會做什麼,我不知道。
夜裡在鋪子里呆著,我總是喜歡一個人呆著,從小就是。
我去鬼市,沒有遇到認識的人,那裡也沒有我需要的東西,天亮前回鋪子睡了。
十點多起來,我發現兜兒里多了一樣東西,一枚銅錢,系著一條黑色的線繩,那銅錢很普通,總是見到過,什麼時候放在兜里的,我不記得,肯定不是我的,昨天夜裡去了鬼市,這又是遇到了麻煩嗎?
我沒有說,坐在鋪子窗戶前,小科擦著灰,一個陌生的簡訊就進來了,告訴我去五院,又是五院,唐濤現在在殯儀館當館長,白骨館的館長白婉得病後,新來的一位館長我不認識。
我還是去五院了,不知道是誰找我。
我過去了,我的同學就站在門口。
「跟我到辦公室。」
我進辦公室,我的同學跟我說。
「白婉說要見你,你認識吧?」
「我點頭。」
白婉瘋了以後,我也知道,最終是需要來這個地方的。
「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記住了,只有十分鐘,這可是違犯規定的。」
真不知道,瘋了的白婉是怎麼說服我這個同學的。
我進去,一個單間里,白婉是披頭散髮的,她看我進來,就把門關上,一下撲到我的懷裡,哭起來。
「哥,對不起。」
她說話聽著非常的正常。
「你先別這樣,怎麼回事?」
「哥,我沒瘋,真的,我是裝的。」
我的腦袋凌亂了,亂七八糟的。
白婉告訴我,她一直被人利用著,威脅著,所以她沒有辦法,如果不裝瘋,她就是死。
原來白婉在我到白骨館前,就被人給下了一種毒,定時定期的發病,發病就要用那種葯,吃完就好,如果不吃,全身血就會流動緩慢,一直到停,白婉才二十多一點,誰也不想死,這麼好的青春年紀。
但是下藥的人,白婉竟然不知道,說是喝了杯子里的水就這樣了,那給她葯的人也不露面,定期把葯放在一個地方,然後讓她做的事情就是白骨館的所有發生的事情,尤其是介子人的事情,我來了之後,就是我,盯著我每一舉一動。
白婉想把這件事告訴我,那個人就要殺掉白婉,她裝瘋,躲過去了,葯定期送到,但是這次卻沒有,她挺過去了一次,不會有第二次。
「怎麼會這樣呢?」
我想不出來,這個人讓白婉死的原因,除非是她知道更多的事情,沒有說。
「就是關於鬼密的事情,我沒有說,你會鬼密,這個不能說的。」
「告訴他們也無所謂。」
「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強大,幾乎是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情,這讓我不能說,就是死也不能說,說了他們會找到你的,讓你把鬼密說出來,不然你也會死的。」
白婉用心之苦。
「你放心,下次發病是什麼時候?」
「還有七天。」
我離開五院,去藥行找鈕古及,不在,我讓夥計馬上給我找,我馬上要見到這個人。
藥行的夥計是一個正常人,他看了我半天,到樓上去了,我想,鈕古及這個寨主是不會在鋪子里呆著的,但是會有人鞋在上面的。
夥計下來了,讓我上樓,果然是,一個人鞋坐在那兒。
「我要見鈕古及,最好快點。」
「好吧!」
人鞋有千里聽音的能力,其實,我來的時候,在樓下,他就什麼都知道了。
人鞋發出來的聲音都是奇怪的,很小,若有若無的。
幾分鐘后,告訴我,最快寨主也要明天能來。
那隻好明天了,我只能是等著了。
回到鋪子里,曾小雨給我包了餃子。
我們吃餃子,我喝啤酒。
曾小雨突然問我,烏雅蘭怎麼樣了?
我說不知道,明天鈕古及就能來鋪子,我也把白婉的事情說了。
曾小雨聽到白婉就不高興,但是表現得不明顯。
「有空就回棺宅住,別總在鋪子里住。」
曾小雨走了,我一直就想著,曾家骨行做得紅紅火火的時候,也是一個大家,那昌圖的曾宅就告訴我了,而我們張家的棺行,一直就是不好不壞的,算是老十行的末流,棺骨合行這事,我也是想不太明白,就是一紙婚約,一盤鬼棋嗎?
真是奇怪,曾家雖然敗落了,但是曾小雨說,就是敗落了,只是表面上的。
她這麼說,我也是明白,而張家的棺行的敗落,那可是徹底的,一窮二白。
這個合行,我真的不得不重新的考慮了。
第二天,鈕古及親自上鋪子里來了。
寒暄了幾句,問烏雅蘭,他說很好,要生孩子了。
這到是好事,看來一切太平。
我說了白婉的事情,他聽完了,鎖了一下眉頭。
「這不可能呀,寨子里的葯出去,尤其是這種葯,都是有去處的,幹什麼用,都是有人鞋跟量跟用的,不可能外流的。」
他的意思白婉的這種情況就是人鞋寨子種出來的一種毒藥。
「這包葯吃了就沒事了,不過我要見一下白婉,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你問她也沒有用,她什麼都不知道,從頭到尾的,就是現在她也不清楚。」
「噢,那我們只能動用味人了,幾十年沒動過了。」
「味人?」
「噢,寨子里有一種嘗葯人,叫味人,尤其是毒藥,只有碰過這種葯的人,他就能聞著味兒,找到這個人,不管過多久。」
這真是厲害了,寨子里的耳朵,鼻子,看來人的潛能是無限的,被人鞋開發出來了這麼多來。
「那就謝謝你了,這樣白婉也安全了。」
下午,我去五院,找到我的那個同學,跟他說了實話。
「我知道白婉沒病,我當醫生的,能不清楚嗎?」
「你小子什麼意思?」
「噢,有人托我,把她藏在這兒,安全,我就做了,因為我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
「她不是你的菜,懂不,現在我要見她,這是其一,其二,我還要帶走。」
「這肯定是不行,那個人托我,我不能這麼辦事的。」
「什麼人?」
我的同學想了半天。
「我打電話約好,你們自己談。」
這事真是麻煩,我把葯白婉吃了之後,就走了。
白婉是相信我的,我給她葯,她沒有猶豫,看來我原來是冤枉白婉了。
晚上,我見到了那個人,我的同學沒去,只是約好,讓我去河邊餐廳。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很精明的一種男人,我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我剛坐下,要說話的時候,鈕古及就出現了,那個男人一下跳起來,竟然摔倒了,然後爬起來要跑,鈕古及身後站著的人,就把這個人給按住了。
「張一,我想我們要換一個地方喝酒了。」
我們去了鋪子里,二樓,酒菜擺好,那個人跪在一邊,鈕古及看都不看這人一眼,就像不存在一樣,喝酒,直到我提醒他,他才似乎想起來。
「這是寨子跑奴,犯錯誤了,本來是讓他在一個地方種葯的,沒有想到跑了,一跑七年。」
「那……」
我沒往下說,看著跑奴的腳。
「做手術了。」
「寨主,我不想這樣做,可是我也沒辦法。」
「別廢話了,帶回寨了,懸崖吊成屍骨。」
人鞋寨子吊成屍骨,活著的時候用鋼釘把骨節之間打連,然後吊,一直成屍骨,成屍骨也是一個人,掛在那兒,說人鞋寨子里有這麼一面懸壁,有多少這樣的屍骨,我不知道,可怕。
「如果你再晚上一天,你就找不到我了,我就去另一個國家了……」
這小子被帶出去喊著。
「我想讓他回來,問問他身後面的人是誰。」
這小子被拖回來。
「你說,你身後面的人是誰?」
「我不說,我就是不想當跑奴。」
「你犯錯誤了,那是不可原諒的錯誤,這個你也清楚的。」
「是呀,可是跑奴實在是太辛苦了,每天種著毒藥,一直到死,我不想那樣過。」
「你說還是不說?讓我動葯嗎?」
這小子激靈一下,馬上就說了,看來寨子里的葯是千萬種,恐怕比我想得還要嚇人,還要厲害了。
這個人說了,竟然是麻康葉子,這樣我就不用說了。
鈕古及大概早就猜測到了,就不願意去問。
這個人被帶走了,我看著鈕古及。
「你怎麼看這件事?」
「我是老十行,對這件事我不理不管,因為我只管寨子里的事情,讓寨子好起來,這就我當寨主的責任,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管這件事。」
鈕古及特么的實在太聰明了,不用我往下說。
「你們寨子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鈕古及低頭,半天舉起杯來。
「干。」
幹了這杯酒,鈕古及才嘆了口氣,說。
「有一族人,在養著毒人,從出生就食用寨子里種出來的毒藥,毒草,大量的供應著,讓寨子喘不過來氣,再過幾年,恐怕這寨子就成了毒藥寨子了,他們需要的量是越來越大了。」
「你怕他們?」
鈕古及說。
「最初是不怕的,毒人最初給我們一些難得的東西交換,是合理的買賣,可是後來他們用毒人來,那毒人一米之內,活著的動物都死掉,我們害怕,最後就成這樣子了。」
他們養毒人幹什麼呢?這是我想知道的,鈕古及也說了,就是和乾飯盆有關係,介子人有關係,說有另一個美好的世界,其實那人鞋寨子就是一個美好的地方,四季如春,長年就那樣,可是介子人的世界說是更美好,他們想去。
養毒人就是另闢蹊徑,想進入乾飯盆,鈕古及覺得介子人的世界是假的,有一些人借口就是弄到錢財,弄到想弄到的,並不存在什麼介子人的世界,介子人是存在的,但是那個世界不存在,介子人是活人和死人之間的人,他們存活在死人和活人之間的縫隙中,相當的痛苦的,所以他相信。
鈕古及的話,讓我也是目瞪口呆。
謝謝夥伴們,陪我走這寂寞之路,有你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