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了生存

打開後座門，把瑞典女孩叫醒，告訴她我的思想動態，本想她應該能為找到一個思路清晰且強壯的依靠而興奮，誰知僅是「哦」了一聲。這讓我很不爽且懷疑，從小的職業政治教育告訴我，在檢查物品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要查清楚這個瑞典姑娘的戶口情況。

這很重要，非常重要。

我退後一步，一屁股做在草地上，有點後悔剛才把我的思想動態彙報的太清楚，拔了一根不知名的小草在嘴裡噙著，裝作不經意的問：「姑娘哦，你老家哪裡呀？」

瑞典姑娘坐在半開的車門門口，眼睛還有點迷離，道：「我是瑞典哥德堡地。」

「你父母高壽呀？」「離婚後父親在瑞典，母親死了。」

這不是家破人亡么！聽到這，我有點不好意思了，說了聲對不起，但仍硬著心腸問下去：「你來中國做什麼？」

瑞典女孩這時有點清醒了，瞥了我一眼，道：「餓爹老家咸陽涅，餓住在咸陽，餓這三年都在中國。」接著說道，「我在瑞典學化學，畢業後來中國讀中醫。」

小樣！挺有背景。炸藥老大諾貝爾是她老鄉，化學應該學的不賴，不自覺言語多了點尊敬：「敢為小姐芳名？」

瑞典女孩道：「姓花，名木蘭，字桂英。」聽到這幾個大號，心下惴惴，改為八分尊敬：「你戶口本上的名字是……」

女孩有點煩：「！@#￥%」瑞典語，我不懂！

女孩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父母從小告訴我，出門在外，逢人只說三分話：「我是河南的，小城市你不知道，在深圳瞎混。」

女孩，不對！木蘭也不是很關心，施施然下了車，道：「你不是說要清查物品么？我來清查，你去給我們找點吃的。」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找吃的。不過男人的責任感及自尊驅使我答道：「莫麻達！」我畢業后在西安呆了三年，陝西話會一點點。人家給你說普通話，你說人家的家鄉話，騷情啥！我為自己的表現有點臉紅。

先觀察下地形，車子停在一個慢下坡的小山丘上，正西邊五六十米是片大水，向西，向北，向南看不到邊；正南邊是稀稀疏疏的灌木叢，不遠處可以看到茂密的森林無邊無際，東北方向是略帶起伏的大草原，隱約看到正北邊山脈連綿不斷。腦子回憶了一下最熟悉的中國地理，初步判斷這裡如在中國的話就是北方，且把那山脈看做陰山，哈哈，湖就是不知名的湖。也不太對，這麼大的湖中國地理上應該有個名字吧，管他呢！找吃的先。

從小到大，正規的野外生存訓練有三種：掏螃蟹，套兔子，熏獾，都是跟老家隔壁的表叔學地，但水平不太地道。不過瘸子里挑將軍，掏螃蟹還是相對比較拿手，先去湖邊看看。

岸邊的石頭比較多，我心下一喜，這些亂石淺水處最容易找到螃蟹，從草地到湖水中間有一條寬二十米左右的亂石淺水帶南北蔓延，找了塊平整的大石頭，將我一百多塊的皮爾卡丹皮鞋脫下放好，然後脫掉襪子，聞著有點臭，看著湖水清洌，在個小水坑裡面用手搓了搓，放在石頭上晾好，這種天氣，一個小時保證干透。

遠處聽到木蘭妹妹一聲放肆的歡呼，這姑娘腦子是被門擠過。

挽起褲腿，下水，舒服呀！忍不住又坐在石頭上搓了半天腳皮，竟引來幾條小毛魚過來，這傢伙，什麼都吃。翻開石頭，沒有！翻開，沒有！終於在翻了十好幾個石頭以後，逮了個七八兩的大螃蟹，它舉著鉗子嚇了我一跳，不過兄弟反應快，沒讓它跑掉。拿著戰利品，一溜小跑回去邀功。

車子旁邊亂七八糟的物品放了不少，大部分都是為慶祝我和老婆一周年結婚紀念而買，有紅酒（老婆喝），白酒（我喝），還有買車送了個油壺及裡面的十升汽油。

木蘭看我回來了，並抓了個螃蟹，挺開心：「哈！螃蟹好東西，高蛋白，高維生素。」我跑了幾十米，累的氣喘吁吁，在車子背陰的地方坐下，撕掉螃蟹的肚皮，將裡面的東西遠遠扔了去。後來想想不對，又撿起來跑到湖邊扔到湖裡。這點環保意識還是有地，引來野獸可不妙。

等回到車邊，累的不行了，點支紅河，噴雲吐霧，舒服呀！一邊看著木蘭在那裡清點物品。女人天生就是幹家務的好手，無論國外的還是國產的。

木蘭指著三樣東西，一大包食鹽，一瓶老抽，一個鐵鍋，然後又激動的抱著我親了一下，義正言辭道：「這是我們生存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