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實耶？夢耶？
恍恍惚惚，如在雲端。
忽而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老鼠洞中，在旁邊窺視幾隻老鼠窸窸窣窣的啃著過冬的乾草；又忽而置身於一家農戶，地上擺著儲物的陶罐，女主人正在燒水擦拭身子；轉眼又到了山巔，四周銀裝素裹，幾隻麻雀在雪地里嘰嘰喳喳的跳著，放眼望去，整個聖火部落盡收眼底；突然自己又置身於溪水之中，水流沖的渾身痒痒滴，旁邊遊走的小魚挺面熟，莫不是原始叢林里的食人魚？……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魚缸外的觀察者在俯視魚缸世界，又恍惚進入魚缸與之成為一體，我甚至能發覺小草、樹木正在儘力向地底伸展著根系；鼻端清晰傳來一位不講究的原始人的腳臭味……
這是夢么？卻又讓人感覺的這麼真實，如身臨其境。
飄飄然發現周圍充滿了液體，肚臍上連著一根臍帶，這是在母體里的我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麥子得趕緊割完，明天有場大雨。」……這是母親在辛勤勞作么？
三歲的表姐不顧我哇哇大哭，使勁的抱著我，還拚命親我的臉蛋。
脖子上帶著紅領巾和同學們一起在唱：「我們是**接班人，繼承革命前輩的光榮傳統……」
初中年輕的英語老師單獨把我叫到她的宿舍，一邊說天氣太熱，一邊脫著衣服，毫無顧忌的露著她僅穿胸罩的上身，我甚至能體會到她極力想把我摟在懷裡的**……
一座座漂亮的教學樓，整齊的書桌，高中的班主任正在自我介紹：「我叫張憲哥，畢業於河南師範大學……」
轉眼又到了大學，北陵公園，黃河北大街，中國隊出線后的瘋狂，五里河……上鋪的宿舍老二在吹牛：「你們知道不？我九七年在高中的時候就玩過fifa99……」
停機坪上停著中國最先進的殲擊轟炸機飛豹，旁邊一個師兄騷包的給我說：「看到那些進口導流葉片么？我負責滴。小理」這是在古城西安。
坐在火車上，穿過陝西，河南，湖北，湖南，到了廣州，一座座架空的立交橋，塞的人起火的小車，胖呼呼的同學說道：「楊一，你終於來了……」
這是深圳的前海，正在修建的沿江高速，遠處大鏟島的集裝箱港口，寶安一棟棟高樓……老婆喊道：「老公，回來吃我給你做的可樂雞翅……」
記憶中的，記憶深處的，不知埋在那個角落裡的東西都紛至沓來。
突然耳朵里傳來「咦」的一聲，有個聲音在發問：「這些是什麼玩意兒？」好像在模仿我的語氣。
我嗤之一笑，肯定是個原始老古董，笑道：「小樣！高檔貨，沒見過吧，這是二十一世紀。」
又是那個聲音：「二十一世紀？什麼玩意兒？」
感情這老兄是相當無知，我解釋道：「大約五千年之後，年也聽不懂？好了，借用小婉的話，就是花開草枯輪迴五千次之後。」
那個聲音在不恥下問：「這個玩意兒真能在天上飛？」說完嘴裡又嘟嚕了一句：「鳥之神也不用吹牛就她會飛了……」
說了也奇怪，每當他問一句話，我腦子裡總能浮現出他要問的東西，像這次，我腦子裡出現的就是一架停在寶安機場的波音737。
我笑道：「嘿！當然能飛。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哩。」接著俺迅速的將星球大戰、星際迷航、廣島長崎原子彈、甚至阿凡達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這下對方更是驚奇：「咦」「咦噓唏」「哦賊賊賊」「我的老天爺」感慨聲不斷。
我得意的哈哈大笑。
那個聲音感慨完，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地……地球，你們是叫地球吧？地球很快就要遭到劫難，我與木之神共同孕育了木之精，他是拯救地球的關鍵，但現在他仍處於嬰兒階段，極為虛弱，你擁有別人不具備的智慧，希望你能保護木之精的成長。」
雖然他說的什麼地球劫難，木之什麼神精如此荒誕，可不知為何，我馬上接受了他的話，狠狠的拍了拍胸脯：「放心！只要兄弟在，兄弟的兒子就在。誰敢來踏界？」我忍不住唱了一嗓子。
我腦子裡突然浮現了一個畫面，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正處在銀杏樹枝幹的中心，小嘴噙著大拇指在睡覺，一些藍色透明的毛根正透進皮膚，緩緩輸送著養料。這個畫面怎麼這麼熟悉，我靠！鬼藤！原始叢林里的鬼藤！想當年差點要了犀利哥全組人的命！我是不是被邪惡控制了？
我一想到這裡，那個聲音急忙解釋道：「一哥！一哥！不是你想的這樣滴。我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這人怎麼老是學我的語氣說話。
且聽他解釋：「這樹藤乃木之神，與地球同時誕生，按你的說話習慣，他是介於動物與植物之間的生物，植物的外貌，動物的神經，如果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世界級的金牌保護動物，哦應該叫生物。他可以從天地日月吸取養分，也可以從動物身體吸取精神力，他已經存在於這個宇宙近五十億年了，目前正處於他的睡眠期。他擁有整整五十億年的經驗，是最最有智慧的生物！」
「不是在忽悠俺吧？」我腦子裡剛剛冒出來這個想法，那個聲音慌忙解釋：「不忽悠，不忽悠！他睡眠期非常虛弱，抵抗力很低，尤其怕火。而且吸收養分，獲取食物靠的僅僅是生物體的本能。可以這麼說，他老人家現在的狀態就是比一般的植物多了些神經反應，你的那些捕獵的兄弟，老人家並非有意為之。況且你不也砍了人家很多刀，燒了不少藤蔓。你可知道每隔千年他老人家才不過長長一米左右，根系擴大一米左右，你那幾刀讓他老人家少了幾千年的修行。」
暫且信他，我又問道：「他……他老人家要睡多久。」
那個聲音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我想地球遭到劫難時，自然會蘇醒，他給我說過，保護地球是他的使命。」
咦！我突然想到了一點，那個聲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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