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妻對拜
我哥哥回來的前兩天我老爹上鎮上買了兩斤豬肉,兩尺紅布,還有一個紙人。
父親臉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這做的事情就太不對勁了,我能夠感覺到,我父親對這個冥婚很不滿意,但是沒辦法,我作了個大死,得我自己承擔。他盡量的將婚禮置辦的像那麼回事,連窗戶上都貼了大喜字,他說既然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個婚禮,盡量給我體面,儘管家裡面經濟緊張,即便這些東西有可能只用一次。
二尺紅布被我爹做了一身嫁衣,說白了就是一條大紅色的裙子,還有蓋頭,連床單都給我換成了大紅色,只是我爹的審美不太好,那大紅色的床單上還有一朵朵的開的絢麗且俗氣到底的牡丹花。
我的那間房整的跟個婚房似的,連天花板上都有紅色的綢布。
當我哥哥從北京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給嚇到了:「軒子這是要結婚了么?對象呢?和誰?」
「你晚上就知道了。」我老爹說著,但是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喜悅。
爺爺說冥婚只能晚上結,這幾日他跟父親一樣,變得沉默寡言,就是對不少前來看事兒的村民都沒給個好臉色,這在從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兒,我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或者說他們對這個冥婚很不滿意,卻無可奈何。
子夜的時候,冥婚如期舉行。
哥哥像是被父親知會了什麼,全程站在堂屋的邊上,一言不發,臉上隱隱的有些怒氣,他到底不是爸爸和爺爺,能將情緒藏得那麼深。
我穿著一身新做的紅色西裝,筆挺的站在堂口,而堂前站著我老爹和一臉嚴肅的爺爺,哥哥則站在一旁,而我的身邊,則有一個紙人,這個紙人身上穿著大紅色的衣袍,頭上還蓋著蓋頭,靜靜地站在一旁。
我站在那紙人的身邊,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總有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若有若無的清香環繞在我的周圍,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恐懼的感覺,因為這是她的氣息。
我爺爺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泛黃的符紙,那張紙上用黑色的毛筆寫著兩行字,因為那紙薄,我在紙的背面看的一清二楚,那似乎是我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而且上面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顧靜涵。
爺爺將那張紙在背後的堂口上的香爐內用香引燃,他引燃那張紙的時候,我感到後背的冰涼更加明顯,冷的我直打哆嗦,真的有一股涼風拂過我的后脖頸,我登時感覺到什麼東西進了紙人的身體,這是一種奇特的感覺,我也說不清楚。
在有了這個感覺的時候,我渾身發抖,卻挪不動腳步。
「咳咳,」似乎看到了我的異樣,爺爺的臉上異常嚴肅,咳嗽了一聲說道:「婚禮開始,軒子你跟我念。」
我連連點頭,凍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林軒,今日和顧靜涵結為夫妻,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永結同心,永不分離,若有違背,便如此枝。」
爺爺說完,遞給我一根細細的樹枝,也不知道從那棵樹上薅下來的。然後做了個折斷的手勢。
「我林軒,今日和顧靜涵結為夫妻,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永結同心,永不分離,若有違背,便如此枝。」我磕磕絆絆的將這句話重複一邊,然後掰斷了自己手上的樹枝。
半晌,都沒有回應。
我爺爺咳嗽一聲,準備下一個環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空曠的堂屋中,那毫無生氣的紙人身上,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