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愛人的眼睛
前台的服務員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了,見到我們來了,忙迎了過來,快速說明了情況,不由分說拉著田大隊長就往裡面走。
她看到我們的時候,不禁詫異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多問,我和杜偉韜尷尬的脫掉了外套,把手裹在衣服下面,遮住了冰冷的手銬。
服務員把田大隊長帶到了201房間,首先看到的是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她們不安的立在房間門口,眼裡充滿了惶恐和畏懼的神色。
田大隊長只瞅了一眼,便滿心好奇的走進了房間里,我們略一猶豫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里光線很暗,五彩的燈光閃爍著,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酒精和香煙的味道,這種氣味刺鼻而濃烈,同時又夾帶著一股怪異的香味,我隱約記得這種香味已經聞過兩次了。我環顧四周,發現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
他們以怪異的姿勢歪著頭伸著腿,就好像一個扭曲病態的人,田大隊長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了那兩人一眼,又是一屁股蹲坐在地,胡亂的扒拉著地面,驚慌失措的說:「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和杜偉韜面面向覦,心頭湧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田大隊長膽顫心驚的站起來,猛烈的喘著氣,胡亂的拍打著胸口。
看他驚魂未定的表情和剛才滑稽的動作,我譏諷的說:「田隊長,這是咋了?你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案子沒見過,死兩個人能把你嚇成這樣?」
田大隊長指著沙發上那兩個人,喉結動了動,說:「要不你去看看?」
他這一說,我倒真不敢去了,這件事情本來就很詭異,萬一再出現屍體復活,那我豈不是完了,大家都不敢上前,氛圍緊張而壓抑。
就這樣僵持了會,只聽「啪」一聲,包廂里五彩燈光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線,映著這光線,房間里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我們回過頭,只見前台服務員靠在開關那,臉色蒼白的說:「為了方便你們查案,我覺,覺得還是打開照明燈比較好。」
她說的很慌張,說完就快速走了出去,沒有絲毫的停留。
我們轉過視線,準備看一下那兩人到底怎麼回事,這一轉過頭,視線剛好和那兩個人相撞。
驚悚詭異扭曲的面孔,瞬間在我的瞳孔里放大,他們眼睛里流出的血跡沿著臉頰淌到了嘴角,分外慎人,尤其是他們臉上帶著的奇怪笑容,你看著他們,他們彷彿在盯著你笑。
「嘿嘿嘿」我彷彿聽到了怪笑,聲音在房間里回蕩著。
我的身體猛地一顫,快速扭過頭,急促而慌亂的問:「老杜,你聽到什麼笑聲了嗎?」
杜偉韜搖了搖頭,表示他沒有聽到,他此刻的臉色非常陰沉,畢竟是長年和屍體打交道的人,倒也沉得住氣,我不敢再看那兩個人了,生怕再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
田大隊長在原地轉了兩圈,緊蹙著眉頭,同樣不敢上前,甚至看也不看一眼,猶豫了半響,只聽田大隊長說:「封鎖現場吧,等會讓人過來帶走屍體,好好檢查一下。」
他瞥了眼一側,眼睛慌亂的轉動著,咳嗽了聲:「杜偉韜,你是我們局的法醫,檢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偉韜忙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你另請高就吧。」
「你是我們局的法醫你不做誰做?」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
杜偉韜態度堅決,用孤注一擲的口吻說:「從今天起我辭職了,和警局再無半分瓜葛。」
「你你你。」田大隊長用手指指著杜偉韜,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無奈的走出房間,拿著手機不知道又在聯繫誰,估計在找人處理這裡的事情。
杜偉韜煩躁的走出門去,背影無比堅毅,我心虛的回過頭,這一看不當緊,卻見那兩人動了動脖子,視線緊逼著我,詭異的笑了。
我快速跑出門外,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一直跑出了富麗堂皇的興隆夜總會,我才停下來,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秋日的氣息格外的涼,外面落葉紛飛,天空昏黃一片,滿眼肅殺,遠方一大片烏雲漫卷而至,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我剛歇了會,遠處就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我遠遠望去,有兩輛警車過來了,田大隊長站在夜總會門前朝著他們招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輛運屍車。
警車很快在興隆夜總會門前停下,走進來的都是警局同事,這次來到現場的還有難得一見的警花楊凝。
這個美人胚子有不少人追求,我常在警局門外看到開著豪車的少爺、老闆們,不過外表高冷功夫出眾的她對別人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聽說他以前有個男朋友,也是警局的,後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了,然後她就一直單身,一向隱秘的她突然來到了現場倒讓我有些不解和好奇。
大家在田大隊長的帶領下再次走進了夜總會,我轉過視線抬起頭看著遠邊的天空,一個人坐在夜總會門前嘆著氣,田大隊長興師動眾的讓大家過來,只會讓他們都陷進去,陷進這個不可知的危險深淵裡。
我苦悶的抽了根煙,還沒點燃,楊凝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我,吶吶的說了句:「劉,劉明。」
我抬起頭,撞上了嚴肅逼人的視線,不得不說她確實很美,精緻的五官和發育完美的身材,有著勾魂奪魄的力量,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我很詫異,以前見面時打招呼她總是視而不見,今天竟然突然說起了話,心頭湧出了不少疑惑,似乎被這樣的眼神看多了,她倒也見怪不怪,只是眼神裡帶著不屑和高冷。
她冷冰冰的問我:「你的左眼是怎麼回事?」
我忙揉了下左眼,心神不安的問:「我的左眼又紅了嗎?」
「不是。」她緊盯著我,有些懷念的說:「你的左眼讓我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狐疑的放下了手,不解的看著她:「我的左眼到底怎麼樣了?像誰?」
她臉旁依舊冷冰冰的,說話時帶著傷感的神色:「我隱約記得你的左眼好像是單眼皮,但是現在變成了雙眼皮,眼裡透露著非常熟悉的場景,那是我從來不曾忘卻的眼睛,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到底像誰?」我再次忍不住問。
「像我死去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