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他是個英雄

夜春秋漠視著我，道：「陳化凡，你還拿什麼跟我斗？」

我嘴角帶血，身體滿是無盡的疲憊，血脈之力已用完，此時的我，就連握緊古劍的力量都沒有，但即便如此，我眼神堅毅，戰鬥至此還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無非一死。

夜春秋一步步走近過來，在我身後，諸葛玉樹他們想要上前來，但被紅眼異屍群給攔截住，他們眼睜睜看著我，呲牙欲裂。

「夜什麼春秋的，有本事沖我來啊，你算什麼東西！」周小舍罵道。

「夜春秋，你要不是讓人先耗費我們掌柜體力，你又何能擊敗我們掌柜？不要臉！」

「王八蛋，我牛建國發誓，你要敢動我們掌柜一根汗毛，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武大勇和牛建國聲嘶力竭怒吼，但夜春秋並不以為然，他嘴角冷笑，輕蔑的看了眾人一眼，隨即目光落在我身上，道：「不錯，竟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擁戴，可惜，依然只是一螻蟻。」

夜春秋的實力確實強大，即便是今晚，我也能感覺到他並沒有全力以赴，但依然輕鬆擊敗了我。

我露出了苦笑，目視著夜春秋，只見他緩緩打開了摺扇，上面空然是一副梅花圖，只是那花，一朵朵皆是鮮紅帶血。

「這宿命，該總結了。」

夜春秋喃喃笑了句，但就在他手中的摺扇即將從半空中落下的時候，忽然間，一道白綾出現，徑直截住了夜春秋的摺扇。

夜春秋輕咦一聲，手腕一翻動，輕而易舉就將白綾給拍成了碎片，而與此同時，一陣香氣從空氣中散發過來，一道倩影已然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定睛看去，不是那月漓又是誰。

此時的月漓，一身青衣，面帶寒意雙眼如星月，紅唇緊抿，雖不言語卻勝似風情萬種。

月漓回頭看了我一眼，小臉上立即流露出關懷的神色。

我搖了頭，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月漓沒有答話，但她不說我也知道，應該是樓玉蘭帶她來的，只是今晚這局面，夜春秋太過強大，即便是月漓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夜春秋回過神來，似笑非笑的盯著月漓道：「好久不見，月漓姑娘。」

我腦子一楞，沒想到夜春秋居然還認識月漓。

「夜春秋，有我在，你休想傷化凡絲毫。」月漓道。

「呵呵，月漓姑娘，你如此花容月貌，只可惜眼光這般差勁，要不，你隨了我，保准你以後風光無限好，如何？」

月漓面露怒意，冷笑道：「你還沒有資格在我們面前指指點點，至於你，比我的男人差得多了。」

「哦？他現在可是一戰之力都沒有，如此男人，要之何用？」

月漓看了我一眼，回眸一笑，道：「在我心裡，他是個英雄，而你，不過一小丑罷了……」

月漓這話一說，夜春秋頓時臉色鐵青。

我看在眼裡，心頭溫暖，人生有如此紅顏，夫復何求。

「好一對不羨鴛鴦只羨仙的情人，今晚我便將你擒了，看陳化凡如何救你！」

夜春秋怒上心頭，他剛才被月漓的話徹底惹惱，當下一出手如雷霆之勢。

我道了一聲小心，月漓不敢大意，連忙傾盡全力。

夜幕下，月漓的倩影在風中遊動，面對夜春秋的攻擊，月漓毫無保留，連連甩動手中白綾，她攻擊手段不多，兩條白綾在她手下就如九天玉兔一般，拂袖而過時殺機盡顯。

夜春秋冷哼一聲，拍動手中摺扇，幾個回合后，便將月漓手中的一條白綾給折成碎片。

白綾是月漓息息相關，一受損便連累到了月漓，當即臉色一虛，嘴角流出了鮮血；夜春秋趁得這個機會，用摺扇捲住月漓的另外一條白綾，然後再騰出手來擒住了月漓雪白的脖頸……

我幾乎是眼睜睜看著月漓被擒，一時急火攻心，連吐了好幾口鮮血。

「夜春秋，放了月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嗎？」我吼道。

夜春秋笑容更盛，他打量著身前的月漓，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目光，他道：「月漓仙子可是絕美佳人，你陳化凡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仙子的垂戀？」

「放了月漓，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臉色鐵青道。

夜春秋搖頭道：「我本想要你的性命，但今天，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止要你的性命，更要月漓仙子。」

「不可能，我縱然是死，也不會把月漓讓給你！」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什麼不可能的，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有何資格得到月漓仙子？」

夜春秋話音剛落，忽然間，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哼，我家尊主，也是你能玷污的？」

我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形乾瘦，滿臉皺紋的老婆子不知道何時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是何人?」夜春秋問道。

月漓一看到老婆子，連忙道：「婆婆，幫我救化凡。」

月漓和老婆子明顯是認識的，而她們看起來，更像是主僕之間的關係，月漓為主，老婆子為仆，只是這個老婆子的實力高深莫測。

老婆子目光看向我，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精光，她懶洋洋道：「尊主，老僕可是找得你很辛苦，你也該跟我回去了。」

「婆婆，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要救化凡。」月漓道。

「尊主，這就是你喜歡的人？」老婆子對我有些不屑，她淡淡道：「我可以幫你救人，但老僕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你跟他斷絕關係，我便救人。」老婆子道。

月漓啞然無聲，我看到她的眼中有淚光在閃爍，「婆婆，我等了他那麼久，怎能離去……」

「你等了他三世十世，那你可知道，月氏一族又等了多久，尊主，你早做決定，只要你答應斷絕關係，老僕便救他。」

月漓望著我，淚水慢慢從眼中流出，我嘴角殘留著血跡，對著月漓連連搖頭，直呼不要。

月漓嘆了口氣，終是閉上了眼睛，幽幽道：「婆婆，我答應你。」

「好，這便對了。」老婆子露出笑容，眼光忽然一冷看向了夜春秋，道：「小傢伙，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了我們尊主。」

夜春秋不以為然，道：「你又是什麼人，敢命令我？」

「我只是一個老僕人罷了……」老婆子聲音剛落，忽然間她竟如鬼魅一般，速度奇快出現了在夜春秋的身後，一隻枯瘦如雞爪一般的老手拍了過去。

夜春秋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轉身迎上老婆子的攻擊，但兩人一輪對轟中，老婆子穩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反是夜春秋被拍退了好幾米遠，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

我看得驚詫，沒想到這個老婆子實力比之夜春秋還要強了不少，月漓趁機擺脫夜春秋的束縛，剛想往我這邊跑過來時，卻不料被老婆子攔住。

「婆婆，他受了重傷……」月漓道。

「我知道，我答應過你救他的，你也遵守約定。」老婆子道。

月漓淚流滿面，而老婆子則是向我丟來一個盒子，裡頭正放著一顆黑色的小丸子。

「這葯可以迅速恢復你的身體，我們尊上不是你所能般配的女子，忘了她罷……」

老婆子說著便扣住了月漓的手腕轉身離去，任憑月漓如何掙扎，只能離我越來越遠。

「婆婆，你不是說要救他的嗎？」月漓道。

「老僕是答應過你救他，可沒說過要幫他對付敵人……他自己的因果，他自己去了結……」

我望著月漓的身影，心如刀割，在月漓的身影即將踏入黑暗中時，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眸中儘是淚水，目光讓人心碎。

月漓的身影終是不見，我耳邊空留下她的一句喃喃輕語。

「君不忘，我永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