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老神棍
在前往北荒的途中,隨著逐漸靠近,我發現我的右心口愈發有奇怪的反應。
我從沒來過北荒,一眼望去四下茫然陌生,可偏偏我的心裡好像有另外一種感覺,彷彿我來過此處……
離青家越近,人煙也越來越稀少,我順著聶子風給我的地圖,很快便摸到了青家的底盤。
這裡百里無人住,天空時常飄著細雪,但詭異的是,這地方不冷,可卻迷茫著一股熱氣。
「這就是北荒嗎?」我目光遙望遠方,只見前方天地一線的地方多了一條白線,那是遙遠的北荒深處,看在眼裡,卻遠在天邊。
在長途跋涉了好幾天後,終於我在北荒的邊界處尋到了一個青家所在的一個城市。
聶子風在我臨走前告訴道,這青家雖然地處北荒的邊緣,但卻也自成了一個小城市,外面的人都叫它作青城,換做是一般的人,壓根是找不著青城的所在,這地方隱在北荒邊緣,裡頭做主的便是青家人。
我來到城外,還沒來得及打量這一座孤懸在北荒邊界的城市,便被城門口的一群男人給吸引了。
那是一群衣衫單薄的男人,數量不少,可每個人的皮膚黝黑且營養不良,不少已經是瘦骨嶙嶙,他們被一隊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吆喝著,而好一些從城門外圍觀的人們,也被這隊年輕人給抓了過去,直接就充入到那群男人當中。
我正巧剛想進城,結果一個年輕的男子目光迅速鎖定了我的身體。
我抬起頭,已然看見那個年輕男子嘴角露出了冷笑,他將手中的鞭子一指,對身旁的同伴道:「那個男人臉生得很,應該是外來者,把他抓過來。」
年輕男子話音落下,立即就有他的同伴沖我撲了過來,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就夾住我的身體押到人群中。
「說,你是來幹嘛的?」拿著辮子的年輕男子盛氣凌人問道,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衣袖上刺著青狼,想必就是青家人了。
我摸了摸鼻子,道:「我是來尋親的。」
「尋什麼親?」
「尋我的母親,她就在青城裡。」我道。
年輕男子瞥了我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老子信你的球,就是你們這群外來者,老想混進我們青城沾親帶故。」
我哭笑不得,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了。
年輕男子吩咐身旁的同伴道:「人數差不多了,把他們帶過去吧,誰要是敢逃跑,就地格殺。」
我剛想開口再說點什麼時候,幾個青家人惡狠狠將我拖入到了隊伍當中,然後把我們推入到城裡。
得,我一開始還想著怎麼進城,現在倒好,都有人主動帶我進去了。
我打量了身旁人一圈,發現都是清一色的漢子,一看大都是干苦力活出身的,另外也有小部分人衣著完整的,明顯就是路過被抓進來的。
我尋思著這青家人是要做什麼時,身後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渾身髒兮兮的,這會正一個勁的沖我笑著。
「小哥,有吃的嗎?好久沒吃東西了。」
這老頭一口黑牙,滿臉皺巴巴的,骨瘦如柴看著也可憐,我在身上摸了一圈,只剩幾個乾糧,索性都給了他。
老頭看到吃的頓時兩眼放光,不過在接過乾糧的同時,他對我道:「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小哥,咱是個實在人,你給我乾糧,我也沒什麼好換的,要不就給你算個命。」
「算命?」
「是啊,實話不瞞你,我可是天機派的傳人,被你撞到算你運氣好。」
我看了一眼老頭,只見這廝滿頭灰白髮,頂著一個雞窩似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頭,身上衣服更不用說,髒得跟挖煤似的,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遊走江湖的老神棍。
「那你給我算算,我來這是做什麼的?」我道。
老神棍咬了一口乾糧,然後伸出黑漆漆的手指,裝模作樣的算了幾下,道:「你是從南邊來的吧。」
我想你這不是廢話嗎,這裡差不多就是北荒了,誰不是從南邊過來的!
「還有嗎?」我沒好氣道。
「有,咱可是天機派的傳人,別人不知道的天機,在我這都是大實話。」老神棍狼吞虎咽的啃著乾糧,道:「咱算了算,你會在這裡遇見的夢中人。」
我一頭霧水,這老神棍還真是能瞎扯,我來是尋母,和夢中人有什麼關係?
老神棍見我不說話,又道:「天機不可泄露太多,咱剛算了,你這命不好。」
「哪裡不好了?」我問道。
「嘿嘿,告訴你了,你也未必能琢磨明白,凡人一心一命,你不一樣。」
老神棍故弄玄虛嘀咕著,我聽得雲里霧裡,不過這廝乾糧吃完了后,又將目光打在了路邊圍觀的姑娘身上。
「好多天沒吃飯了,誰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傢伙吧……」
我們被押著往城內走去,在路的兩邊圍著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心善的姑娘,老神棍瞅到了機會,連忙湊上去,一陣哭嚎裝可憐,迅速便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心。
「姑娘,這饅頭咱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咱給你算個命吧,不然吃了心裡有愧。」老神棍一本正經道。
年輕的姑娘不諳世事,只得說好。
我目光看去,只見老神棍一邊抓著吃的,一邊掐指念念有詞,最後沖人家姑娘道了一句:「姑娘,你應該還沒出閣吧。」
年輕的姑娘點頭應是。
「那就對了,咱已經算出天機來了,你啊,日後必定有血光之災……」
年輕的姑娘一怔,顯然被老神棍的話嚇了一跳,旁邊的婦人一聽,頓時有些不信邪乎,連忙也道:「老人家,也幫我算算吧?」
「行,咱可是天機派的傳人,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咱也幫你算算。」
老神棍掐著手指,一雙眼睛卻老往人家婦女的胸口上瞄,幾秒后,他故作正經道:「咱算出來了,你這也有血光之災啊。」
「啊?我也有?敢問老神仙這血光之災是什麼時候來?」婦女追問道。
老神棍咬著饅頭,沖人家比出了一個手指。
「一個月內,必來血光之災……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你都來了許多年,也不怕這一個月的……」
老神棍說完這話,那個婦女和身旁的年輕姑娘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即滿面惱怒,當場將老神棍踹翻在地。
「臭不要臉的老王八,居然敢調戲我們姐妹倆……還血光之災,老娘弄死你。」
也慶幸青家的人發現得早,迅速就將那婦女攔住,然後這才讓老神棍躲過了一劫。
老神棍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鼻血,憤然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咱是天機派的傳人,算個命還能騙你們不成……哎,這饅頭真香,還有人要算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