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崩塌的天空

擊潰所用的很短，借著夜色的掩護以至於沒有多少人發現。

「準備這個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嗎？」伊姆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我記得由海軍提供而來的情報上，似乎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沒想到，你會調查我..我還以為你是什麼事情都不關心，高高在上的..王？」方行回道，他並沒有回答伊姆的問題，反而依靠著貧嘴的方式，將這個問題蓋了過去。

只不過伊姆卻回答了他的話，「這只是必要的事而已..」

「必要的？」

「必要的。」伊姆點頭。「神是無所不知的。」

「可我也沒聽說哪個神，是依靠部下收集訊息的。」方行笑了笑。

伊姆沉默了下來，似乎不想接這個茬。不管別人如何思考，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所認為對的事情而已。

風無聲地鼓動著，伊姆的手心握著風，在外展露喧囂的風卻安靜地待在伊姆的手心之中。一場大戰即將揭幕，可伊姆忽地將風給熄了下來。

方行沒看明白他是怎麼個意思，於是問道:「做什麼？」

「只是覺得應該讓你先發動攻擊，我還沒有給予你機會。」

伊姆的話聽起來十分奇怪，奇怪到令人感覺他的腦子出了點問題，在已經準備好攻勢的情況下，他非但沒有發起進攻，反而就這麼蔫了下去。

「你可以控制氣候對吧。」

伊姆點頭，「為什麼這麼問？」

「是不是在控制雨層的時候不小心淋多了雨。」

「什麼意思？」

「腦子進水了唄。」方行依舊貧嘴道，但他並不肯定伊姆聽得明白。

在他說完之後，伊姆只是平淡著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到底有沒有產生波動。

「不要浪費你的機會，言語的惹怒，對我是起不到什麼效果的...」伊姆平淡地說，「所謂的神，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力量沒有存在極限，憤怒只會讓力量不停地攀升。」

方行露出了誇張的表情，一臉浮誇的模樣，「你該不會模仿著『所謂的神』的形象，在做事情吧？」

「你浪費了機會。」伊姆不再沉默，臉上的淡然就此褪去，轉而帶上的是一股厲色，方行口中所說的「模仿」實在太過於刺耳，簡簡單單的二字卻將他漫長時光里所做的努力推翻了。

風再次聚集而起，可不再安靜，而是恢復了以往的喧囂。燈光已經不再是天空的主角，在捲雲層之中的雷電一閃一閃的光亮蓋過了探照燈的光亮，漆黑的雲遍布著雷絲。在伊姆的情緒之下，天空彷彿隨時都會崩塌了一般。

他發動了攻擊，風帶著割裂天空的舞步，向著方行疾馳而去。一道橫空出世的斬擊，恰好橫向地割裂了風。

伊姆偏轉了頭，從天空俯瞰著地面上的鷹眼，斬擊正是從他手中發出的。

「我可沒有答應過要退出戰鬥..」鷹眼說。

伊姆煩躁地將斬擊拍開，令世人震驚的世界第一劍豪的斬擊，對於他而言，似乎只是一隻亂飛惹人心煩的小蟲子一般。

在事先已經證實過一次，鷹眼的攻擊是沒有辦法起到效果的了。

「神罰！」

他舉起了手，隨之引下了一道巨大的雷電向著鷹眼攻擊而去。他並沒有心思理會麻煩，而對於麻煩最好的處置方法當然就是排除了。

巨大的雷電卻有著不同於身形的迅捷，在鷹眼反應過來前便已然落在了他的頭頂，但卻也止步於其頭頂，它被黑刀夜釋放而出的鋒芒所阻，就這麼卡在了上方。伊姆並沒有繼續施加攻擊，雖然這是一次徹底擊垮鷹眼的機會，極力抵抗雷電的他，是不可能有避開的空間的，可是伊姆卻不屑於這麼做，又或者說在他決定了對戰順序之後，就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改變。

喧囂的風再次在方行的身旁舞動，帶著迷人的步伐，也帶著致命的殺機。它們在伊姆的調動下，急轉而來以割裂的方式旋轉著。然而作為軸心的方行，卻沒有被這樣的旋轉割傷，他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甚至於連衣裳都沒有破損的痕迹。

伊姆的身體移動了過來，就靠到了離方行不遠的距離。

沒有人發起進攻，在伊姆與方行對峙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來打破這股氛圍。

「..接下來，就看事情是否跟龍預料的一樣了。」伊萬科夫輕聲說著。

薩博的目光則透露著擔憂，伊姆可是他們這般多人都奈何不了的怪物，即便知道方行的實力堅強，可單獨面對那樣的怪物總覺得有些勉強。

但他卻無法影響其他人的判斷，在方行登場的時候，其他人都沉默地選擇了旁觀的態度。一邊是提防著方行的實力，另一邊則是想依靠他來試探一下伊姆是否還有保留實力，但是卻沒有人對這場勝負抱有希望，即便方行的實力也堪稱怪物，可是以一人之力對抗這個世界最大的怪物，這個結果依舊是沒有懸念的。

薩博最擅長的便是觀察，而他所觀察到的就是這般的結果。甚至連與方行關係甚密的卡普，也是這麼這麼認為的。雖然臉上一副沒有任何憂慮的模樣，可是他就站在了離戰鬥中心的不遠處，緊繃的肌肉就是為了在最恰當的時機實施營救的意思。

「結果..你認為會是誰贏？」薩博向著身旁的龍問道，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不止一次地說過那句話「怪物只有怪物才能戰勝」，他想來或許可以從龍的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天龍人的王..伊姆！」龍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道。

這句話與他之前所說的顯得矛盾，薩博皺起了眉。

注意到了薩博的反應，龍做出了解釋，「確實，怪物只能怪物才能戰勝，在我們之中..擁有著勝利把握的，或許只有給人帶來神秘感的他了..但是，有可能勝利也有可能失敗，在戰鬥之前誰也說不清結果。」

「不支援嗎？選擇支援的方式，一齊戰鬥，勝算不會升高嗎？」薩博不解。

「靜待就是最好的戰鬥...」龍這樣說道。

薩博忽然明白了龍的意思，「如果革命軍支援方行取勝的話，海軍元帥戰國，海軍英雄卡普以及海軍大將赤犬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在他們看來我們是與方行站在一邊的，為了平衡他們就會選擇攻擊我們..而一旦這個平衡失去，就不存在著建立的可能，甚至破壞原本可能獲勝的局面。」

「這一點對他們而言，也是一樣。」龍回道，他們擔憂著同樣的問題。

他們一同面對伊姆，不是因為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麼聯盟的關係，而是因為伊姆比他們強，除了聯手應對以外沒有其他的法子。

可如果當方行取勝的時候，海軍的敵人就必須換成方行，在失去了革命軍這個助力的情況，對方增添了革命軍的助力，面對更強大的敵手，這個局面只有稱之為再糟糕不過，他們不會允許這樣的局面發生，可選擇支援伊姆也可能導致這個平衡失去，從而讓他們徹底崩潰。

同理，對革命軍也是一樣的..他們不可能在現在去打破這個平衡。

面對這個局面，唯一最好的處理方式，便是靜待著結果，不打破平衡等待著兩人分出結果。

風呼呼地響著，方行站在了風的中心，被風吹得鼓起的衣裳不停地拍打著發出了同樣呼呼的響聲。

「你的能力？」伊姆輕聲地說道，「有些奇怪。」

惡魔果實能力，只要在空中使用，伊姆便能尋求出解決的方法。抵禦住那樣的風，毫無疑問方行是使用了能力的，可他卻沒有任何的察覺。這一點，便讓伊姆無法理解了。

「常有人這麼說。」方行順口說了一句，對其他人是致命的風，對他而言卻像是一道道清爽的風。

伊姆嘆了口氣，似乎是因為沒有得到答案而感到嘆息。

「雖然在得到答案之前將你殺死有些可惜，可是我並不喜歡等待。」

風一下子劇烈了起來，與剛才所形成的風暴一樣，它們將方行牢牢地包裹住。

伊姆就站在外頭，也意味著脆弱的地方是在外側，方行所面對的風暴是與擊潰凱多同樣的招式，在這個招式下，凱多強大的防禦與恢復力竟也趴在地面沒有聲響。

「支援..嗎？」薩博忍不住地問道。

雖然風暴強大，但是卡普已然展示過破解的方法了。只要尋找到合適的風暴眼，那麼它就是脆弱的。此刻伊姆就站在了外頭，他們可以輕易地從外側擊潰。

龍搖了搖頭，「那邊..已經產生了變化。」

順著龍所說的話，薩博望了過去。

包裹住方行的風暴已然開始了扭曲，它胡亂地扭動著，顯然並不是伊姆的操控所導致的，就像是一隻在死前痛苦的軟體動物，拚命地扭動著身軀。

在一陣混亂的扭動之後，風暴開始了逆方向的旋轉，而這股旋轉與原先的旋轉相衝，所產生的力量一下子便沖潰了風暴。

「看起來..我比神還高那麼一籌..」方行用手指比了比一絲絲的距離。

伊姆的臉上帶上了怒容，方行的話可不是謙遜的意思，更像是嘲諷。

「對神不敬的話，所遭受的只會是更加慘烈的神罰，你的選擇會讓你陷入無法掙脫的地獄中。」

「你應該當神棍。」方行聳了聳肩，臉上帶起了一絲笑容，「而不是..神！」

戰鬥隨著他最後一個字的迸發而拉響，伊姆沒有了耐心，在一次次被嘲諷之下，他發起了最為猛烈的攻擊。

風暴再起，天空的雷也不停地墜落，溫度忽冷忽熱..

一個人一輩子可能才會遇上的奇怪氣候，卻輕易地在伊姆的手中展現。

方行沒有閃避，又或者說沒有閃避的必要。或許天王具備著克制所有惡魔果實的能力，可其中卻不包含著矢量操控，這是不同於惡魔果實的能力，是以的腦部結構所催生的類似於精神控制物質的力量。無論怎樣的氣候攻擊，在來到他身體的一刻，便被改變了方向拋離。

漸漸地伊姆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臉上透露了震驚的神色。

其他人同樣也是如此，雖然知道方行的強悍，可連伊姆這般強大的能力都無法撼動，未免..太誇張了些？要知道，剛才的冰冷氣息，是連赤犬的岩漿都冰凍了起來，更何況場上不止是冰冷的氣息，還有其他的氣候影響。

「聽說神是需要祭品的。」

在呼嘯的氣候之中，方行的聲音貫穿了雜音透出。

伊姆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著，環狀回紋的瞳孔緊盯在了方行的方向。

「承蒙你『照顧』這麼長的時間，怎麼地也得回禮一下，比如拿神之血做神的祭品。」

方行的話簡直就是在說，「拿你自己的血，做你自己的祭品。」

伊姆的瞳孔蒙上了一層冷厲，他回應道:「那就來試試..」

就在聲音落下的一刻，比漆黑的天還要來得漆黑的翼拍動了，彷彿將周圍的景色都給拍打到了後邊，只是這麼個剎那的瞬間方行便來到了伊姆的跟前。由見聞色霸氣傳來的預警，讓伊姆稍稍有所反應的時間，但是這麼時間卻太短了，短到了伊姆有所意識卻來不及做出抵抗動作的地步。

黑翼劃破了天空，在漆黑的板上留著一道更為漆黑的划痕。帶著極致的破壞力，攻擊在了伊姆的身上。

環繞在伊姆周遭的防護，空氣所形成的壁壘，一瞬間就垮塌了，他的身體已然受到了波及，在光滑沒有划痕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創傷。

伊姆的嘴角癟了起來，是強忍著疼痛所帶來的彎曲。

「..神罰！」不同於以往輕悠悠的語氣，而是嚴厲的語色，伊姆做出了反擊。

天空發出了崩塌的聲音，火紅色的斑駁傳來的是熾熱的氣息，冰藍色的碎裂傳來的是冰冷的涼意，湛藍色的光亮傳出的是雷神的怒吼...

探照燈彷彿失去了作用，因為比之的燈光還要來得閃亮。

天空多出了五顏六色的痕迹，碎裂的天空出現了無數種氣候，這些都是在偉大航路之中被標榜著帶來死亡的氣候。它們在伊姆的命令下，集聚一堂，紛紛向著方行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