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落幕三

貝加龐克悖悖地收回了表情，臉上的表情透露著幾分的不快。

誰勝誰負，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只要能夠繼續研究即可。

龍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身為革命軍的首領與無數人打過交道的他，很容易就看出了貝加龐克的想法。

「你覺得伊姆勝利的話，會讓你繼續研究嗎？」

在混亂的戰場之中，龍的聲音顯得突兀，讓聽見的貝加龐克明顯愣了一下。

帶著幾分平淡的表情，明顯就是不信任龍所說的話。

待價而沽並不只是商人的手段，貝加龐克同樣掌握著。雖然並不關心除了研究以外的事情，可他知道自身的價值比所想象的還要高些，稍微正常一些的人都不會捨得就這麼殺死他。在方行帶著他打破了那層禁忌之後，他便開始了輾轉的研究。

「你不信嗎？」龍問道，雖然是問，但更多的是肯定。

「只是言語上的猜測，無法讓人相信..」貝加龐克說，「那小子教會了我如何利用價值，只要服軟便能夠繼續從事我的研究，我並不在乎這場戰鬥的勝負。」

「可這個猜測可能是真的。」龍沉聲道，「你無法肯定不是嗎？他連自己的族群都能夠用一場遊戲輕易地拋棄，你覺得性情涼薄的伊姆會多在意你的生命。」

「利益永遠比情感更來得可信。」貝加龐克聲音低迷地道。

在他成名之前，在機關島未來王國巴爾基摩亞，他的名聲雖有，但卻不是什麼好的名聲。世界政府的注意力也遠不到注意他的程度，可在研究取得突破的時候，率先發難的並不是王國，而是跟他一同研究的成員，被其視之夥伴的同志將研究換成了利益，出賣了他們。在那時，貝加龐克便懂得了一個道理，那便是利益永遠比情感更來得可信。

「你覺得你有這股利益..」龍的聲音慢慢地沉了下去，那個嗎字始終說不出口，因為貝加龐克還真的擁有著這樣的利益，就算是愚昧的貴族也懂得這淺顯的道理。他的價值，等同於一座取之不盡的鑽石山脈。

在龍沒有出聲干擾的時候，貝加龐克反而說道：「我知道伊姆並不刻意相信，他不是那種會在意損失的人。我總會注意其他人的眼光，擅長研究的我，所掌握的本事還有觀察，而我最擅長觀察的便是目光了。其他貴族看向我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帶著目的性，可伊姆的目光卻沒有，那是一種讓一切歸於零重新開始的淡漠。在其他人眼中我的價值是無價的，而在伊姆的眼底也是無價的，只不過這個無價是沒有價值，他打從心底就不在意這個世界會往哪個方向發展，他只是一個看客。」

「一個可惜在天空俯瞰著看著世界崩毀的看客！」

龍沉默地聽完了貝加龐克所說。

當他清楚貝加龐克明白這一些，同時又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它就已經明白..多餘的勸誡只是無謂的話。

「我想知道它的弱點..你所創造出的WX戰爭主義者的弱點是？」

如果讓WX戰爭主義者的恢復力繼續出現在伊姆的身上..龍想不到解決的方法，即便方行能夠擊敗伊姆，可伊姆卻能夠重新的站起。

「弱點？」貝加龐克搖了搖頭，「你覺得一個為了追求極限而所創造的發明，會刻意地尋找它的弱點？」

貝加龐克不敢說沒有，但他並不清楚。因為他是以他的角度思考，並以完美的想法塑造的..也就是說，他不認為它存在著缺點。

龍沉默了下來，對這個答案顯然也沒有預料得到。如果是其他科學家的話，一旦發明了這類殺傷性的生物，必定會留下後手，可貝加龐克從一開始就不是正常的人，他是一個追求著極致的瘋子，又怎麼可能讓他的作品存在著那麼大的紕漏。

「有弱點的..」微弱的聲音伴隨著粗喘傳了過來。

龍第一瞬間變將注意力挪了過去，對於周圍警惕性，他很明顯比貝加龐克要高，只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他慢慢地放下了警惕。

隨後，貝加龐克才轉過頭，看著來人出聲道：「伽治..」

出現的人影便是文斯莫克家族，微弱的喘息聲源自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傷口。戰鬥服所提供的防護並不是絕對的，突破了層層衝擊感到的他們自然而然地多掛了些彩。

伊治他們口中更是說著抱怨的話，一邊抱怨胡亂的戰場，另一邊則是抱怨利用血統因子製造野獸的貝加龐克。

「血統因子，可不是用在野獸身上的啊！」伊治很不滿的說道。

這麼對照的話，那麼在他們身上運用著血統因子的身體，豈不是也如同野獸？尤其在血統因子利用方面還不如那隻野獸的他們，更讓他們升起一股怒火。

「退下！」伽治喝退了伊治他們。

他看向了貝加龐克，臉上透露著複雜的情緒。有些迷茫彷徨的感受，就如同一個小孩打開了所期待的寶箱，發現裡邊不是自己期望的玩具，而是琳琅滿目的財寶，可他並不懂得財寶的價值一般。這是一個令他生不出半點嫉妒之心的天才，遠超旁人的理論和實踐能力，貝加龐克用自己的能力折服了其他人。如果不是貝加龐克的存在，血統因子的存在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會被人發現。

「你說的弱點是？」貝加龐克並沒有把心思放在敘舊上，他更加關心伽治所說的話，一個對科研感到無比興趣的人，在發現了存在著自己所未解的謎題，所表現出的就是他這般的模樣。

看著貝加龐克的這幅態度，伽治不由得感嘆，或許這就是個唯一一次能夠超過他的機會，也是唯一一次能夠收穫敬仰目光的機會。

「血統因子，是生命的奇迹，它的組成是生命的編碼。」

類似於程序一般的東西，所構成的生命線。機器靠著既定的程度存活，所以即使他們只是一個又一個並不獨立的零件，也能夠運行。而伊姆剛才的狀況便是如此，超脫了人體正常生命運行所需要的功能，血管的血液運輸，心臟提供的動力，大腦所操控的行動..一切都被推翻了，而由貝加龐克所締造而出的血統因子便是擁有著這般奇特的力量。

說實在話，伽治再看到血統因子在貝加龐克的手中產生這般強大的動力，不由得感到了一股挫敗。

面對著伽治所說，貝加龐克肯定地點了點頭，這是他所知道的訊息。

「只要破壞其中任一的編碼，那它的結構便會崩壞。」

「可是血統因子已經融入了伊姆的身體，誰有這個本事..去講它編程改造。」貝加龐克疑問道。

除非伊姆能夠安安靜靜地躺在改造台，然後什麼都不做反抗的任他們修改，這種可能性等於零，也就是說伽治所提出的提議根本就不成立。

然而針對著這點，似乎伽治早有預料。

「戰鬥服..戰鬥服便是關乎這項技術的改造，而它在啟動的時候，會自動地附著在周圍人的身上，只要靠近了伊姆便能將戰鬥服穿在他的身上，而利用戰鬥服對血統因子的干涉，就能實施破壞。」

聽到他的話，就連伊治他們都有些愕然。

伽治隨即解釋道：「這也是特殊戰鬥服如此之少的原因。」

文斯莫克家族的戰鬥服並不少，至少提供給方行的就很多，但那些只是普通的戰鬥服，而特殊的戰鬥服只對血統因子改造過的人起作用。通過血統因子的連接，來使得能量被無數倍的放大。但其中的偏差和所需要的試驗是需要無數次的，真正適用的戰鬥服就只有他的子嗣擁有，其他人甚至連血統因子的改造都抗不過來。

貝加龐克靠近了伽治，他不停地挪動著身軀向著伽治靠攏著，眼睛始終盯在了他的身上。

伽治知道他的目的，脫下了身上的戰鬥服遞了過去。

貝加龐克也沒有客氣接過去便打量了起來，就是這麼一件小小的衣服能起到那麼大的功能？

「不行..」貝加龐克搖了搖頭，「它根本融入不進去。」

這個答案伽治並不意外，戰鬥服的融入是需要匹配的，而這個匹配便是血統因子的匹配，否則只需要創造出特殊的戰鬥服並讓敢於赴死的士兵穿即可。

「所以需要你的改造，將原先的血統因子寫入這件戰鬥服之中，然後再修改其中的關鍵處，便能起到作用。」

貝加龐克先是一愣，但隨即顯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蠢動。甚至不需要伽治為其解釋和講解，他便已然趴在戰鬥服上不知道在搗弄著些什麼。

伽治明白，天才的貝加龐克已然找到了解決的方法，雖然有些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他的天賦便是如此令人絕望。

伊姆的身體已然恢復如初，只是在體力上明顯削減了一截，嘴中微喘的樣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發現了你能力的弱點。」他輕聲地說道。

「弱點？」方行輕聲地呢喃著，不知道伊姆是危言聳聽，還是確切的信息，他沒有表態，只是靜靜地看著伊姆到底想做什麼。

但馬上他的臉上便帶上了幾分難受的神情，一股熟悉的感受令他回憶起了以往在密室內的鍛煉，缺氧！

「天王，是掌控著天空的力量，天空之中任何狹小的細縫都無法逃脫我的視線。」伊姆自信地說道，「你已經不是第一次發動反擊了，可每次都會保留一些力量。起初，我是認為你擔憂著我可能發動的反擊，而保留的力量。可..在剛才連那次近乎全力的斬擊，你都依舊保留著，那隻能說是不得不保留了。」

「難道你需要呼吸嗎？」

「需要，可我可以滿足自己呼吸的同時，令別人無法呼吸，果然你只是個普通人，與神存在著差距。」伊姆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