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孤兒所院長

神秘的中年男子不見了。

谷底的地面上坑坑窪窪的，依稀還能看到之前激斗的痕迹。

若不是親眼所見，秦洋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神奇小子竟鬼使神差的用山坡上的樹枝、樹皮等，臨時組建成了個簡易的「飛行器」。

「哥哥，走的話實在是太慢了，我們得改成飛」小男孩眼睛里透著純潔無瑕，帶著很認真的口氣朝著秦洋說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想做些什麼，腦中就會本能的閃現出畫面，指導著我該怎麼去做，我感覺很簡單，然後看四周有什麼材料適合，就動手做了。哥哥，別管那麼多啦，我們現在就動身，小石頭有些餓了」

兩人趴在簡易飛機的正中間，小石頭熟練的操作著。簡易飛機從山坡的高處俯衝而下，距離地面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后，騰空飛起，小石頭聲音中帶著驚喜道：「哥哥，你快看那邊，好美啊」。

落下去的夕陽幾乎照耀了半邊天。

正當看的入神，突然有顆耀眼的火球以非常迅疾的速度由遠及近的沖了過來。小石頭驚訝中趕忙操控飛機往下俯衝，眼看著火球在上空劃過，長舒了口氣，「好險」，卻沒想到綁著樹棍間的樹皮藤，先是一處開始生出裂痕，繼而朝著整個機身蔓延開來。

「這下完蛋了。哥哥，我怕」

小石頭的整個身體幾乎黏在了秦洋的左肩膀處，秦洋吃力的用還算自由的右手趕緊按著方向控桿。

還帶著最後一股慣性的簡易飛機，支離破碎間開始往下不斷緩衝，在地面劃出一段距離后，秦洋抱著小石頭朝著地面連滾了好幾下，才總算停了下來。

入城的行人，抬起頭看著，腳步微微一滯，眼中的驚訝僅僅殘留了幾秒，便又面如死灰的繼續走著。

今日快報最新報導，人類和七連國首次達成了不可能的和平協議。雙方就停止交火問題達成一致，並且七連國有目的地選擇讓出了部分被佔領的人類區域。很多觀察家並不看好人類和生物能夠保持長久的和平，短暫的平衡還是將會打破，終究再次引發新的戰爭；但也有部分觀察家認為，這將寓意著和平談判的開始，未來的衝突將會越來越少，更多的以談判為主。

城內大批不是本地的居民開始坐往朝各個地區開的火車。

百廢待興，很多幾乎被摧毀的城市急需人類再去重新建造。

一名列車員見秦洋帶著個小男孩，身形狼狽不堪，忙熱情的上來招呼了聲，「現在和平了，家鄉急需要我們回去建造。坐火車不要錢，想去哪就去哪」。

這城市對秦洋來說再陌生不過了。秦洋很想找到朱劭和雪瑞，朱冉冉等人，但現在身邊一個熟人都沒有，如果說朱劭和朱冉冉還不清楚在哪裡，雪瑞這時肯定會回到南方。

「小石頭，哥哥要帶你去個遠地方，你同意嗎？」秦洋已經有把他當成便宜弟弟了。

「哥哥去哪，小石頭就去哪」

秦洋輕輕的**了一下他的頭，看了眼火車裡為數不多的老弱婦孺，大多拖家帶口，有些奇怪。和這列火車相比，旁邊的一列火車裡可是顯得有些擁擠，大都單身青壯年男子。

「你這列是去北方的？」

列車員臉色一變，手忙攙扶了過來，有點拉秦洋的意思，不正面的回道：「北方和南方都差不多嘛。你看小孩他都餓了，火車上有免費吃的喝的，先上車再說」。

「還沒上車的，快點動身啊，火車馬上就要開了」

喇叭里傳來焦急的催促聲。

「我們要去南方」

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秦洋繞過列車員。火車在一片轟隆隆的巨響聲后，承接著人們各自不同的心情，朝著大地的四面八方駛了出去。

正如之前火車外面看到的一樣，人很多，位子幾乎被占的差不多了。

走過一節又一節車廂，秦洋看著陌生的人們，他們也好奇的望了過來。差不多穿過了五六節車廂后的樣子，竟有張不見人影的空桌子。

小石頭回頭朝著秦洋笑了下，歡快的跑了過去，坐在了裡邊靠窗的椅子上。望著桌子上盤子里的麵包，嘴饞的朝著秦洋低聲問了句，「哥哥，能吃嗎？」。

「能。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呢」

兩人對邊的餐盤裡還有著未吃完的牛排，冒著熱氣，似乎這人有事暫時出去了。

壘的高高的麵包堆幾分鐘就被小石頭掃去了大半，眼看盤子里還剩下最後兩塊，小石頭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伸手要抓，當即被秦洋攔住，看著小石頭困惑的目光，秦洋用著委婉的語氣問道：「你的肚子？」，說話間，秦洋低頭瞥了眼，毫無任何變化。

「哥哥，我肚子怎麼了？」小石頭摸著平平的肚皮，滿臉的天真的朝著秦洋笑了笑，把盤裡僅剩下的兩塊抓到麵包手裡，吃了起來。

「這小傢伙還真能吃啊」

身後傳來的聲音有些滄桑和年邁，站了似乎有一小會的老者，衣著看起來比較隨便，但很乾凈整潔，他臉上帶著笑意的坐在秦洋對面的椅子上，重新拿起餐具還未動口，順便朝著秦洋問了句，「看你的年齡，他應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他是我哥哥」

兩塊麵包被小男孩片刻間就吃的乾乾淨淨，小男孩利索的回了句，眼饞的盯著老者盤中的肉排。

「你想吃？」

「嗯。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老者哈哈一笑，細心舉起手中的刀叉解釋道：「吃牛排得需要它們，慢慢品嘗」。

小男孩抬頭看了眼秦洋，見他點頭，歡快而又好奇的拿起刀叉，一個人搗鼓了起來。

老者翻起桌子上早就擺放著的一本相冊，眼神中透著慈祥的目光，右手愛惜的翻開相冊，嘴裡喃喃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相冊里都是小孩子的照片。其中有張特意是黑白背景處理的照片上，聚集著幾十個小孩。

那時的老者還很年輕，他站在照片的正中間位置，其餘還有一個更年輕的男女各站在他的左右。

「看到這小傢伙都不免讓我想起以前陪伴的那些小孩了。他叫什麼名字？」

小石頭很聰明，已經學會了如何使用刀叉，只是沒有多注意，嘴唇邊上沾滿了醬，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叫小石頭。這東西太好吃了，您還有嗎？」

秦洋忙用紙巾幫小男孩擦了擦嘴，俯過身低著聲道：「等到了南方，哥哥讓你吃個夠，現在要乖」。

秦洋歉意的朝著老者笑了笑，尷尬道：「童言無忌，給您添麻煩了。我叫秦洋，如果您需要什麼幫忙，正好我也能幫的上的話，可以儘管說」。

老者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眉頭緊蹙了起來，帶著驚疑的語氣道：「你叫秦洋？」。

「怎麼了？」

秦洋感覺有些不對勁，只見老者再次翻開相冊，對著那張黑白的照片解釋道：「你有所不知。我是某所孤兒院的院長，你的名字和我以前收養的一個小男孩名字一樣，他也叫秦洋，是孩子當中我最喜歡的，就在他大病去世的前幾天還救了一個小女孩呢。如果他沒病死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老者的食指輕輕的敲了敲照片上的那小男孩，「就是他」。

腦海中關於小男孩的殘存記憶霎時間涌了出來，秦洋整個人愣住了。

「能十里到了，要下車的旅客們，請注意帶好隨身的行李」

老者的行李就一個箱子，他小心翼翼的把相冊放到箱子里，看著面無表情，眼神有些獃滯的秦洋，走了過去，突然轉身重重的嘆息道：「唉！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火化，我也不敢相信他就這麼走了。每當我看到這相冊時，最想念的就是他，或許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和他再見面了」，「小朋友，拜拜了」老者愛惜的**著小石頭的頭，下了火車，轉眼間便沒入了茫茫人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