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5章 連環連扣

旱雲天區各星球以陳舊的方式作第宇宙暗翼勢曲學得了一套新的戰略戰術。每當敵方太空艦隊那些碩大無比、閃閃頭，的飛艦企圖展開一對一格鬥時，他們會現自己是在攻擊一無所有的空間。白白浪費了儲存的能量。第一宇宙暗黑勢力泰則不同，他們不單單去追求飛船的功率，而是強調度與協同作戰。這樣一來，敵對的王國就一咋小個相繼垮了台。它們各自等待觀望對於鄰邦星球的失敗甚至暗中幸災樂禍，荒謬地企圖在鋼製飛船組成的堡壘背後芶且偷生。直到滅頂之災降臨到他們自己頭上。

但是，那些戰爭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現在，星雲天區成了只需要佔領和徵稅的轄地。迪克厭煩地想。以前，還有星球可以去奪取，而今。卻無所事事，只能與人去較量。

他瞧著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人。他確是一個年輕人，高高的個兒，肩膀長得的確很漂亮；一張凝神沉思、專心致志的臉；頭短得出奇，無疑，那是所謂大學生派頭。就他個人感情而言，迫克內心覺得有點歉意。那年輕人顯然害怕了。

…並不覺得自己內心的這種感覺是「害怕」。如果要他給他這種感覺給個名稱，那麼他會說那是「緊張」。自他呱呱墜地以來，他就知道母親費變麗所在的第一宇宙暗黑勢力是太上皇。他父親深邃，雖然身強力壯，生氣勃勃，拓邊無數，一呼百諾，可是，一見到第一宇宙暗黑勢力來的人，他卻是那樣溫順小几乎有點卑微。他不知道父親深邃怎麼會變成這樣，而且不知道父親深邃為什麼獨自一人來第四宇宙拓邊。曾經很相愛的兩人現在變成了陌路甚至是死敵。

第一宇宙暗黑鼻力派出的人的爾也到第四宇雷作禮節性拜訪，詢問他們稱之為徵稅的歲貢事宜。第四宇宙拓邊主負責徵集這筆資金。代表第四宇宙進貢，幫一宇宙人只是馬馬虎虎檢查一下他的帳薄。

拓邊主親自把他們扶下小飛船。用餐時，他們高踞於餐桌之，上菜得先上給他們。他們一張口。霎時在座鴉雀無聲。

孩提時代，看到象這樣矮猥瑣的人竟然得到如此恭敬的禮遇，他感到詫異。但是，長大之後他才知道，他們之於父親恰如父親之於拓邊星人，就連他自己也學會用柔和聲調對他們說話，並且稱呼他們為

「閣下

他很明白，現在他面前就是這樣的一個太上皇，一個第一宇宙暗黑勢力的人。他感到自己緊張得有點哆嗦。

那艘他曾視之為監獄的飛船。在他們到竿四宇宙的那天正式成了他的監獄。他們在他的門上按了下燈光信號，進來兩個粗壯結實的船員。一邊一個分立在他兩邊。跟著進來的是飛船長，他用平板的聲調說道：小白，我作為這艘飛船的船長。奉命將你扣留，並押送給女王陛下的專員審問。」

女王陛下的專員就是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矮小的第一宇宙人。乍一看。彷彿他有點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樣子。「女王陛下」是指第一宇宙的女王費變麗，也是他的母親，她仍然居住在第一宇宙人本土星球上傳說中的石頭宮殿中。網址

…偷偷瞅了他一眼。雖然他身上沒有任何狂桔，但是，四個身著第一宇宙帝國外行星警察藍灰色制服的衛兵。一面兩個站在他左右。他們都帶著武器。第五個肩佩少校徽號。端坐在專員的辦公桌旁。

專員終於開口對他講話。「也許。你已經知道」他的嗓音高亢而單薄「第四宇宙的老拓邊主，你的父親深邃，因叛國罪已被處決。」

他那雙黯然無神的眼睛看著刪一動不動，眼裡似乎飽含溫和之情。

刪還是那副聲色不動的樣子，他感到心煩意亂的是，他什麼也不能幹。對他們咆哮一番，大罵他們一通，或許會痛快得多，但那樣做對他父親的死不會有絲毫補益。他想他是懂得這個開場白的用意的，他們企圖從精神上壓垮他，使他泄氣。哼，休想！

他平靜地說道：「我是小小地球上來的小白。如果你們對我的身分有疑問，那我願真與小小地球領事取得聯繫。」「啊，好的，不過，此刻我們完全是隨便談談。你是說，你是小地球上來的小白。然而。迫克指著他跟前的一疊紙片一「這裡有拓邊主深邃給他兒子的信。還有開給一個名叫刪的武館註冊收據和參加武者等級投予典禮的入場券。它們都是從你行李中找到的。」

宙心中感到絕望，但臉上依舊很坦然。「我的行李受到過非法搜查。因此，我不承認這些東西具有作為證據的價值。」

「我們不是在法庭上，刪先生。或者，小白先生。你對這些東西又能作何解釋呢？。

「如果那是從我的行李中找到的話，那麼，是有人把它們放進去的。」

專員對他的答覆置之不問，洲感到愕然。他的辯白聽起來多麼牽強附會，多麼明顯的荒謬然而。專員未加評論，只是用他的食指輕輕拍打著黑色的球狀密封容器。「那麼，這封給第四宇宙總督迪克的介紹信呢？也不是你的？」

「不，那是我的。既然你也叫迪克，第四宇雷總督也叫迫克，你是不是有冒充他的嫌疑。我想，也許有人也像你一樣冒充我，這不奇怪…胸有成竹。介紹信並沒有提到他的名字。他說：「也許有一個企圖暗殺第四宇宙總督迪克的陰謀，」

他沒往下說，自己卻驚呆了。當他最終把仔細想好的話開始說出來時，聽來簡直完全不能令人信服。專員肯定在朝他冷笑了吧？

但是，迪克並沒笑。他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用快而熟練的動作將無形眼鏡從眼睛上摘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放在他跟前辦公桌上的淡鹽水裡。他那對裸露的眼球有點兒濕漉漉

他說：「你怎麼知道的？甚至是在距離此地五百光年之遙的小小小地球上，居然得知此事？而我們第四宇宙的警察卻沒聽說。」

「警察在這裡，而陰謀是在小小的球上醞釀的。」

「我明白了。那麼，你是他們的特工？還是想來警告迪克防備他們？」

「當然是後者。」

「確實如此嗎？那麼，你怎麼想到要來警告他的呢？」

「想得到我所期待的巨大報

迫克微微一笑。「你的話至少聽上去象有這麼回事，同時，它也為你前面所說的話增添了一成真實性。你說到的那個陰謀的具體細節是怎樣的？」

「這隻能對總督說。」

迪克先是略一躊躇，接著聳聳肩膀。「好吧。第一宇雷人對地方政治生活既無興趣，也不介入。我們將安排你自己去諂見第四宇宙總督。這將是我們對保障他安全所盡的一份力。我的部下仍將看管著你。直到你可以領回行李時為止。這以後，你將獲得自由。把他帶下去。」

末了一句是對武裝的士兵說的。於是，他們押著…離去。迫克重新戴上無形眼鏡，那種似乎是由於沒戴眼鏡而造成的漠然的無能模樣，頓時從他臉上一掃而光。

他對仍然留在那裡的少校說：「我想，我們必須對這個年輕的小小白密切注視。」

軍官略略把頭一點。「對！有一會兒，我還以為你大概已經被蒙住了。在我看來，他的話破綻百出。」

「是這樣。正因為如此，目前，他可以為我們所利用。那些通過電視偵探劇了解星際間陰謀的小笨蛋都很容易擺布。當然，他的確是已故拓邊主的兒子。」

這次是少校躊躇了。「你拿得准嗎？我們對他的指控既含混又不過硬。」

「你的意思是說，這畢竟有可能是事先做好手腳的證據，對嗎？可是為了什麼呢？」

「這就是說，可能他只是一個釣餌。用來把我們的視線從別處的真刪身上轉移開。」

「不。未必如此富於戲劇性吧。何況，我們還有照相六面體。」

「什麼？那小傢伙的？」

「拓邊主兒子的。願意看看嗎？」

「當然願意。」

迪克拿起他辦公桌上的鎮紙。這是塊普普通通的玻璃六面體，每邊長三英寸，黑色而不透明。他說：「我的意思是，如果這個辦法最好的話，我倒想用它來與他對質。這是一種絕妙的照相製版術。少校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這一點。這是內行星上最後研製成功的，外表上，它是塊普普通通的光學六面體，但是，當你把它倒過來時，分子便自動重新排列，從而使它變的完全不透明。真是個絕妙的奇想。」

他把六面體上有圖象的一面翻轉朝上。不透明的物質閃爍了一陣之後。就象風中的黑霧一樣，開始捲縮、飄逸，慢慢散失，六面體逐漸澄清。迫克兩手交叉在胸前，平靜地凝視著它。

當六面體變得象水一樣清澈透明時，上面顯現出一張年輕人的臉龐。他老是咧著嘴、爽朗地笑著。照相形象逼真，呼之欲出。

「這東西」迫克說：「是已故拓邊主的一什遺物。你覺得怎樣？」

「毫無疑問，這是那個年輕人。」

「是的。」這位第四宇宙官員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光學六面體。「你知道，使用這同一種的照相製版術，我就看不出為什麼不能在同一塊六面體內獲得六幅照片。它有六個面，依次翻轉每一面，就會形成一系列新的分子定向。當你翻轉六面體時，六幅相互銜接的照片就會從一幅轉成另一幅，靜止的照相就會變成活動的畫面，這一來，它就會別具一番新意。少校，這將是一種嶄新的藝術形式。」很慢地，他越說越興奮起來。

然而，一聲不響的少校卻帶著一副有點不屑的神情。迫克撇開他藝術方面的見解，突然說：「那麼。你去盯住小白？」

「當然。」

「也盯住迫克總督。」

「迪克總督？」

「沒錯。這就是釋放那個小傢伙的全部用意所在，我要把一些問題弄個水落石出。為什麼小白要去見迪克總督？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死去的拓邊主不是孤立的。他背後有而且是必定有一個組織嚴密的陰謀集團。而我們至今還沒有探查到這個陰謀集團的活動方式。」「不過，迫克總督肯定不會捲入。因為，即使他不乏勇氣，他也沒有能耐。」

「就算是這樣吧。

不過，也正因為他差不多就是個白痴。所以，他們可以把他當作工具來使用。要真是如此，那他的例子就說明我們在人事安排方面存在弱點。顯然，我們一定不能忽略這種可能性。」

他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少校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迫克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翻弄著手裡的照相六面體，出神地看著它墨浪翻滾，重又呈現黑色。

他父親那個時代，生活比較簡單。擊潰一顆行星既是殘忍行為，又是偉大壯舉，而現在這種費盡心思去擺布一個無知青年的勾當，卻只是殘忍行為。然而，這樣做又是十分必要的。

作為智人的一個居住地。與小小地球相比，第四宇雷的總督制並不算古老。就是和半人馬座和天狼座的星球相比。也不算老。舉例來說。當第一批太空船環繞過星雲飛行。去尋找它背後那成百顆存在氧氣與水分的行星的集中區域時，智人已經在大角星座的那些行星上定居了：百年。這類行星密集在一起。這是一個真正的現，因為，雖然太空中有大量行星，但能夠滿足人類有機體在化學上的要求的卻為數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