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歲月靜好26(完結)
「你不要走了,你先在這裡住下,說不定我們很快就會和你去義大利。」言思錯的義大利語說得很好。
「我不在乎你們去不去義大利,我只要西爾維婭跟我回去。」索爾態度冷淡。
「不論怎麼樣,結果都是媽媽和你去義大利。你先留下來,天就快黑了。」言思錯努力地勸道。
「不需要,我明天還會來找她,只要她願意和我回去義大利就行。」索爾又走了。
「慢著。」言羲再次叫住他。
索爾腳步一頓:「你要現在和我去義大利嗎?」
言羲走到他跟前,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他的臉容長得十分精緻秀氣,就是臉色有些冷冷的。
索爾挺直了身姿,似是在示威,但他畢竟只有十三四歲,身高大概165cm,怎麼也高不過眼前的女人。
「可以留下來嗎?」言羲放緩了語氣。
「我覺得沒必要。」索爾冷聲拒絕。
「我有話需要跟你說。」言羲竟然有些緊張,她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孩子相處。
索爾怔了一下,抿著唇沒說話,似是在思考。
「我答應和你去義大利一趟,但不是現在,你可以暫時留下來嗎?」言羲無比誠懇。
索爾看了她一眼,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太好了,你先留下來,我帶你去房間,你跟我來。」言思錯笑了笑。
索爾遲疑了一下,跟著言思錯走了。
言思錯帶著索爾上樓,去到一個客房裡。
言羲站著不動,腦海里仍然一片凌亂,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花錯走到她身邊,正欲開口說話時,言羲出聲打斷了。
「讓我冷靜一下。」言羲轉身走了。
花錯心緒沉重,曾經他質疑過當年的做法是否正確,但當見到這個活生生的孩子,已經不能用是否正確來判斷。
因為事實已經發生了,誰也無法扼殺一個這麼鮮活的生命。
「爸爸,我肚子餓。」言小錯扔了玩具。
「怎麼這麼快就餓了?」花錯問道,剛才跳舞才跳了一會兒,應該沒有消耗多少體力。
「我想吃蛋糕。」言小錯皺著一張小臉,她好餓好餓。
花錯嘆了口氣,這麼吃下去,怎麼才能瘦下來。
「去叫媽媽和哥哥下來吃飯,然後去洗手。」花錯回去廚房,就快可以吃晚飯了。
言小錯邁著小短腿跑上樓梯。
不一會兒,晚餐做好了。
言羲先下來,接著是思錯和索爾一起下來。
言小錯坐到她專用的兒童座椅上。
言思錯和索爾挨著,同齡人容易相處一些。
索爾的位置不僅有碗筷,還有刀叉和湯匙。
「你習慣吃中餐嗎?」言思錯關心地問身邊的索爾。
「我不挑吃。」索爾拿起筷子,根本不需要刀叉,雖然他不喜歡用筷子,但父親要求他一定要學會。
「我們都會講義大利語,只有小錯不會。」言思錯說道,難怪以前爸爸讓他先學義大利語。
「我也會。」言小錯握著匙子吃飯,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句。
這頓晚飯,言羲和花錯格外沉默,只有孩子們的互動。
吃完晚飯後,言思錯收拾碗筷,言小錯笨拙地幫忙。
言羲坐在那裡,和索爾對視著,但彼此都沉默。
縱使言羲的目光極其溫和,索爾卻像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
「你什麼時候和我回去義大利?」索爾又問了這個問題,他不想浪費時間。
「可以單獨談談嗎?」言羲問道。
「隨便。」索爾一副沒所謂的樣子。
言羲帶著索爾上了樓,去到他的房間。
這是一個客房,床上沒有床單被子枕頭之類的,旁邊擺著他的背包。
言羲打開衣櫃,取出床單鋪到床上。
看著她的舉動,索爾愣了一下,隨即語氣不善地開口:「你家沒有傭人嗎?」
「我們不喜歡家裡有其他人。」言羲又取出被子和枕頭。
「哼,我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如果你願意去義大利,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索爾的語氣充滿惡意。
言羲頓了一下,她沒有這層意思,不論他是否故意曲解,她都解釋:「你不是其他人。」
索爾一點都不領情,臉色依然是冷冷的。
床單鋪好了,言羲說道:「浴室的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具,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
「我唯一的需要就是你跟我去義大利。」
「為什麼非要我去義大利?」言羲甚為費解。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父親一直想見你,但他說永遠不見你,那麼你就不能去見他嗎?!」索爾一臉生氣,這個拋下他父親的女人!
言羲皺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既然赫斯永遠不見她,那麼她更加沒有必要出現。
「你打電話給你父親,讓我跟他說。」
「不,他不知道我在這裡,我暫時不會打電話給父親。」索爾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是……偷走出來?」言羲懷疑地看著他。
「不是。」索爾理直氣壯,他只是跟父親說去M國旅遊。
「不要這樣做,告訴他你在哪裡,否則他會擔心。」她作為父母,如果思錯或小錯突然消失了,她會很擔心和著急。
「你也會關心我父親嗎?無論他怎麼樣,你也不會在乎。」索爾語氣冷涼,他父親傷心的時候,她在哪裡?!
言羲霎時默了,她不是不在乎,而是沒有立場在乎。
見她沉默,索爾的眼神越發冰冷,他父親這麼在乎她,她卻一點都不在乎。
「他還好嗎?」言羲想起,二十年沒有赫斯的消息。
「不好。」索爾不假思索地說道。
言羲頓時無話可說,關於赫斯,無論她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無論赫斯好與不好,她都無能為力。
「你有其他兄弟姐妹嗎?」言羲感到害怕和驚慌,眼前的孩子已經讓她難以承受,她不敢想象再出現一個具有她遺傳基因的孩子。
「沒,我本來有哥哥姐姐,可是都失敗了。」索爾的語氣有一絲惡毒,從一開始,父親就告訴他,他是試管嬰兒,在液氮罐里冷凍了十多年。
言羲心裡有些壓抑,當年她非要毀掉卵子,如果真的毀掉,就不會有這個孩子。
此刻,他就那麼真實地出現在她眼前,充滿冷漠和憤怒。
「你休息,晚安。」言羲離開了房間。
索爾心裡冷哼了一聲,她這是落荒而逃嗎?還是不想見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