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織星之行 第七節 一曲傾城

清新的空氣中暗香浮動，讓人心醉，修鍊了一整夜的歐陽纖塵從玉佩中出來了，昨天剛度過了心劫，此時修鍊是絕好的時機，所以一回府，便吩咐下人不要打擾，進入玉佩足足修鍊了半年，雖然沒有突破神嬰，進入化神初期，但修為更為精進，所以心情大好。

然而從客房到飯廳，讓歐陽纖塵的好心情消磨殆盡，第一次覺得路程遙遠。一路上的小侍明顯增多，含羞帶怯的火辣眼神讓她直呼吃不消，更搞笑的是，還有裝跌倒的、暈倒的、受傷的，不下十例，讓人幾乎以為女媧的玉簡上是說假的。看著狼狽不已的歐陽纖塵，紫然噴飯連連，直呼看見一向清冷的她這麼可愛，真是太值得了。歐陽纖塵看著這個損友，也只能自認倒霉。

坐著紫然的馬車向賽場行去，一路上，不斷聽到有人說某某公子聽聞歐陽纖塵的詩畫雙絕誓言非君不嫁，又或是某某才女想要拜師於她，更離譜的是，織星第一賭庄還開設了賭局，賠率頗高，賭歐陽纖塵能以多少票贏得冠軍，讓歐陽纖塵哭笑不得。這下稱了這對狐狸的心，後面還不知有多少麻煩呢！

第二場「藝賽」來的人比上一場多了許多，不過紀律仍然和上一場一樣好，想是賽台周圍手持鋼刀的女兵們起了重要的作用。

「藝賽」分琴、棋兩種，聽說聞名天下的「琴聖」和「棋聖」也來到了織星，讓更多的人湧來織星想一睹風采。先是賽棋，十八人兩人一組，得出九名勝者，然後抽籤輪空一人，勝出的四人再抽籤，逐出前三名，儘管那抽籤盒對歐陽纖塵來說等同透明，但她還是抽了其它的號碼。經過激烈的角逐，最後由歐陽纖塵和皎月國的東方玉瑤爭奪第一，聽說這個東方玉瑤是「棋聖」的親傳弟子，讓歐陽纖塵難得地認真起來。

棋盤上的兩人殺得難解難分，由於賽場下豎起了一幅大棋盤，兩人每下一子，都有人用放大幾倍的棋子演示出來，所以不管看不看的懂，總之，場下的人也看得如痴如醉。

所謂「棋盤如戰場」，儘管東方玉瑤的棋藝相當不錯了，但過於死板，怎及得上歐陽纖塵的詭異多變，半局下來，已顯出敗相。看出對面的東方玉瑤鬢角隱隱現出汗珠，立志低調獲勝的歐陽纖塵棋風一轉，故意出現了幾個小漏洞，東方玉瑤立刻明白了歐陽纖塵的意思，兩人你來我往，棋面開始平和起來，就像兩個好友在切磋，最後，歐陽纖塵以半子小勝。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那些精通棋藝的人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小門道？尤其是那些皇室中人，更是心驚肉跳，棋藝如此詭異多變的人，帶兵必定傑出，再加上那神鬼難測的身手，淡定從容的胸襟，這樣的人才，如果被織星國所用，那五國聯盟的侵略之路必定不好走，一時間，各國代表心中都開始打起了小算盤，對歐陽纖塵琴賽上的表現更加期待了。

棋賽一舉奪魁的歐陽纖塵徹底讓人們瘋狂，越來越多的人喊著歐陽纖塵的名字，這架勢，絕對勝過地球上的追星粉絲，女兵們擋都擋不住，場面眼看就要失控。正在這時，悠揚空靈的琴聲突然響起，仿若九天而來的仙音，又如炎夏的一縷清泉，絲絲縷縷，沁人心脾，躁動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習坐原地，閉目聆聽。

漸漸的，眼前出現了如夢似幻的一幕：夜色中，江水靜靜的，嗚咽著向天盡頭淌去，漸漸的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剎那間，月伴潮生，世界瞬間明朗起來了。銀色的月光下，一片靜謐而又生機勃勃，花草似乎都睡去了，流水載起落花，凄美之外別有一番柔情。河畔上那片潔白柔軟的沙灘清夢般的虛無，卻又難以置信的真實。這月，這花，這水，構成了這春夜，天和地都沉默，寂靜中別有一番威嚴，慈父般的寵著這月，這江，這花，這夜。人生代代，幾經更迭。月將似水的光揮灑在樓台上，更添了些許的離愁，些許的無奈，些許的落寞，門上垂下的珠簾遮住了屋裡垂淚的人兒，卻遮蓋不了瀰漫四周的相思，放眼看去，似乎到處都有曾經的回憶，曾經的甜蜜。轉眼間，卻已是時過境遷，天涯海角。人生便是如此的美好而又無奈。江水亘古不變的堅決逝去，帶走了許多，也留下了許多。春將盡，落花紛紛，赴諸流水。斜月向西沉去，彷彿要回歸般堅決，有些傷感。這江，這花，這月，都要逝去了，這夜，也會消逝的。前面是一條無盡的路，甚至不知道它會通向哪裡，我義無反顧的踏上去，帶著滿腔的感動和希望，相信路的盡頭，會有我的情感的歸屬。月終於落下了……映著疏鬆的江樹，搖落滿江的光輝。

還未從餘韻中清醒，漸漸消失的曲調突然再次揚起，天籟似的聲音在吟唱：「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指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是誰？是誰將這月夜闡述的如此淋漓盡致？咦！這詞似曾相識，是誰？是她，是她！是歐陽纖塵！」所有的人睜大雙眼，緊緊地盯著台上正在彈奏的人，一時間居然痴了。

原來，歐陽纖塵見自己引起了大騷動，想起「一曲胡笳救孤城」的典故，估計一曲古箏，應該也能平萬眾吧！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運起神原力，樂曲聲籠罩全場，效果極佳，每個人都感覺在自己耳邊彈奏似的。在神原力的作用下，琴聲越見縹緲出塵，洗滌了每個人的心靈，連樹枝上都停滿了飛鳥，恐怕就是仙樂也不過如此。

一曲彈畢，眾人掌聲雷動，久久不息，參賽的另十七人居然朝歐陽纖塵鞠一禮，紛紛棄權，宣布退出琴賽，歐陽纖塵眾望所歸，奪得第二場的勝利。

這次，歐陽纖塵沒有遁走，眾人雖然激動萬分，卻沒有人再衝上來，只是用欽佩、仰慕的眼光目送她離去。幾萬雙熾熱的眼神讓歐陽纖塵不自在極了，幾乎是落荒而逃，惹得紫然又是一陣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