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葉隨秋去不知寒 第二十八章 盜聖門

第二卷 葉隨秋去不知寒 第二十八章 盜聖門

「這是?」徐寒一愣,看著楚仇離手中提著的袋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詳之感。

但楚仇離卻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自覺,他興沖沖的關上了們,拉著徐寒便去到了他的屋內。

然後將那袋子里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倒在了徐寒的身前。

待到看清那些東西的模樣,徐寒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一雙用過的有些發臭的馬靴...

兩間皺巴巴的衣衫,看模樣應當是外門弟子們的衣物...

幾件翡翠模樣的小飾品,應是女子所有之物...

還有一些胭脂水粉,泛黃的書籍...

最後一個瓷瓶,徐寒拿著搖了搖,好似裡面裝著類似丹藥之類的事物...

「這些是...」徐寒黑著臉轉頭看向楚仇離,眸子中壓抑著絲絲怒氣,今日楚仇離偷了那些雞鴨,已經帶來了不少麻煩,此刻又倒騰來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以他接觸楚仇離這段時間的遭遇來看,應當也不是什麼正經來路。

楚仇離好似沒有注意到徐寒此刻已經難看到了極致的臉色,他笑呵呵的拍了拍胸脯,說道:「那些小兔崽子今日竟敢圍堵公子,老哥我看不過去,就去他們的住處洗劫了一番,這些都是我從他們那裡拿來的,你看看有什麼咱們能用的東西,要是還差什麼,你就跟老哥說,我再去給你順回來!」

楚仇離說得是義正言辭,那滿是鬍鬚的臉上端是尋不到半點偷雞摸狗之人應有的羞愧。

徐寒覺得自己的腦仁有些發疼,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頭,心裡暗暗想到,這天策府怎麼會派出這樣一個活寶保護葉紅箋?

「你...你...」徐寒自認為自己也算是能言善辯,當初就是靠著這一手巧舌如簧讓滄海流收留他,可此時,什麼禮義廉恥、什麼是非善惡,在這楚仇離滿臉的理所當然面前顯得蒼白無力,他指著楚仇離,端是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都不合適?沒關係,明日我再去為公子順些來,或者公子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這天底下沒有我楚某人順不來的東西。」楚仇離卻是絲毫沒有理解到徐寒痛處,繼續口若懸河的說道。

「順...順個屁啊!」饒是徐寒的性子,在那時也不住罵出了一句髒話,不過話一出口,他忽的一愣轉頭看向楚仇離,眸子中的光彩忽的亮了起來。就像是那飢腸轆轆的豺狼看見了迷途的綿羊一般,目光之中寫滿了灼熱之色。

「公子...你...」在熱切的目光之下,楚仇離下意識的環抱住了自己的胸口,驚尤不定的說道:「公子,楚某人賣藝不賣身啊...」

徐寒聞言一愣,看著那猶如小媳婦一般驚慌失措的楚仇離,心頭一陣惡寒。「想什麼呢,我是問你方才所言當真?」

「方才?」楚仇離聽了徐寒之言這才回過神來。「公子是說順東西對吧?」

說到這裡,他頓時臉上的神情再次變得眉飛色舞了起來。

「不是楚某人吹噓,我其實乃是盜聖門第六十三代傳人,普天之下沒有我楚某人偷不到的東西,就是偷不到,楚某人騙也能騙到。」

楚仇離拍了拍胸脯,豪氣干雲,絲毫沒有身為一個梁上君子的自覺。

徐寒也懶得糾正他歪到沒譜的三觀,也沒有去深究楚仇離口中的盜聖門究竟是真的存在,還是他胡編亂謅,「那你能幫偷幾樣東西嗎?」

「公子說便是了。」楚仇離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模樣。

「樓雲草、北芒花、凝香果。」徐寒倒也習慣這渾身是戲的楚仇離,他嘴裡一連串的吐出了數道名字。

楚仇離臉上的義薄雲天在那一刻瞬間煙消雲散,高大的身軀似乎也乾癟下來。

他哭喪著臉看向徐寒說道:「公子這是要讓小的去死啊!」

「此話怎講?」徐寒一臉不解。

「這些可都是懸河峰上最珍惜的藥材,大抵都放在懸河峰的濟世府中,那可是由離塵境高手把守的重地,這哪是我能去的地方?」楚仇離滿臉不忿。

「可是不是你說的普天之下沒有你偷不到的東西嗎?」徐寒倒也是臨時起意,說到底對於這事也沒有報多大的期望,自然也就談不上失望,此刻看著這般模樣的楚仇離,忍不住打趣起來。

「我們盜聖一門修的是偷騙二術。有道是盜亦有道,騙亦有道。這偷講究的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這騙嘛講究的是一個心悅誠服。離塵境的高手坐鎮,就是一隻蚊子飛進去相比也攔不住,那到時候就不叫偷了,那叫搶,有違門規,楚某人干不來的。」楚仇離連連擺手的說道。

徐寒聽得有趣,他伸手隨意的翻弄著那些被楚仇離順來的東西,嘴裡問道:「不是還有騙嗎?偷不行終歸能騙吧?」

「這個...」楚仇離聞言一陣語塞,支支吾吾半天之後,方才扭捏的說道:「這騙術比盜術難出太多,我技藝不精...」

這時的徐寒從那些雜亂的事物之中翻出了一本泛黃的書籍,他隨意的打開看了看,目光卻忽的凝住。

那是一本叫做《玲瓏山水記》的書,內容大概是介紹玲瓏閣的歷代歷史,從一千多年前,玲瓏閣的開山老祖開始一直到歷代先賢的事迹。

天下大抵有些底蘊的宗門都會整理出這樣一份記載,門下弟子也是人手一份,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端是難以深究。

徐寒自然不會被這些吹噓自己門中大能的膚淺故事所吸引,真正讓他矚目的是他恰好翻到的這一頁中所寫的一件事情。

「四代掌門,幼如煙,天資卓絕,三十二歲窺破天機,於大寰峰上登臨地仙之境。」

「時值天妒其資,以天雷為劫,降下責難。」

「幼如煙持青鋒三尺,對抗天雷。」

「待到她力竭之時,天雷乃盡。而天雷之力那時反哺,將她殘軀修復,修為更進一層。」

徐寒看到這裡,端是身子一震。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面對的那場雷劫,似乎便是所謂的天雷,他卻是想不明白那種仙人級別的大能才能招來的東西,為何會盯上他?只是因為他將妖力注入了大衍劍種嗎?

徐寒想不明白這些,但是有一點,雷劫雖然散去,但他的傷勢卻詭異的痊癒,難道說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散去了的雷劫,卻被天地誤以為是他度過了天劫,故而反哺他的身軀,這才使得他由危轉安?

這個推測在徐寒腦海中浮現,他心底越想越覺得頗有可能。

想到這裡,他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一旁的楚仇離。

或許被徐寒之前的一些要求嚇住,楚仇離在那時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說道:「公子...那東西不是楚某不幫忙...不瞞你說,楚某是家中五代單傳,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看著一副滔滔不絕,大有說上一兩個時辰趨勢的楚仇離,徐寒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打斷了楚仇離,然後說道:「大寰峰有許多藏書閣,裡面的典籍眾多,我想讓幫我找一找關於天劫或是凡人登臨仙境的記載。」

「嗯?」楚仇離端是沒有想到徐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大寰峰是玲瓏閣教道弟子文法之地,裡面的藏書甚多,徐寒想尋的古籍雖然稀奇,但卻算不得什麼珍貴之物,想來把守也不會太過嚴厲。楚仇離之前吹得牛被徐寒打回原形,正愁找不到機會證明自己,當下停了徐寒此言,便一拍胸脯說道:「沒問題,我這就幫你去順些回來。」

說到這裡,楚仇離又頓了頓,追問道:「你要多少?」

徐寒在那時咧嘴一笑,說道:「越多越好。」

......

三日之後。

玄兒躺在院子的石桌上,享受著秋日午後難得的陽光。他琥珀色的眸子在那時眯成了月牙狀,神情陶醉,好似那嗜酒之人,喝了個酐暢淋漓,端是享受無比。

而一旁的徐寒終於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那本名為《仙人志》的書,而他的腳下已然諾放著十多本這樣類似的典籍。

這些都是楚仇離這些日子從大寰峰的藏書閣中順回來的東西,除卻一些生澀難明的典籍,剩餘的徐寒在這三日看了個遍。他這人沒有其他的本事,但這一目十行,記憶超群的能力倒是極為出眾。

放下那古籍剎那,徐寒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扒開蓋子,從裡面倒出了數枚帶著淡淡香氣的黃色丹藥。

這些丹藥以他跟著夫子學藝的經驗看來,應當喚作琉璃丹,是一些輔助修行,增加修行者體內內力的丹藥。只適用於修行初期,丹陽境時使用,算不得多麼珍貴,當然也不算便宜。依照玲瓏閣這樣的名門大派,應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下面的弟子發放一些此類的丹藥,也算是這名門大派給門下弟子的福利。

徐寒看著眼前這幾枚丹藥,想著那些書中的記載,在加之自己的某些推論。

他微微遲疑了一小會,終是眉頭一皺,眸中閃過一道決意,便猛地仰頭將這些丹藥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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