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身份
星月殿內，李紅袖早命人備茶候著蕭長歌來。
她跟蕭長歌的事一定要處理，現在不處理以後也是要見面，只要她還是楚皇帝身邊的女人而蕭長歌是四王妃的話，少不了要見面。
蕭長歌當年對她做的事她也要討個說法。
「四王妃到！」
尖銳如公雞般的嗓音響起，靠在軟塌上的紅袖睜開眼，眼裡露出一抹銳光。
蕭長歌跟在狗兒身後，這地方她第二次來，每次來都覺得很怪異。
宮殿金碧輝煌快趕得上她上一世當皇后時住的宮殿了，可見楚皇帝對紅袖是真心捧在手上疼著寵著的。
「娘娘，四王妃到了。」
狗兒恭敬道，對著蕭長歌她沒好氣但對李紅袖時她客氣萬分。
「恩，下去吧，今日不管誰來都不見，若是皇上來了也說本宮正在休息。」
李紅袖看著底下站著的蕭長歌，嘴角扯開一笑。
狗兒抬頭時不禁皺眉，她家主子穿的衣服跟蕭長歌穿的一模一樣，發上的簪子也是那支一直被放在盒子里的梅花簪。
那支梅花簪上次她拿出來時紅袖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今日竟戴上了。
讓狗兒在意的還是兩人衣服一模一樣，這要說是巧合她真不信。
狗兒沒多想，輕應一聲便緩緩退下。
她家主子對蕭長歌好像很熟一樣，可她們兩人見面也不過三次…
狗兒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但不好問出口。
關上門，站在外面候著。
殿內光線有點暗，蕭長歌看坐在軟塌上居高臨下打量她的紅袖。
這眼神，很陌生。
不再是她之前認識的紅袖，反像是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般。
「你與本宮穿同一件衣服，這是犯了大忌。」
薄唇輕張，紅袖提醒。
「不知者無罪，本王妃可不知娘娘今日也穿這一件，相信娘娘深明大義不會隨意責罰人。」
蕭長歌一臉無辜道，她可不知道紅袖什麼時候做了一件一模一樣的。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能這麼淡定，真讓本宮佩服。」
紅袖輕笑，不管過去多久蕭長歌還是這樣，好像除了蕭家的事外沒什麼事能讓她著急讓她生氣一樣，可她最討厭的就是蕭長歌這樣，從容，好似所有事情都在她算計中一樣。
「不淡定也改變不了結果，既這樣為何不淡定面對，說不定淡定面對能找到解決法子。」
蕭長歌聳肩無聊道。
「娘娘今日命人請本王妃來該不是為了敘舊吧？若是敘舊也應該早請本王妃坐下才是。」
蕭長歌詢問，她進來到現在紅袖都沒讓她坐下。
紅袖噗嗤一笑：「四王妃快請坐，今日請你來就是為了敘舊。」
「是本宮疏忽看到四王妃時總想起以前的事，這一想就忘了請四王妃坐下了。」
紅袖解釋，蕭長歌坐下，捶著腿。
「四王妃說說是你穿的這身好看還是本宮穿的好看的。」
紅袖還糾結衣服，蕭長歌輕笑：「自是娘娘更勝一籌，畢竟本王妃不管穿什麼衣服都引不來蝴蝶，娘娘穿上這衣服往外面一站，一定能引來許多蝴蝶，到時蝴蝶群繞，多美呀。」
蕭長歌誇獎，話里好似多了一抹嘲諷。
紅袖聽得出來但不怒。
「你那件衣服以前本宮穿過，很漂亮，可惜就算穿上它也不能成為你。」
紅袖輕嘆一聲緩緩說起以前的事。
那陣子她覺得自己很怪異，竟幻想成為蕭長歌，想陪在楚鈺身邊。
所以她偷偷穿了蕭長歌的衣服化了與蕭長歌平日里化的妝，但鏡子里的她根本不是蕭長歌，她害怕得脫下衣服又卸了妝容，為自己生出想替代蕭長歌的想法而羞愧。
她家主子對她那麼好，她怎能有這種想法呢。
「我知道。」
蕭長歌冷聲回答，她看到衣服上沾著的髮絲，髮絲濕漉漉不是她的。
而且那件衣服是紅袖送來的，所以一下就知道是誰穿了。
「你不知道，你一點都不知道！」
紅袖激動道，眼眶濕潤發紅，連牙齒都在顫抖。
「你怎可能知道本宮為了你多麼努力忍著，一直告誡自己王爺是你的夫君，我只是個丫鬟不能起其他心思，可你，可你卻連讓我陪在王爺身邊都不肯。」
紅袖激動道，一說到這她就痛恨蕭長歌。
她可以不要名分不要當楚鈺的女人，只求在王爺府好好伺候蕭長歌跟楚鈺，但蕭長歌卻做出那種下三濫的事。
她恨，她恨！
恨當初被那些人渣玷污的是她，恨當初死的不是蕭長歌。
蕭長歌挑眉，心裡確定這就是她認識紅袖。
她是女人也曾一心一意喜歡一個男人，她知道紅袖喜歡楚鈺，這種喜歡是藏不住的，只要一見到就會情不自禁表露出來，她不是傻子她知道。
「你表面看起來對我們好但背地裡做的那些骯髒的事，本宮絕對不會原諒你。」
「骯髒事？」
蕭長歌皺眉，不解紅袖說的什麼事。
她是做過許多下三濫的事但都是針對楚言，對紅袖她們，她一點感情都不假。
「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說的好聽給本宮找個好人家結果呢？呵，勾結媒婆跟轎夫將我運到其他地方，讓媒婆與轎夫奪了嫁妝，還讓那些轎夫對本宮做那種事，幸好本宮福大命大跑了，若不然，出嫁那日就是本宮的忌日。」
回想起那日的事就像夢魘一樣一直纏繞著她。
她怎麼也不願相信是蕭長歌命媒婆跟轎夫那樣做的，但事實擺在眼前，連媒婆都親口承認怎還有假。
蕭長歌臉色冰冷萬分：「你說什麼？」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呢？這裡只有你跟本宮兩人，你裝了王爺也看不到。」
見蕭長歌一臉茫然的樣子紅袖鼓掌為她喝彩，蕭長歌裝的是真好，若她不是當事人的話一定會被蕭長歌這模樣給欺騙。
「呵，過去的事本宮不想再提，現在本宮坐在軟塌上，你見了本宮還需喊一聲娘娘，現在你後悔嗎？」
紅袖嘲諷，要不是蕭長歌那麼一弄，她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說來還得感謝蕭長歌。
「後悔？我做事從來都是問心無愧，你說的事我沒做過。」
「我是知你喜歡王爺，但王爺不喜歡你，那戶人家也是王爺挑的，而我也不希望你捲入危險中。」
蕭長歌認真道，這是她唯一一次說真話，當然聽不聽是紅袖的事。
「哈哈到現在你還拉王爺墊背，危險，本宮若成了王爺的妾氏有什麼危險，除非是你不想讓本宮待在王爺身邊。」
「王爺不喜歡本宮，怎可能，若是不喜歡又怎會送本宮梅花簪？」
紅袖摸著插在發上的梅花簪，一副不信蕭長歌說的自顧認為楚鈺喜歡的是她。
若是不喜歡怎會送她梅花簪會護著她不被人欺負，又為了她讓那幾個玷污她的人死不瞑目，這不是喜歡是什麼，自欺欺人的只有蕭長歌一人，是她不想讓她在楚鈺身邊所以說了這麼個謊。
她真以為她還是三歲小孩又或者是以前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丫鬟紅袖嗎？
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李紅袖，是楚皇帝捧在手上寵著的星妃早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她了。
「現在的你真讓本宮噁心。」
紅袖輕笑，看著那張清秀的臉一臉厭惡道。
以前覺得這張臉多漂亮現在就有多噁心。
那會蕭長歌失蹤她心裡其實有點小高興，她是蕭長歌的貼身丫鬟，主子不在了說不定她能成為楚鈺的女人，雖不得王妃之位但也好歹能當個偏房，這樣就足夠了。
蕭長歌皺眉有點聽不懂紅袖說的什麼意思。
她不明白其中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紅袖對她有誤解，而且很深，還有一個就是紅袖對楚鈺的喜歡不淺。
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般那種喜歡，而是像她上一世對楚言那般的喜歡，不，應該稱愛。
「這些話你應該對王爺說。」
蕭長歌冷聲道，紅袖嗤笑：「你少拿王爺當擋箭牌，你說的話本宮一個字都不信。」
「現在你知道本宮就是紅袖，你準備怎麼做？跟皇上揭發還是跟王爺控訴哭弱？」
「我不準備做什麼，皇上連你是百姓的身份都不介意縱說你是個丫鬟他又哪會介意，至於王爺，他聰明，不需本王妃說他自己就能猜到。」
蕭長歌緊盯紅袖。
現在的她穿的華麗，頭上戴著鳳簪，那張臉也跟以前不同，對蕭長歌來說太過陌生了。
「我對以前做的事問心無愧，若你還怨我那便繼續怨。」
蕭長歌能感受到紅袖對她的怨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憎恨。
「本宮當然怨你恨你，是你毀了本宮，是你讓本宮變成這樣。」
紅袖搶先回答，激動萬分。
為什麼她這麼生氣蕭長歌卻無動於衷，明明都是她的錯，她見了她應該愧疚才對，可她卻坦然面對。
蕭長歌臉上波瀾不驚，看著紅袖瘋狂的樣子不由得輕笑。
關於星妃的事從入宮到現在的事她都聽過，先是讓玉才人差點被滅門又讓一個官員被誅九族，後宮里不是皇后也不是靜妃最大而是紅袖。
「變成這樣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別什麼事都往別人身上推，本王妃身邊的紅袖早死了，還望娘娘記住這點。」
蕭長歌冷聲回答，一點感情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