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病入膏肓
苦落在殿內幾日，月貴人終於有好轉，原本的郁心病也漸漸好了。
楚皇帝聽聞這事連忙召請苦落，連同青垣也過去。
御書房內
楚皇帝上下打量眼前穿著太監服的苦落。
「你既醫術高明又怎成了太監，能夠憑藉一身醫術行走天下的人，這般太屈才了。」
楚皇帝惋惜，宮內的御醫少，那是因為能當御醫的人不多。
現在一個太監卻將貴人的病治好，而這事兒連苦無都沒辦法，足以證明苦落是有點實力的。
至少醫術不差。
這麼個醫術高明的人只在宮內當個小太監確實屈才。
「啟稟皇上，我…奴才也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若是不入宮，說不定現在連命都沒了。」
苦落故意提高嗓音道，楚皇帝輕嘆一聲。
「奴才從懂事時就沒見過父母，是一名游醫救了奴才，後來師傅沒了，奴才也就入宮了。」
苦落繼續道，三分假七分真，這樣楚皇帝也聽不懂是真是假了。
「為何不靠這一身醫術行走天下，這可比入宮好多了。」
「啟稟皇上，雖奴才在師傅身邊學了幾招但奴才沒有正規的藥鋪，許多材料都沒，這沒本錢沒藥鋪的，是個人都覺得奴才醫術不過關，若是選，自是要選有藥鋪的。」
苦落一臉傷心道，衣袖擦拭著眼角。
「現在奴才入宮能混的口飯吃就很感恩了。」
「你這般厲害當個太監屈才，以後你就去醫藥房那邊幫忙，那邊的御醫各個都有真才實學，你待在那邊學學，以後說不定就是個御醫了。」
楚皇帝開口道，苦落碰地聲雙膝跪在地上，激動往地上磕頭：「謝謝皇上，謝謝皇上。」
「奴才，奴才真是修了多少輩子的福才能得這麼一次機會，謝謝皇上。」
青垣在一旁看著，他沒想到苦落的演技這麼好，真就將太監的角色演得出神入化。
「醫藥房還有神醫，你若能得神醫青睞在他身邊那就更好了，看你樣子也就二十歲出頭，若是努力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奴才多謝皇上誇獎，奴才早聽聞哭苦無神醫的美名，若是能見到神醫，奴才…奴才肯定要興奮得暈過去。」
苦落強忍著裝作崇拜道。
誰曾想真正的苦無已在土裡，而有人頂著他師傅的名字逍遙法外。
苦意若是見了他，不知道作何感想。
「哈哈哈若是你去了一定能見到，至於神醫收不收你那就要看你本事。」
楚皇帝拍著大腿哈哈大笑，顯然心情不錯。
「有一事奴才不知當不當說。」
苦落抬頭看著楚皇帝，一臉猶豫。
楚皇帝現在看起來臉色紅潤精神也特別好，但這是一種病入膏肓的狀態。
「有什麼事儘管說，朕對覺得你挺有眼緣的。」
楚皇帝似聽喜歡苦落的，對他說話也有幾分耐心又或許是楚皇帝今日心情不錯，所以跟苦落多說幾句話。
「奴才怕皇上生氣。」
苦落低頭不敢看楚皇帝一眼，見苦落這般嚴肅，楚皇帝也有點猶豫可還是跟苦落保證。
「今日不管你說什麼話朕都不會治你罪。」
「那奴才可就說了，皇上您有死相。」
苦落咬唇，冒著危險道。
御書房內寂靜無聲，苦落彎著腰額頭觸碰在地不敢再看一眼。
他縱不看也能猜到楚皇帝現在的臉色如何。
就像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對他說他命里克人一樣晦氣，而且還會很生氣。
「沒想你一個小太監也會看相啊。」
久久，楚皇帝才冒出這話，顯然沒將苦落的話放在心上。
苦無每月都來替他把脈都說平安健康，他每月也都服用苦無給的丹藥還吃補藥，什麼死相，他這叫活相。
要不是方才答應過苦落，現在苦落早人頭落地了。
「皇上，這小太監敢當著皇上說這話證明有他的理由，不如先聽聽他的意思如何？何況，老夫之前也說過，皇上最近運氣不好有血光之災，說不定與這小太監說的一回事。」
青垣見楚皇帝臉色不好連忙勸著。
楚皇帝忍著怒氣，手放桌上手指輕敲著。
「恩，你來說說，若說不出個理由來，朕不會輕易放過你。」
楚皇帝猙獰道，話裡頭帶著警告。
若是這小太監說不出個原因，他會要了這小太監的命。
他只答應過今日不對他動手，可沒說其他時候不動手。
「皇上可許奴才替皇上把脈？」
楚皇帝看了眼青垣，見青垣點頭后他才掀起衣袖露出手臂。
「你來，朕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麼東西來。」
楚皇帝沒方才那般好氣，連臉上的笑容都不見了。
「奴才多謝皇上。」
苦落起身，湊近楚皇帝身邊，手輕把在楚皇帝的脈搏上。
青垣眯眼，他們的計劃成不成就在看苦落的了。
苦落神情有點難看，楚皇帝盯著他，那雙眸銳利得像蛇盯著獵物一樣，冰冷得讓人害怕。
「有什麼話直說，朕說過今日不管你說什麼都恕你無罪。」
楚皇帝冷聲道，苦落收回手，拱手：「啟稟皇上，皇上您已病入膏肓了。」
「胡說！你這庸醫，朕不過是誇你幾句你便沾沾自喜，現在連這些話都說的出口！」
楚皇帝怒目猙圓，激動從椅上起身，砰地聲手拍在桌上，茶杯抖動發出聲音。
那雙目一直在苦落身上逗留。
「皇上，奴才沒說謊，皇上的氣色雖看起來很好但這只是靠葯持續，身體里早出現問題，現在開始治還有救，若再晚幾月，怕是無藥可救。」
苦落被這麼一嚇又跪在地上，身子顫抖。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現在終於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宮內要自由沒自由，若是不小心還會丟了性命，他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還想往宮裡頭扎。
若是他能選，肯定會選當個閑雲野鶴的大夫。
「神醫月月替朕把脈都說朕身子硬朗好的不行，你這般說可是在說你醫術比神醫高超？」
楚皇帝咬牙切齒，一臉不屑。
這世上除了苦無的師傅苦望之外再沒其他人醫術能比苦無還高超。
苦無說他身子硬朗這庸醫竟說他病入膏肓。
「朕身子好得很！」
楚皇帝提醒，苦落頭皮發麻。
楚皇帝這般真讓他覺得滲人，想說的話全噎在嘴裡說不出口。
「皇上就沒想過神醫有可能是在騙您嗎？」
苦落壯大膽子道。
這次若不說下次就沒有機會，而且楚皇帝這身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下次。
「皇上可是覺得不按時吃丹藥的話整個人會覺睏乏有時還會身子無力，甚至毫無食慾，最重要的是容顏會覺得老了許多。」
苦落緩緩道，被這麼一說楚皇帝才想起確實有這些癥狀。
特別是剛開始時他一月吃好幾顆丹藥那會。
若苦落說的是真的，那苦無…
「神醫到！」
御書房外，太監一聲高喊，楚皇帝回過神來不再多想。
乾咳一聲，手放背後，昂首挺胸。
「你倒是個聰明的太監，去醫藥房也是屈才，不然留在朕身邊，與小元子一同伺候朕。」
楚皇帝想將苦落牢牢栓在自己身邊，要真像他說的那樣，那苦無在他身邊就是居心叵測。
以前沒發覺，現在聽這小太監一說他還真有幾分相信。
「這…」
「沒有這這拿拿地，你就留在朕身邊，朕還有許多事想問你。」
楚皇帝打斷苦落的話，青垣莞爾：「小落子，你既得皇上喜愛那就留在皇上身邊吧，老夫那邊也不需要你了。」
青垣開口，苦落有種被賣了的錯覺。
之前來時他可沒說讓他在楚皇帝身邊。
方才還吐槽伴君如伴虎，現在他就自己伴虎。
不過楚皇帝留他在這，也說明他的話對楚皇帝起作用，楚皇帝有點相信他說的。
苦無緩緩進來，起初沒在意楚皇帝身邊多出個太監反是在意青垣在這。
「老夫先告辭。」
青垣拱手客氣道，臨走前看了眼苦落的背影。
苦無診脈，他在這也沒什麼用。
「這位…」
苦無掃向背對著他的太監，連青垣都識相退下，這太監怎還不識眼地站在這。
「奴才馬上…」
「他就留在這裡，他是朕從青道人身邊要過來的太監，以後也跟小元子一樣跟在朕身邊伺候。」
「小落子，還不快見過神醫，你不是說你最崇拜的就是神醫嗎？現在人就站在你面前。」
楚皇帝目光如炬，苦落能感受到好像有一堆目光正看著他一樣。
小元子站在苦無身後，縱不看臉光看這身材就知道這人是誰。
他害怕苦落跟苦無見上面，苦落還偏偏出現在苦無面前，就好像故意告訴苦無，他就在這兒一樣。
小元子低頭不再看一眼，苦落緩緩轉過身，嘴上笑容僵硬。
苦無看到眼前之人時雙眼微眯，神情有幾分難看，這一幕都落入楚皇帝眼中。
「神醫，奴才仰慕你許久，今日能見神醫真容是奴才榮幸。」
苦落低頭，昧著良心道。
心裡翻湧，恨不得當面拆穿這個人。
苦無點頭卻沒回答苦落，反而看著楚皇帝：「皇上，臣今日來給您把脈。」
他上次明明讓人了結苦落，沒想他還活著，這會還跑到宮內來在楚皇帝身邊。
他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