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七竅流血
狗兒想都沒想就回答:「珍珠當然沒法跟人命比,但是…」
話還沒說完,她便察覺到不對勁兒,她家主子為什麼平白無故說這話。
「娘娘您的意思是…」
狗兒心裡一顫,怎幾顆珍珠就跟人命掛鉤上了?
紅袖冷冽一笑沒回,反往自己殿內方向去,狗兒愣在原地好一會才跟在紅袖身後離開。
紅袖那番話意思她聽不太明白但她家主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個。
狗兒不知但到晚上她就知曉是怎麼回事。
夜幕降落,宮內卻忙碌不已,特別是麗妃住著的殿,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楚皇帝本在星月殿陪著紅袖但麗妃那邊有宮女過來稟告說是麗妃沒了,引得楚皇帝帶著紅袖風塵僕僕趕到啟朝殿,不止是楚皇帝跟紅袖連皇后還有靜妃以及平日里跟麗妃交好的妃子們都來了,堵塞在門口水泄不通。
有些交頭接耳地不知在嘀咕什麼。
宮內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大伙兒一下就知道,根本用不著隱瞞。
麗妃安靜躺在床上,若不觸碰身體的話看起來好像是在熟睡一樣。
漣漪跪在一旁哭泣,傷心不已。
「御醫,御醫快快來看看,麗妃這是怎麼回事!」
楚皇帝見狀,心裡有股不安的感覺,苦無不在,身邊只有個李御醫。
李御醫察覺楚皇帝的怒氣,連忙從人群內走出來替麗妃把脈,殿內的人除了漣漪哭著外,其他人都等著。
苦無趕到時候苦落也剛到。
苦無掃了眼苦落,苦落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往殿內去,周圍被圍得水泄不通地他還是硬擠進去的。
「啟稟皇上,麗妃是因太過思念五皇子而去的,早前臣就說過讓麗妃敞開心扉多出去走走但五皇子一事對麗妃的打擊實在太大引得麗妃先前都是以淚洗面,麗妃這是隨著五皇子去了。」
御醫鬆開按著麗妃手腕的手,跪下朝楚皇帝磕頭。
麗妃走的安詳,就像是在熟睡中去了一樣。
楚皇帝後退一步有點接受不了,麗妃算是陪在他身邊比較久的女人,就這麼突然去了,他怎接受得了。
麗妃還年輕著還能再享福才對。
瞬間,楚皇帝眼眶紅潤,不知是怎傷心還是假。
「這情況也不止臣一人說過,還有其他御醫也同麗妃說過,麗妃屬於心病,每天吃藥也只是緩解緩解而已,並不能徹底根除麗妃的心病。」
御醫緩緩道。
「娘娘,娘娘她晚上還起來喝了碗珍珠湯,喝完后才睡下,怎怎就…」
漣漪嗚嗚嗚哭著,沒想到這一睡就是陰陽兩隔。
「漣漪,你這話是在說我家主子的珍珠有問題?」
狗兒挑眉,對連漣漪說的話挑刺兒。
漣漪梨花帶淚地,聽得狗兒冤枉她,砰地聲跪在地上連連搖頭:「娘娘不要誤會,奴婢不是那意思,奴婢只是說娘娘晚上還跟奴婢說了幾句話這一躺下人就沒了,沒有說娘娘的珍珠有問題,還望娘明鑒。」
漣漪哭著道,屋內充斥著她的哭聲。
「珍珠?」
楚皇帝皺眉,他當然知道珍珠,那是他特意命人送給紅袖的。
「皇上,臣妾見姐姐身子情況糟糕所以私自將珍珠給了姐姐,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紅袖低頭解釋,楚皇帝握著她的小手。
「臣妾覺得麗姐姐更需要珍珠,所以…」
紅袖抿嘴,一副愧疚的樣子。
「星兒一顆菩薩心腸朕明白,珍珠既送於你那就是你的,你送給誰朕都沒意見。」
楚皇帝對紅袖越發喜歡,她只考慮到別人就沒考慮過自己。
若換其他妃子肯定將珍珠留著自己哪有可能大方送給別人。
這玩意是好東西,他自己都捨不得用只有幾顆全送給紅袖,紅袖直接轉送給麗妃。
這樣好的女子陪伴在他身邊實在是他榮幸。
苦落掃向還放在桌上的碗,碗裡面還殘留著一點底。
而且屋內還有一股鹿茸味,他聽聞麗妃突然身子不適一直躺床上吃著補藥,珍珠也是大補之物,一個男人天天這樣吃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個女子…
物極必反,這詞兒說的沒錯。
補的太過所以反噬。
這種常識這些御醫應該看得出來,但…
就算這些人看不出來苦意也應該看的出來才對,可他一句話都沒說,等同於默認御醫的說法。
苦落掃向紅袖,再看著御醫以及不為所動的苦無。
這些人…
苦落低頭,沒敢說出真相。
心裡一沉,他沒想到紅袖的勢力竟到這地步,不僅是御醫連苦無都被她收買。
苦無肯定知道麗妃不是死於心病更不是因為楚詠。
他們不說,他也沒必要在這事兒上糾結,現在要是站出來指出問題,只怕楚皇帝會遷怒他,畢竟他對紅袖的寵愛遠超過他想象。
這個女子比皇后還可怕。
紅袖媚眼一挑,掃過苦落,嘴角挽起一笑。
靜妃沒想紅袖這麼迅速,只一下就將麗妃解決,她還以為會放著麗妃苟延殘喘一會。
她實在想不明這兩人有什麼仇,竟讓紅袖下這麼大血本。
珍珠,這樣的好東西她也只聽過還沒親眼見過,這下白白便宜麗妃。
「靜妃,你與麗妃關係好,麗妃的事就交給你來辦。」
楚皇帝摟著紅袖,臉上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好似方才紅著眼的不是他一樣。
「是,臣妾會辦妥當的。」
靜妃點頭輕應。
「恭送皇上。」
瞬間,屋內的人走的差不多,皇后卻站在靜妃身邊似在等靜妃給她個解釋。
「漣漪,你去外面掛上白綾。」
靜妃背對漣漪,莞爾輕笑。
「是。」
漣漪起身,擦乾眼淚,看著還沒走的皇后再看了眼靜妃,連忙起身往外去。
「本宮猜想這事兒是星月殿那位做的吧?」
皇后連想都不想道。
不過紅袖會出手她還真沒想到。
「誰知道呢?」
皇后眯眼沒在這事上多糾結,麗妃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
她這輩子見過的死人比活人還多,見多了就習慣人了。
死人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
皇后從靜妃身邊繞過,靜妃緩步走到床邊,看著麗妃安詳的樣子,抽出手帕蓋在她臉上。
手帕上綉著一朵黃杜鵑,杜鵑還有個別名叫麗鵑,這手帕還是當年她們入宮時麗妃送給她的。
「那時心最純,後來你與我都變了。」
靜妃不知是想到什麼事喃呢道。
燭火搖曳卻感受不到溫度,房內也冰冰冷冷。
那會麗妃說過會一輩子站她身邊幫她,若她不倒她就會一輩子跟著她,到頭來也只是個謊言。
跟林竹姻一樣,說好的要當一輩子好姐妹最後也是當了妃離她而去。
「妹妹,姐姐會好好料理你後事的,到了黃泉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你得罪李紅袖。」
靜妃輕笑。
事到如今,誰還能跟紅袖斗呢?
只要她在楚皇帝面前說一句話,說不定就有人會因那一句話而人頭落地。
連她也不是紅袖的對手,更別提麗妃。
麗妃走的突然,第二天宮內的人都在談論此事,更奇怪的是在將麗妃搬到棺材內時奇怪的事發生,麗妃突然起七竅流血,將抬著屍首的人嚇一跳,暈倒在地到下午還沒醒來。
那些人見死後的麗妃七竅流血,紛紛傳言麗妃是被人勾走了魂兒,不然怎會突然七竅流血呢?
然只有幾人知道那是因為大補過頭而造成的。
被那麼一傳,靜妃連忙過來查看情況,最後命人將棺材蓋上將其火化,不然鬼祟做崇會危機他人,侍衛跟太監們照做。
麗妃安葬完后王爺府這邊才得到消息,蕭長歌跟楚鈺都沒想麗妃會走的這麼突然。
但麗妃不是清道人跟他們不算熟,就算去了也只能心裡為她惋惜做不了其他。
這時候要是去祭拜麗妃那才惹人懷疑。
「歌兒怎麼看?」
楚鈺輕笑,注視棋盤上的棋子。
這盤棋他從早上跟蕭長歌下到現在還沒分出個高低來。
「將軍。」
蕭長歌將用黑棋吃掉白棋,棋盤上的棋子全成蕭長歌的黑棋。
蕭長歌心裡鬆了口氣,跟楚鈺對弈時候她可不敢走神,一個走神就容易被下套。
下棋這玩意還需要全神貫注,不然就是功虧於潰。
「歌兒棋藝又有進展了。」
楚鈺不慌不忙地收拾棋子,寵溺道。
輸給蕭長歌他樂意。
反正他下棋這方面本就沒蕭長歌厲害。
「不是妾身有進步,是王爺心不在焉所以妾身才有機可乘。」
「麗妃去了,宮內的三首少了一個,目前最有機會成貴妃的也就一位。」
蕭長歌分析,要是紅袖成貴妃,靜妃跟皇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要是成了貴妃,以後宮內的日子也不好過。」
「王爺什麼時候杞人憂天連宮裡頭妃子們的事也要管。」
蕭長歌看著楚鈺,見他認真分析的樣子不禁問。
「本王是在替歌兒分析。」
「不說那些事,王爺考慮得如何?」
蕭長歌沒糾結這些事,宮內的火肯定燒不到王爺府這邊,不管那幾個人怎麼斗都跟她們沒關係。
「考慮好了,本王想看看楚言有什麼行動,不過不急,楚言一定會親自上門找本王的。」
楚鈺莞爾,一副自信的樣子。
楚言現在膨脹,等不了那麼久,所以肯定會來找他,說點刺激他的話或用激將法讓他答應。
除了鏡堂外,無人能悄然無息潛到楚皇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