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賞賜
「你,你不是早上出去了么,什麼時候回來的。」蕭雅煙嘴上的笑容凝滯,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蕭長歌。
她的丫鬟一直盯著後門,只見蕭長歌早上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為此,她還特意多弄了幾個人守在後門的,這賤人是怎麼回來的?又或者她根本沒出去過!
蕭雅煙眼中蒙上一層冰霜,身後的嚴氏雖不動聲色,表情平淡,就好像什麼都不知一樣。
嚴氏上下看了蕭長歌,眼掃過了朱兒,令得朱兒抖了下,旋即又看向蕭長歌,速度極快,彷彿不經意看向別處一樣,而這一切都落入蕭長歌眼中。
「煙兒關心你想來看看你病好了沒,恰巧遇見便一起來了。」嚴氏淡淡道,為蕭雅煙開脫。
蕭長歌看向蕭雅煙那張發黑的臉,不由一笑。
雖她相信是蕭雅煙先起的哄去找嚴氏一起來,但卻不信嚴氏會這麼信蕭雅煙,除非她也早知道她不在屋子裡頭所以才會跟著過來,否則以為嚴氏這小心謹慎的模樣豈會因為蕭雅煙幾句話就帶這麼多人過來。
蕭雅煙自以為自己利用嚴氏,卻不知她一直都被嚴氏利用。
槍打出頭鳥,什麼事都爭在前頭,早晚有一天蕭雅煙會因此而喪命的。
也虧得蕭雅煙蠢,才會相信嚴氏是真對她好,為她出頭的。
嚴氏為的,不過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蕭長樂罷了。
「長歌沒事,多謝娘跟四妹挂念。」蕭長歌笑了笑,這排場是來看她的?說什麼她都不信。
「既然沒事,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若是有事什麼情況記得跟娘說。」嚴氏客氣道,看起來她對每個女兒都一視同仁。
說話關心都很有一套,蕭長歌點頭。
蕭雅煙怨恨地看著蕭長歌,轉眼跟著嚴氏離開了。
紅袖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她家小姐沒出什麼事就好,這嚴氏跟四小姐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蕭長歌雙眼落在了朱兒身上,朱兒不禁低下了頭,不敢看蕭長歌一眼。
朱兒看著那雙鞋子到了跟前,手心裡頭全都是汗。
她本以為蕭長歌會責罵她,豈料蕭長歌拉住了她的手,她只感覺到一陣冰冷圍在她手上,冷如寒冬。
「今日你做的不錯,這個賞給你了。」蕭長歌從頭上拿下發簪,絲絲墨發散落肩膀,她笑著將發簪放到了朱兒手中,讓朱兒握緊發簪。
朱兒發愣,蕭長歌不是要處罰她么?
「小姐,這東西貴重朱兒不能收。」朱兒假意推脫,蕭長歌卻讓朱兒握緊了。
這也是蕭長歌唯一貴重的東西了,還是嚴氏賞賜個她的,若是拿去賣,應該能賣個好價錢,畢竟嚴氏就算再怎麼討厭她,這場面上她還需做好一個母親該做的,不可能給她那些假玩意。
發簪上鑲著碧綠的翡翠,簡單卻大方,任誰看了一眼都覺得喜歡。
「這是給你的獎賞。」蕭長歌笑著道。
朱兒心中忐忑,見蕭長歌這麼堅持,她也識相地收下了。
「朱兒多謝小姐。」朱兒行了禮,將發簪收下。
蕭長歌這是逼她跟她站統一戰線上,嚴氏經過現在這一事,雖表面不說,怕是會心存隔閡。
秋秀站在一旁,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中,眼睛轉了轉,卻默不作聲。
「晚了,大家都散了吧。」蕭長歌轉身想回自己房間,卻聽到外面狗叫喚了幾聲,汪汪汪地對準她院子門口。
「這會恐怕是四小姐的狗在叫。」蕭雅煙養了條狗在府內,這是大夥眾所周知的是事情,這條狗倒也很有靈性而且只認蕭雅煙這個主子,其他人接近它就撲上去咬。
這大半夜的叫喚,不過是看準這院子距離蕭家是最角落的一個院子了,這狗這樣叫,也只驚擾到了蕭長歌,所以蕭雅煙才將這狗留在了這裡,怕是想讓蕭長歌不能睡個安穩覺。
「既然那狗喜歡叫,便讓它叫個夠吧,你們先去休息吧。」蕭長歌不生氣反而沖紅袖說,紅袖見自家小姐都不在意,她更是不在意了。
蕭長歌嚴重劃過一道寒冰,那條狗叫旺財,是蕭雅煙的愛犬,平日里吃的都比那些丫鬟好上不知幾倍,等於蕭雅煙有的,絕對少不了這條狗。
上次是蕭雅煙主動招惹她,讓她落水,而這事還被老太太給壓下了。
可若蕭雅煙養的狗直接找上了老太太呢?
人在關係到自己安危的情況下,可不會想著別人。
老太太上次將落水之事壓下,不就是因為沒鬧出什麼人命,再者覺得落水的對象是她,所以偏向蕭雅煙那邊,可若當時落水的是蕭長樂,老太太肯定會責罰蕭雅煙,不是大概,而是肯定!
院子內的人都散去,剩下紅袖跟在蕭長歌身邊。
紅袖跟在蕭長歌身邊多年,再者加上之前那些事,她已明了蕭長歌這樣做的道理。
「紅袖,這些銀子你拿著,每天給我弄點肉來。」蕭長歌從衣袖中掏出錢袋,錢袋沉甸甸的。
她們的月錢早在上次都給春菊弄了吃的了,而現在橫空出現這些錢,紅袖不敢接過手。
蕭長歌看出了紅袖的疑慮,小臉上連眉毛都扭成一團了,蕭長歌輕微笑了笑:「你家小姐沒做什麼壞事,這是當了人蔘的錢。」
這人蔘留給她也是浪費,不如當了弄點銀子過日子。
老太太出手的東西價格不菲,這錢夠她們活過這個月過了。
聽完,紅袖的細眉才舒展開來,不好意思地接下了蕭長歌的錢袋:「小姐,紅袖過幾天就把弄好的錢袋拿去賣了,應該能換幾個錢的,以後小姐就不用餓肚子了。」
「你家裡的父母需要錢,那些錢你留著自己用,我不覺得苦了自己,為了以後,現在所做的都值得!」蕭長歌眯眼,透露出一股堅強,現在所受的,以後她定要加倍奉還!
紅袖抬頭,氤氳的眼中映著那張清秀的臉,美卻帶著堅強。
而且,等楚鈺幫她解決完唐家那批茶葉的事後,唐莫書肯定會找她繼續合作,到時候錢還不是滾滾而來。
要賺,就得從皇家裡賺!
裡面那些當官的有多少個是清廉的,他們肚子里一堆油水,不宰他們宰誰呢?
……
翌日,朱兒一早就跪在嚴氏院子外,待嚴氏宣了后朱兒才被周嬤嬤帶了進去,只是跪的太久,她雙膝擦破了皮,連走路都有點疼。
「奴婢叩見大夫人。」朱兒行李,看著坐在上方的嚴氏跟蕭長了。
嚴氏拿起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隨後將手帕收了回去,才緩緩道:「起身吧,這大清早的跑我這裡,莫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朱兒不敢起身,她彎曲身子砰地一聲磕在了地上:「大夫人,朱兒確實看到大小姐不在房內,這突然出現,奴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啊,求大夫人恕罪。」
蕭長樂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屑地看著朱兒,輕輕呵了聲。
「你做的沒錯,護著主子的才是忠誠的狗。」嚴氏淡淡開口,聲音微有些尖說出的話卻有些羞辱的意思。
朱兒抬頭,膝蓋摩擦地面一步步爬到了嚴氏腳下,抱著她的裙角:「大夫人,您要相信朱兒,朱兒可一直向著大夫人您這邊的,這是大小姐昨兒賞賜給朱兒的,還望大夫人收下。」
朱兒從懷中掏出了蕭長歌昨夜賞賜給她的發簪,嚴氏雙眸看著發簪,不由得挑眉。
這是她送給蕭長歌的東西,如今朱兒再交給她,不就相當於送出去的東西又回來了么?
「這東西既然是蕭長歌賞給你,你就收下吧。」那發簪,她是半點都看不上眼。
她這裡,哪怕是閉著眼隨便挑一支都比這發簪好得多了。
連蕭長樂看到這發簪后都不禁失笑,竟將草當寶了。
「奴婢不敢,夫人,大小姐這樣做分明是想挑撥奴婢跟夫人您的關係,你可切莫……」朱兒輕聲道,手捧著發簪,不敢私吞。
「行了,你的忠心我知道,方才那話不過是說說罷了,這都是蕭長歌計謀我知道。既然是她給你的,你便收下吧。」嚴氏打斷朱兒的話淡淡道。
朱兒心中警惕,嚴氏雖那樣說,可她們心裡所想豈是她們這些下人能猜測的。
這蕭府內別看一片平靜,和氣,可實際水深得很。
她雖年紀小,但跟她一同進府的丫鬟們可都無緣無故消失了。
她心知是怎麼回事,她們的命在這些主子心裡一文不值,這開口能說好話,可暗地裡誰知道會不會搞些什麼小動作呢?
「行了行了,擦擦眼淚回去吧,免得讓蕭長歌生疑。」嚴氏揮了揮手,顯然是在打發朱兒離開。
朱兒張嘴本還想說些什麼,周嬤嬤識相地站在了朱兒跟前,意思已很明顯。
「是,奴婢告退。」朱兒起身行禮,緩緩地退了出去。
待朱兒退出后,蕭長樂嗤了一聲,臉上不屑至極。
「還真把那發簪當成寶貝了。」蕭長樂自然知道這發簪是嚴氏一年前送給蕭長歌的,因為是她親自挑選的,不過才一兩銀子的便宜貨罷了。
若是換做其他人,早不屑地扔掉了,也就蕭長歌這窮酸樣將這便宜貨當成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