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高淵
他可是直接上陳家去的，若非有人跟著他，是絕不知他上陳府內幹什麼去了。
楚言能說他跟陳家小姐，可他卻不能說楚言跟蕭長樂在湖上乏舟之事，若不然會遭出言懷疑。
別看楚言如今對著他笑，他可是能做到將自己身邊的心腹全部剷除乾淨再換上一批新的心腹。
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
蕭長樂雖不是嫡女所生，可前有蕭府撐腰後有嚴家幫忙，再加上蕭長樂在家中的地位受寵，若是出言娶了她，到時不僅有蕭家的支持，連嚴家那邊都會對他死心塌地，若真娶了蕭長樂，定然不會吃虧。
若非楚言先出手一步，他第一個考慮的也是蕭長樂。
如今蕭長歌已不再他們的考慮之中了，縱然娶了有蕭家支持，可要讓他們娶個毀了容的女人過門，對他們來說只會是一種恥辱，就連走出門帶著她都覺得會丟臉。
只是楚言先出手了，這太子妃跟二皇妃相比，任誰都會選擇前者，若是按照正常發展，他日楚言為皇的幾率比他還大！
所以他才需要努力啊，將太子從位置上拉下來！
「我跟儀兒只是朋友，太子可別亂說，免得壞了人家姑娘清白。」二皇子回過神來朝著旁邊的人道，神情著急似乎真怕眼前的人誤會什麼一樣，連語氣都變了變。
「是是本太子知道錯了，二弟可別當真，不過二弟你若真有心儀陳家小姐，大可以乘著今日宴會跟父皇提一下，興許父皇一個高興會答應呢？」楚言笑道，二皇子臉當即紅了，好似真害羞了一樣。
可只有他明白，決不能在今日這宴會上提這件事。
往年只有藩王來，而今年還有燕國使者一同而來，這燕國使者來這目的肯定不純，也不知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來，若是真在今天提出要娶陳家小姐為皇子妃，就怕會適得其反。
「多謝太子提醒。」楚勻雖知卻不可行卻還衝楚言道了聲謝。
他跟楚言都明白，說這話不過是在開玩笑的而已。
「走吧，這宴會快開始了，切莫讓父皇等久。」楚言笑道，兩人齊齊而走。
若是不知之人，還以為這兩人感情真有那麼好，可知道之人卻曉得，這兩人關係有多不好。
……
大紅燈籠高掛，河燈在湖中散發著微光，涼風吹過，河燈搖搖欲墜。
御花園內歌舞昇平，周圍吵鬧不已。
侍衛成排，以葉子元為首而連周圍都嚴加防範了。
楚皇帝坐在上座，皇后在身邊作伴，而後是各色各樣的妃子，之後便是太子以及其他幾位皇子了。
當蕭長歌走到楚鈺身邊時，並沒人覺得奇怪。
這宮內的下人都不同樣兒，這主子高興便能多活兩天，主子不高興便重新換一個，每天都有新面孔，他們又怎會記住這些下人呢？
唯一發現蕭長歌的，還是楚鈺。
餘光落在了蕭長歌身上，只是臉上那道傷疤真如蕭長歌所說的一樣被遮住了，而臉上還多了兩道小鬍鬚，看起來滑稽不已。
若不是因這在宴會之上，周圍坐的都是皇子不可太招搖，他一定會噗嗤笑出來。
蕭長歌臉上的傷疤確實被遮住了，用胭脂塗滿了整臉，如今這臉上慢慢一層白如紙一般。
幸得這是晚上，借著薄弱的光才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若是大白天地，肯定會有一群人被嚇著。
蕭長歌見楚鈺看著她也沒多想，蹲下身來替楚鈺擺弄眼前桌子上的菜肴，將茶杯遞給他，如同個真下人一樣服侍著眼前之人，沉默不言。
而今日楚鈺穿的可比平時正經多了，鵝黃衣著身，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長發散落，宛如從中出來般美。
楚鈺也沒多說什麼，伸手便接過蕭長歌手中的茶杯，漱口了下，隨後將茶杯遞給蕭長歌。
他當時說太監，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沒想到蕭長歌當真了。
若是她想，直接當個丫鬟便可了。
「四弟，這小公公可不行呀，身子太瘦弱了。」楚墨也轉過身來，看著背對著自己穿著太監服的蕭長歌，光是看背影便知她這身子瘦弱，不禁風吹。
就算是他身邊的丫鬟，那也比楚鈺身邊的小太監強壯多了。
在北漠生活許久的他，見過瘦弱的，只不過那些人是被活活餓瘦的，可現在情況不同，楚國人傑地靈，特別是在楚鈺身邊的下人，豈會被餓著呢？
蕭長歌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下，她倒是忘了楚鈺身邊還坐著個楚墨。
楚鈺鳳眸微眯掃向楚墨，見楚墨心情好了幾分便知他從那件事的坎兒走出來了，也不枉費他的苦心。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這件事既然已成了定局，楚皇帝想要的也是這結果，他們就算說再多也沒用。
楚墨現在還不知這宮裡頭的殘酷，等他多經歷幾次便會知道這裡面的水究竟有多深了。
他們終究都是楚皇帝手上的棋子，任何他擺布。
「三哥可不知，這瘦弱的吃的又不多，話好養活，三哥是不知我這府上窮得連米都沒了，若是三哥能帶幾壇竹葉青來那是再好不過的。」楚鈺嘆了口氣哎了一聲，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雙目瞥向了蕭長歌一眼。
蕭長歌面無表情地做著自己本分之事，似乎對兩人的談話不感興趣一樣。
而她身為下人，豈能插入主子的談話之中呢？
蕭長歌弄好後邊回了原位，等候主子差遣。
「竹葉青少不了你那份，等明日三哥肯定帶兩壇到你府上去。」楚墨笑道，若非有楚鈺說的那番話，興許今日他還躲在府內呢。
「那四弟可等著了。」楚鈺毫不客氣道，現在楚墨封為王爺，錢囊里肯定厚著呢。
「三哥四哥感情這麼好還真是羨煞旁人。」
一人開口看著眼前這場面不禁調侃道，這道聲音讓蕭長歌多看了一眼身邊人一眼。
五皇子坐在楚鈺身邊，看著眼前兩人說話不禁羨慕道。
「哈哈，五弟，三哥何時對你不好過了？」楚墨爽朗笑了一番挑眉問道。
楚詠立即揮了揮手，臉上儘是歉意：「三哥你對我好，我自是知道，可也沒見你給我送過竹葉青呀，咱們這幾兄弟里，也就三哥有這福氣。」
「若是五弟想，改日三哥給你帶幾壇過去，讓你嘗嘗。」楚墨道，楚鈺也跟著笑了起來。
五皇子一聽連眼都眯成條線，也跟著楚墨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感情好，我這還想嘗嘗竹葉青到底有多好喝，才能令得四哥這麼痴迷。」五皇子才說完，台中便有一群穿著粉衣的舞女從眼前走過，步伐輕盈，腳下系著的銀鈴叮咚作響，旋律優美。
見那些舞女從眼前走過時，五皇子雙目也落在了那些舞女身上，兩眼冒光，若非這場合不適宜，估計連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今日的主角可不是他們，而是坐在對面的藩王跟燕國使者這兩人。
所有人將視線集中在舞女身上，而蕭長歌則看著對面的藩王跟燕國使者兩人，兩人左右兩邊都有美女作陪，而他們也不客氣地享受著。
「藩王，高大人你們可得盡情享受，不要客氣，將這當成在自己國一樣。」楚皇帝見藩王跟燕國使者一副享受的模樣忽然道。
藩王跟高淵兩人互相看了一樣點頭，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一般。
蕭長歌眯眼，正戲該開始了。
「多謝陛下。」
「多謝陛下，臣一定會不會跟陛下客氣的。」高淵客氣道，連說話都溫潤有禮。
這誰人不知燕國有個能言善辯的高大人高淵呢？到了他嘴裡，這錯的也能硬說成是對的，黑的能說成白的，所以他們都叫他鐵齒銅牙。
就沖這張油嘴滑舌的嘴便能說出個天下來，而他也無愧於這個稱號。
燕國此次派高淵來，也不知是何居心。
楚皇帝那雙眸落在了兩人身上，不知思考些什麼。
今年藩王進貢的貢品可比之前還少了一半，往年來都是帶上一堆貢品，而今年這些東西都減少了一半，意圖這麼明顯，楚皇帝不可能看不出懂。
藩王這是有異心吶！
口口聲聲說這一年來收成不好，所以將貢品減少到一半，可卻給燕國那邊送了許多東西。
那些東西可比進貢給楚國的還要多！
他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他就不會知道，那他們也太小看他了。
這去往燕國的路可要經過楚國，他若想知道，只需動一根手指便可。
楚國雖說天大地大，可到底也是他的！在他的領國之內想瞞過他雙眼，簡直是痴心妄想。
「楚國的歌舞，確實比我們燕國的要好，連女子都美上幾分。」高淵看著在他跟前擺動的女子誇獎道。
蕭長歌雙眸集中在高淵身上，雖才三十多可卻老練不已，不僅是說話還是行為舉止就像個老頭兒一樣，嚴肅不帶半點苟笑。
「若是高大人看上了，不妨帶回去燕國，我們楚國其他不敢多說，美人卻是一絕。」聽得高淵誇獎，楚皇帝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爽朗，一點都不像平時的楚皇帝，更跟對楚鈺那時差遠了。
對他人楚皇帝可以爽朗大笑，可對楚鈺卻是吝嗇得連個笑都不肯給，這就是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