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拜師
無雲無風,氣氛低沉。
桑玦低頭不服氣,什麼人那麼精貴,看一眼都不成,得知一個確切的消息都不能。
「你可願意當我的弟子?」雁回直截了當詢問完后,沒等她回答抓著她就進了雁回樓里。
樓里的裝飾和他的人一樣該有什麼就有什麼,不該有的一樣沒有,古樸莊重的顏色,毫無特色,但又那般值得信任。
「你不當我的弟子也無妨,但你的身體限制你必須學劍才能有機會真正踏上修真之路。」雁回放她在地毯上,背過身語重心長道,「你空有寶山卻不能用,法修之路不通。」
桑玦抿了抿嘴:「為什麼,因為我體內的火毒?」
「火毒,誰告訴你是火毒的?」雁回走過來按上了她的肩膀,一股強勁的力道猶如金石投入水中,迎風破浪直直對上心口的炙熱。
雁回不等她回應,繼續道:「你可知世界上有三種火:空中火、木中火以及石中火。」
「木中火最為常見,木屬性物質爆發所產生的火焰都屬於木中火,種類繁多,暫且不提;石中火泛指依憑強大力量引發的火焰,通常暴烈難尋,異火榜中通常都是它屬,獸火因為力量產生,也屬於石中火;最後是空中火,顧名思義無根無憑,天火為先,心火慾火等再后。」
「它們三大類火混合在無可分割便是三昧真火,燃燒世間一切包括虛無。」雁回說完這三種火之後看向桑玦,「你可知你體內是哪種?」
桑玦趕忙搖頭,她哪裡知道啊,原先以為一直是火毒來著。
雁回眼眸漸深,喃喃道:「天火,你體內竟然是沾之即死的天火。那只有非道君不可至,大乘不可留的九天之上才有的天火之種!」
所以,這個孩子的父親只能是那個人了,至於為何沒有親緣感應卻是因為她獨特的體質。
桑玦迷茫著臉:「我的火沾之即死?可是,為什麼我……」
「因為你的體質也是非同尋常。」雁回暗暗感嘆,「若非我師尊藏書甚多,我也不會知道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空靈根的存在。」
「空靈根,意思是說我們沒有靈根嗎?」桑玦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撇去那些疑惑,她開始認真聽起來。
見她露出認真的模樣,雁回暗暗點頭,倒也不是愚不可及。
他繼續道:「空靈根可以說是沒有靈根,但人體奧妙無窮,有的人雖然身無靈根但卻達到了混沌靈根的效果。因為空無,所以不拒,想用什麼術法都能憑空轉換,堪稱法修之神,又因體內純澈不會憑空生劫,哪怕五行混沌靈根也怕的靈氣轉換風暴也是沒有的。」
「但是,你體內偏偏有霸道的天火,天火緋紅艷麗至極,俗稱天堂火。它只在九天之上存在,凡人沾之即死,連靈魂都化為虛無,就算修仙者也難以抗拒。」雁回低嘆一聲,也是為世界少了一個法修天才而惋惜。
「你能活著都是個奇迹,或許還有別的原因我不請楚,但你絕對不可能走法修的路子。」
桑玦不服氣,伸出手,暗暗運轉丹田的一絲靈氣,指尖冒出了一小股水柱來:「你看,我行的!」
雁回搖搖頭:「這只是因為你身體自保而自主吸收的水性靈氣的聚集而已,只要你沒有解決天火的問題,你永遠都只能聚出這麼點兒水,永遠待在練氣一層不得寸進。」
桑玦畢竟是個小孩子,聽到這樣的話,深受打擊。若是資質實在不行也就罷了,努力到最好的程度也不負此生,但她卻明明身懷異寶不得用,想想就覺得悲哀極了。
「並且,這只是你那九極碧玉聚靈的功效罷了,離了那法器,你連活著都很難。」雁回不理會小姑娘臉上要哭的模樣,繼續說出了可能的殘酷事實。
桑玦遭受身體苦楚的時候沒哭,親人去世世界破滅的時候沒哭,歷經苦難逃出壞人掌下的時候沒哭,總之各種艱險下沒哭,此時她聽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說的話竟然想哭了。
「那我怎麼辦?」
「拜我為師,修習劍法,以劍煉心,以心塑劍,方得大道。」雁回說道自己的劍終於放緩了語氣。
桑玦不再猶豫,跪下便拜:「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我叫桑玦,桑樹的桑,玉玦的玦,請問師父如何稱呼?」
雁回露出一個不可見的笑容,剛毅的臉上和緩了許多,拂袖將桑玦扶起:「世人稱我雁回劍君,乃現任懸劍閣閣主。」
「懸劍閣?」桑玦大驚,「那得趕快去找豆豆,它會被閣內弟子吃了的。」
「嗯?」雁回不解,見新收的弟子著急,掐訣化出一隻紙鶴飛出樓閣,「閣內弟子不會隨便吃有主的妖獸,你先隨我入道。」
桑玦莫名信任他,畢竟是他的師父不是。
「御劍絕雲氣,悟道負青天。修劍先修心,夫之以心為劍魂,以體為劍行,需要恆心與毅力,你願意去接受那取得至上武道的道劍清修,入我門牆,成為我雁回的弟子嗎?」
紫爐升煙,氤氳在飄上牆中的空白畫作模糊了上面側身而立的身影,雁回刻意迴避了門派之事,這時候,桑玦只是他個人的弟子,與宗門無關。
桑玦跪在蒲團之上,看著畫卷上模糊的身影,那就是師祖吧,她雙手放在地上,叩頭朗聲道:「弟子桑玦在此立誓,從此將千里之行,發於眼前足下,以手中之劍,求天地至道!」
「大道本無常,唯堅定本心,有意破除無窮困惑者方能脫俗於凡塵之間,很高興你能成為我的弟子,希望你以後不負自己,不負手中之劍。」
雁回說完,爐中香火燃盡形成了一個玄奧的圖案,他將其收到懷中,從此他們便是師徒了。
「好,現在我就賜你木劍,從明天開始練劍。」雁回雖然認真,但也顧忌弟子是個比凡人好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今天暫且放過她。
桑玦手中多出了一把三尺長的木劍,光禿禿的原木模樣,暗淡的黃色,極不起眼。她卻覺得沉甸甸,彷彿壓在了她心頭,心裡不再被火燒得空落落,有了期盼。
「既然是我弟子,便不可欺瞞,跟我說說你為什麼到了崖下禁地。」雁回顯然並沒有秋後算賬的心,桑玦猶豫了一下便把前後始末都說了出來。
她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和娘在另一個世界相依為命的日子,之後詳細描述了世界破滅前後的事,至於為何從清風谷逃出來反倒簡單說了幾句,一臉不想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