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3

車門打開，孟潔洳穿著一身黑色皮衣走下來。本就纖瘦的身體被黑色的皮衣包裹住看上去是那麼冷。

摘下卡在臉上的黑色墨鏡。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找不到以往的盛氣凌人，找不到以往的高傲姿態。看見的只是個仿似乾枯的女人。一個有血有肉，還有少許脆弱的女人。

她走進王書桐，站在她身邊問「你就是王書桐？」

王書桐打量著這個女人，她有一雙嗜血的眼睛。那眼神她曾經見過，在何夢潔為她發狂的時候，在何夢潔保護她的時候。

孟潔洳沒有在問第二遍，一隻手伸向腰后，掀起黑色的上衣，腰間露出一把手槍。

掏出槍指在王書桐的頭上。一切那麼平靜自然，就像再掏一件木棍，那麼普通的東西一樣。

翎兒被嚇了一跳，抓住張海城的胳膊。

杜平和松霧也都愣在一邊，沒人敢靠近。

「祈求啊，祈求夢潔還活著，或許她還會站出來替你擋槍子。」

譏笑嗎？或者是諷刺……

孟潔洳的語氣那麼冷靜，像極了何夢潔刻意壓抑自己的時候。

「我不會祈求，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先讓你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再把你送進監獄。」王書桐的聲音更冷，更平靜。

「失去親人的痛苦？」孟潔洳提高了聲調，她的理性開始被雨水侵蝕……

「你才多大，你懂什麼是真情，你要是懂就不會拿友情做你報復的籌碼。失去親情，你有失去嗎，你從出生就沒有爸爸，根本沒有擁有過談什麼失去。我當初好心放過你們母女，你為什麼不感恩？」

「感恩？感謝你沒有讓我見到我爸爸一面，感謝你十多年來沒有讓我感覺到過父愛，還是感謝你交了一個好女兒，替你還債？」

縱使在孟潔洳面前王書桐也沒有絲毫的退卻與膽怯。

孟潔洳握緊了手裡的槍，一拳打在王書桐的後頸上，腳下狠踢在她的小腿上。

雙膝一彎，王書桐低著頭跪在了地上。正沖著何夢潔的墓碑。

雨滴劃過王書桐的臉頰。

她甩開前額的濕發，露出眼睛的兇惡。

這份兇惡才是她的本來面目吧。

這份兇惡讓翎兒為之怯步。

看著前方何夢潔的照片，那照片在笑，對著王書桐笑，笑得那樣燦爛……

「殺了我啊」王書桐象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樣，冷笑著說「殺了我啊，殺了我給你的可愛女兒報仇。」

「你以為我不敢嗎？」

孟潔洳的槍口逼近了王書桐的太陽穴處。把她的頭頂偏。

放下了保險……

「阿姨！」羅傑不知道幾時已經走了過來。

他抓住孟潔洳握槍的胳膊勸說「不要衝動，殺了她也於是無補。」

孟潔洳的目光移到羅傑身上。許久、遲疑了許久、

緩緩的放下持槍的手臂。

羅傑也鬆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

突然槍柄打在了羅傑的頭上——

他被這猛烈的擊打打得倒退數步，還是沒有站穩，整個人跌坐在泥濕的的地上。

背部靠上了何夢潔的墓碑。

血混在在雨水中經流眼角。貪婪的汲取著眼睛里的淚，不肯流下。

羅傑的右眼已經無法張開。

可是他卻沒有伸手擦掉。

支撐著何夢潔的墓碑從地上吃力的站起來。

「羅傑」杜平伸手去扶，卻被他示意不需要。

站起身再一次走近孟潔洳。

孟潔洳毫不留情的又是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讓他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疼痛感讓他無法再站起來。

「痛嗎？」孟潔洳開口問。

沒有回答，也許是無力、也許是無語……

「不會比夢潔承受的還痛，不會比我的心痛吧，為什麼要傷害我女兒。是你把她逼進了死亡的懸崖。你是兇手，比王書桐更該死！」

「對不起——」

孟潔洳的握著槍的手又打在了羅傑的頭上，這一次徹底的把他擊倒在地上。

泥水濺在臉上，鼻子上，唇角，還有眼睛里——

讓他看見了黑暗是什麼顏色。

那就是夢潔死前面對的黑暗嗎？

原來是這般可怕……

對於一灘爛泥，孟潔洳已經沒有興趣再糾纏下去，看著依然跪在那裡的王書桐，她笑了，那笑容充滿了邪惡。

「我不會殺你，殺你只會髒了我的手，我要讓你好好的活著，然後在一一奪取你身邊所有重要的東西。王書桐，你會發現活著比死亡更難受。到了那時候你卻想死也死不了……我要你承受比夢潔千倍萬倍的痛苦。」

留下一地的骯髒，孟潔洳上車離開。

上車的一剎她的眼的眼睛還是不舍的望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蒼白無力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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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

「孟潔洳，你被指控持槍襲警，挾持人質，妨礙公務，不過看在你主動自首，認罪態度誠懇，今法院判你入獄十個月。如有不服可以上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