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西行路上:六、 行程
和這個女孩子的見面證實了我的猜想。這個女孩子叫小小,人長得和她的名字一樣。小小原來是一家桑拿的技師,后改行進了一家保險公司。小小和我認識多年,一直都有聯繫,她去那家保險公司是我介紹的,後來我還幫她拉過一些業務。只是最近我忙於那個萬畝樹林和鴿子廣場的事,才沒有和她見面。那天在華南植物園李禮理的婚禮上,我竟然沒有認出她來。我不由得慨嘆現代化妝藝術的高明和那夢幻般的燈光效果的捉弄。
我和小小的見面約在了一家叫老樹的咖啡館。小小一見我就埋怨我在華南植物園的婚禮上見了她就像不認識似的。
我不敢說那天沒有認出她,硬著頭皮說,「我那就是裝的,情人結婚,新郎卻不是我。你不知道那時我的心裡有多痛苦啊。」
小小呸了我一口,「明明是有美人在側,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啼,還把事情都賴到我的頭上。」
我裝出一臉的無辜,說,「你這就冤枉我了,那個女孩子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那天不過見湊巧湊到了一起。況且,那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難道你希望我大摔醋罈子,把你的婚禮攪成喪禮?」
小小這才笑了,「假的。其實我和那個李禮理之間什麼也沒有。我只不過是拿了他二萬塊錢,扮演了幾天他的新娘。」
我說,「你扮演這個新娘的角色感覺如何?」
小小說,「也就是公開場合秀一下恩愛,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沒感覺。」
我說,「你不會是想讓我相信你為我守身如玉吧?!」
小小翻了一下白眼,「你愛信不信!」
我當然不會相信小小的話,對她我太了解了,要她為那一個人守身如玉,那還不如殺了她。但她並不是我的什麼人,只是有時各取所需而已,我犯不上為此事計較什麼,我也不想和小小的這次見面進入僵局,破壞了我和她見面的目的。我趕緊換了一個話題。我問小小,「李禮理這傢伙費這麼大勁,設這麼大一個局,到底要幹什麼?」
小小說,「這人滿口跑火車,也沒個譜。不過他倒是說過,在麗江看中了一家客棧,他想盤下來。他手上的錢不夠,這才想出了這麼一出。」
我說,「這傢伙捨得離開廣州?」
小小撇了撇嘴,「還捨不得?婚禮第二天一早就兔子似的竄了。」說到這裡,小小突然意識到什麼,臉上紅了紅。
我裝作什麼也沒聽出來,「這麼說,這小子真的跑去麗江了?要不,給他打個電話,說我們組團去慶祝他的客棧開業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
小小白了我一眼,說,「打個屁,這王八蛋躲廣州的熟人還來不及呢。他的電話早就關機了,麗江那邊的電話沒有人知道。」
和小小分手后,我分別和老炮、若雨通了一個電話,把從小小這裡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老炮不死心,找到李禮理工作的公司。那個公司的前台小姐告訴老炮,李禮理在婚後的第二天就向公司辭職了,說是在泰國買了一個島,正要在那裡開發國際旅遊。估計現在正在那個島上和人妖們狂歡呢。
若雨對這事並不怎麼在意。在她原本的計劃里,並沒有李禮理這個人。李禮理是我拉進來的,就是現在,我也不能確定,既便是見到李禮理,李禮理能否加盟也是一個未知數。因而,在若雨的計劃里,李禮理並不是非有不可的人。有了李禮理固然能夠給考察組的工作帶來便利,沒有李禮理,考察組的工作也能夠按原來的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
若雨認為沒有必要再在李禮理這個人身上花費時間。若雨覺得藏地高原的氣候寒冷,只有夏季才適合進行戶外行動,一旦過了夏季,出行都成了問題,更不要說考察課題了。因此,考察組的實際時間並不是很充裕,必須馬上將出行的日期確定下來。
第二天,若雨就將初步的行程告訴了我。按照若雨的計劃,我們一行將分剩一輛越野車和一輛小麵包車從廣州出發,經廣西入雲南,在麗江做幾天的休整,然後由滇藏線進入藏地。
我知道,在若雨的這個計劃里,還是考慮了李禮理的因素。在麗江休整的那幾天時間,實際上是讓我按照小小提供的線索,最後再做一次努力,把李禮理從某個角落裡給拎出來。但對找到李禮理,我已經失去了信心。在麗江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要找到一個刻意要把自己隱藏起來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是向警方求助也沒有用,誰知道李禮理在麗江換了一個什麼名字?就算是他直接改名叫王八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根據李禮理的嗜好,帶著李禮理的照片,到相應的酒吧、夜總會、洗浴中心進行明察夜訪。可就算是找到了李禮理又能怎麼樣呢?以他現在的情況,按小小的說法,客棧的小老闆做著,小酒喝著,說不定還有小姑娘伺候著,又有什麼能打動他,讓他放下自己的舒適,跟考察組去那個讓人苦不堪言的極寒之地折騰?反正我已經開動腦筋,開始考慮不用李禮理的考察組的相關事宜。
老炮倒是對此信心滿滿。老炮說只要找到了李禮理,就有辦法讓其就範。大不了將他的小酒倒了,將他的小姑娘滅了,將他的小客棧拆了。只要逼得李禮理沒有了退路,看他不乖乖地跟著大傢伙走。
我說這樣動靜就整得大了,說不定進藏的路上,就會有著無數的警車在圍追堵截我們。還不如讓若雨帶上一個好貨,就是那種讓人看在眼裡拔不出來的,在小客棧露一下臉,勾勾指頭把李禮理勾走。
老炮說,「我不幹,要有那樣的貨,也不能給李禮理。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這貨也應該先緊著我們這些先來的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