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月圓之夜
第二十八章月圓之夜
十五之夜,一輪圓月當空,象徵著圓滿。
玄霄換上夜行服,臉上掛著笑。
「二哥,你真的一個人去?」
小六實在是不放心,他今日寒火雙絕發作,正是最危險的時候。他竟然要一個人夜闖將軍府,去找沈天嫿解毒。
他實在是不放心。
沈天嫿雖然特別,而且似乎針術了得,但這寒火雙絕顆不是一般的毒。連太醫院的群醫都束手無策,她一個閨閣小姐能解毒?
簡直是貽笑大方!
而且這二哥哪裡像是去解毒的?分明像是去私會的!
這笑容,這眉眼,這唇角……還有這身夜行衣,都是特地新做的!
早就聽說有人喜歡吃山珍海味,有人喜歡吃清粥小菜,還有人喜歡吃那奇臭無比的臭豆腐。沒想到他二哥,就是一個喜歡吃臭豆腐的。
這口味,實在是重的可以。
玄霄不以為意的應聲道:「恩。」
自然是一個人去,帶著小六去多不方便。
而且小六作為一個大財主的身份已經被那丫頭知道了,他要是跑去了,豈不是讓那丫頭多想?
她以為他是殺手。
他要是有一個這麼有錢的弟弟還去當殺手,那不是真的成為她口中喜歡殺人為樂的變態了?而且,那丫頭還說讓他多帶一件衣裳。
想必解毒的時候……
想想那畫面就很好……
自然是不能讓小六去當電燈泡的!
想到這裡,玄霄又摸出一件夜行服,特地找來包袱,背在背上。
小六看著玄霄堅定到完全沒有半分遲疑的樣子,而且竟然還特地帶了一身換洗的乾淨衣衫,這畫面……
小六實在是想象不下去了。
在想,就成限制級了。
最後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小心你的命,也要小心你的身啊!
玄霄揚了揚眉,他怎麼從前沒覺得這小六如此啰嗦呢。
……
夜,沉暗。
沈天嫿一早便準備好了葯桶和針具,就等著玄霄的到來。
只不過,她這個人,一閑下來就喜歡犯困。她趴在桌子上,看著晃晃悠悠的燭火慢慢的睡著了。
玄霄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的香甜。
眼睛輕閉,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輕擺動;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做什麼美夢。
看見這樣的場景,玄霄真的不忍心叫醒她。
這次來,沈天嫿身上的臭味好像不太一樣了。
最初那種味道是極其嚴重的,現在卻好像淡了些。或許不是味道淡了,只是他覺得她可愛,所以才感覺不到了吧。
不過,這個問題似乎根本不重要!
這丫頭,怎麼睡覺就睡在窗檯?
這夜涼風寒的。
他走進里卧,拿出一床細毛軟毯。
那隻黑貓正依偎在她的床邊,看見玄霄到來,滴溜溜的瞪著一雙眼睛。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又打了個哈欠繼續睡了。
這隻貓……
真的跟它的主人很像!
玄霄替她蓋上軟毯,手指無意間劃過她的脖頸。
她的脖子纖細,皮膚細膩光滑,當手指劃過之時,就好像手指在溫泉中輕輕點擊。原本是冰涼無比的觸感,卻讓玄霄覺得自己的指尖如同火燒。
他曾經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沒有慾望的人。
至成年之後,即便有無數的女子被推到了他的面前,他都從未動過心,也從未有過任何想法。
她們美艷,風情,更是極盡所能的展示著自己的美好,想要吸引他。
甚至於下藥。
但是他從未動過心。
他還以為自己就是一灘死水,早在母親被父親賜死之後,便再也對男女之情沒有了希冀。
可只是在遇見她以後,他似乎不是那麼冷清自持了。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他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想要靠近,那是一種本能的慾望,來源於最心底的渴望;不敢靠近,則來自於自己的理智,她是如此的簡單清澈,他怎麼忍心去傷害她,要求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是上次中了媚毒與她肌膚相親?
還是在那夜她要求她帶她離開?
或者是探知小六口中那個靈巧搞怪,又帶著幾分無賴的她?
又或者更早……
早在她猶如寒梅一般樹立在畫舫之上,獨自一人面對著眾人的譏誚。輕鬆翻盤,笑傲眾人的時候,這種感覺便已經存在了吧。
想到這裡,他微微俯下身子,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唇,觸及額頭,感受到一絲涼意。那涼涼的感覺,卻讓他感覺到胸口似乎有種火焰在燃燒。
就在這個時候,身體里的寒火雙絕發作了。
他艱難的往後摞了幾步。
她既然睡得如此香甜,還是讓她再睡一會吧。
這毒,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還忍得!
寒火雙絕,第一步便是寒。
徹骨的寒冷,猶如冰天雪地的席捲。那冷是綿延的,猶如一根根冰針,一針針刺入你身上的每一個骨頭,每一根血管,每一條經脈。
第二步,便是火。
那火,蔓延。灼燒你的皮膚,灼燒你的內臟,就連血液似乎都要被這如同三昧真火一般的火焰蒸發乾凈。
這兩種感覺,會不斷交替,不斷侵襲著你的每一根神經。
沈天嫿悠悠轉醒,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
難怪自己不感覺能,原來是這床細毛軟毯啊。只是,她什麼時候蓋上的呢?她怎麼不記得了!難道是香茗這丫頭來了。
香茗真是貼心。
還有那個玄霄,怎麼言而無信,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傻等!
太沒風度了。
難道,是他失約了?
他不敢帶她走?
不會,上次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沈天嫿伸了伸懶腰,幽幽起身,卻在扭頭的瞬間看見了已經是全身是汗的玄霄。
他牙關緊鎖,臉色蒼白,似乎十分痛苦。眉毛上,隱隱有霜,凌冽的冷氣從他的呼吸間益出。不用說,他現在正忍受著,寒的感受。
沈天嫿眉頭一皺。
原來他早就來了!
這細毛軟毯,一定也是他為她披上的!
這個白痴!
怎麼不叫她!另個自己忍受如此痛苦,也不叫醒她?
他怎麼白痴的讓人有幾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