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人腿
我立時覺得好生奇怪,由於四周是一片漆黑,再加上手電筒的光又不亮膛。。。朦朧之中好像鬼寶在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蹲在那裡,就好像是有個人蹲在那裡放茅一樣。說是奇怪,主要是因為鬼寶不知道什麼原因,屁股撅得老高,正蹲在角落裡。於是我便想走近些,好看看鬼寶究竟在做什麼。
那知我正欲走近時,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不早也不晚,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該死的手電筒卻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熄滅了。
難道是沒電了?我又用力地拍了拍手電筒,沒想到居然一閃,又亮起來了。我急忙把手電筒光又移向剛才鬼寶蹲的那處位置,但這一次,我卻驚奇地發現,就在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內,鬼寶竟然不見了!!我走到剛才鬼寶蹲著的那地方一看,只見地上有著一堆卵泡一樣的東西,黑糊糊的一大灘,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值得肯定的是,哪裡還有鬼寶的影子?
「鬼寶?」我對著四周大聲地叫道,但鬼寶卻再也沒有出現。
這按理說,鬼寶絕對不會無故失蹤的。就他那心性,充其量也就跟一五歲大的孩子差不多,是不太可能自行離去的。因為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感覺他似乎很是喜歡粘著我,或許是我把他從那女屍肚子里給「弄」出來的,亦或者有別的什麼原因,反正他就是寸步不離我左右地粘著我。而現如今卻突然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卻不知是何道理。不過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要是那鬼寶一直跟著我,說不定出去以後還賴著我回成都,那可就大發了。
我正想得起勁,卻突然從頭頂上傳來一陣生疼的感覺,好像被什麼硬物給砸到了。
只聽「邦!」地一聲,金屬磕響地面的聲音便從我腳邊傳了上來。我蹲下身一看,發現是一根棍子。撿起來一看,隨後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根「棍子」不是別的什麼東西,就是那支用來作火把的摺疊鏟鏟柄。在剛才那石台上的時候,因為我要下來,便隨手遞給了二胖。沒想他居然就這樣地給扔下來了,結果就是恰好砸中了我的腦袋。
我不禁有些火大,二胖那小子扔的時候也不在上面支會一聲。這幸好那支鏟柄是橫著下來的,我才能無恙,要是豎著下來的話,我估計這會兒這根棍子就插在頭頂上了。
我立即轉身向身後的崖壁上望去,因為這支摺疊鏟的鏟柄都被扔下來了,說明二胖也極有可能盪著那蛛絲朝著這底下來了。果然沒過多久,二胖就從我頭頂上方出現了。只見他一手拚命地死拽著蛛絲繩,身體卻控制不住地打轉,兩隻腳還在崖壁上不停的亂蹭才能穩住。就在我頭頂兩三米位置的時候,本來我還想扶著他點的,豈料他竟然整個人就從那上面給栽了下來……
當時的我,完全沒注意到這一出。以至於我發現后,二胖那大腚盤子就直接坐到了我身上。壓得我那個疼啊,感覺連骨架都給他壓散掉了,一口氣就差點沒提上來。
「靠!」我仰著頭就朝他罵了一句:「你他娘的坐人還上癮了?還不快起來?」
二胖這個時候才發現墊在他身下的我,急忙把他的尊臀移開,幸災樂禍地還模仿起了東北人:「不好意思啊,坐疼你了。我說老十你可真***夠爺門,純的!老子佩服死你了。不過,這是什麼地方啊?」說著便從我身上給移了開去。
我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只見四周黑漆漆地一片,我極力地想看清點什麼,卻發現睜著眼和閉著眼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因為這周圍根本沒有任何的光源,唯一的手電筒光又在二胖剛才那一壓下來時就已經熄滅了。人對黑暗有著最為原始的恐懼意識,霎時我的心就狂跳了起來,我甚至有些哆嗦地撫向地面,想找到那隻手電筒。
摸索了半晌,卻還是沒有碰觸到那久違的金屬質感,二胖也發現了事態的嚴重性,沒了說笑的興緻,和我一起在地面摸索著。
可找了大約有十幾分鐘,卻還是沒有找到。現在的我已是大汗淋漓,身上的衣衫都已經又一次地被汗水給浸濕透了。於是我懷疑是不是剛才混亂之中,那隻手電筒滾落到了別處,我擴大了搜索範圍,開始向四周摸索開去。
「老十!」離我身後幾米處的地方傳來了二胖的聲音:「找到了沒?」
我的手不停在地面摸索著,無邊的黑暗簡直令我抓狂,突然傳來二胖的聲音倒突然令我稍稍安心了些。而就在我正想回答他時,卻突然摸到了一樣令我毛骨悚然的東西!
那東西我摸起來硬邦邦的,但卻不是石頭一樣的觸感,因為它硬中還帶有一定的軟性。小時候和爺爺一起在村中做殮喪之事,為死者凈身入棺的時候倒是常會接觸到死人,所以我對死人,是有著絕對感知的。而那東西,冰冷冰冷的,是圓柱形的,雖然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了,但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
我一下子就把手給縮了回來,因為憑著我的感覺,我,我好像摸到了一條人腿!
我竭力抑制住內心的恐懼感,將手指放到了鼻前聞了一下。立馬就有一股極其濃烈的屍臭便從我的手指上傳了出來,那股味道熏得我差點就給吐出來了,直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說不出的噁心。
我將手在地面上蹭了蹭,企圖去掉手上的屍臭,可隨即遠遠地對著一聞,卻還是有種想吐的衝動。我發現不能再這樣盲目地往開里摸索了,鬼知道再這樣下去我還會摸到什麼噁心的玩意兒。我於是按照記憶中先前的路又給退了回去,在退的時候,我都是用爬的,因為我甚至又一次地感覺自己的腿軟了,使不上勁。
可就這樣往回沒爬了幾米,我的手卻觸碰到了一件金屬器具,我大喜之下拿起來一看,憑感覺不就是我的手電筒么?
我擰動了開關,可是手電筒卻沒能再次地亮起來,我搖了搖,只聽見哐當作響,估計是手電筒里的小燈泡已經給摔碎了。
大概爬回了我們從那崖壁上下來的地方后,我和二胖背靠背地坐在了一起,接觸到活人以後,感覺著從二胖那寬實的後背傳來的溫度后,整個人才稍稍感到安心了些。
「找到手電筒沒?」二胖問道,隔著背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呼吸急促的聲音。
「找到了,」我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不過都摔壞了,不信你看。」
我把手電筒遞給了他,他接過去鼓搗了一陣,卻問道:「這上面啷個這麼臭啊?難道掉牛屎堆里了?」
本來氣氛就夠悚然的了,二胖此時的說笑也顯得特別的發冷,我便瞞住了他沒把我剛才摸著死人腿的事說出來,而是轉移了話題:「這也沒個亮光,心裡老滲得慌,咱們把火點起來再說吧。」
二胖欣然同意,如法炮製地再一次用他那支短火獵槍來生火,只不過這一次二胖卻擺弄了很久都沒能夠成功。主要就是因為著地方伸手不見五指,全靠用雙手摸索,填個火藥都要費上半天的勁。二胖剃著個板寸頭,所以這一次我的頭髮可又遭了恙,被再次地削去了一大片,頭上開了兩個「天窗」,看來回村以後我這有志青年的形象就徹底毀了。
忙活了有多半個小時,黑暗之中才「騰」地燃出了火光,看見了對面二胖那一張充滿喜悅之情的臉。我急忙遞過一直被我拿在手中的簡易火把引燃了,望著手中熊熊燃燒的火炬,我敢說比那當那奧運火炬手都還激動。二胖更是詩性大發,忍不住都要朗誦上兩句:「啊!該死的黑暗已經過去,曙光的黎明已經到來,路在千方,我們快快地向前吧……」
「嗯?老十,」二胖突然停了下來,朝我背後左右地看了看,「你,你鬼寶寶呢?」
我從包中的掏出一蠟燭,然後將其放在二胖手中的火把上燃化了滴在上面,「鬼寶自我一下來就突然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二胖有些不信:「他不是最喜歡粘著你嗎?啷個就跑了哇?」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或許鬼寶就在我們周圍也不一定,我們先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再說吧。」
我站起身來,舉著火把向四周看了看。雖然火把燃燒得很旺,但畢竟不能和電筒相比,照射的範圍很是有限,只能看見在我們為中心三四米的地方。
而就在火光所能照到的邊緣地帶上,赫然能夠見到趴著一具詭異至極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