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章 穿越
容音暈暈呼呼地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停的下掉,卻又彷彿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嘆息,將她密密包圍。
「緣啊…...真是難解……」那空洞冷漠的聲音,在容音的耳旁響起,纏繞著她,密不透風地以各種途徑鑽進容音的腦海,震醒了昏迷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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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驚之下,容音坐起,發現自己在一片楓樹林中,火紅的顏色,灼傷了容音的眼。她慌亂地摸上自己,發現自己不是昏迷前那種透明的樣子,還是穿著自己的黑色襯衣、短裙和高跟鞋,可是……這到底是哪?雖然還是楓樹林,可是,卻不是橫木寺背後的墓地了……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那個聲音是誰?而且昏迷前,自己彷彿真的看見了自己在消失……而韻韻的墓碑發出的光……
「難道……」容音驚慌地站起,「自己竟然穿越了?不!不會的!」忽然想起自己平時最愛上的晉江網上的一段話,「難道說在晉江看霸王文看多了真的會穿!扯淡!」容音微微一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
容音抬頭,四處望望,準備尋條路下山,打問清楚再說。
脫了高跟鞋,容音扶著樹木,小心翼翼地走著。走了兩步,容音暗呼運氣不錯,竟然看到了一條盤山的土路。順著這條路應該就能下山了吧。容音暗暗舒了口氣:至少不會露宿野外了。
正準備兩步跨到正路上,卻聽到了一陣馬蹄聲。
容音忙收回自己已經跨出的腳,小心翼翼地藏在一棵楓樹后,準備觀察觀察再說。
未見人影,便聽得一個清朗如秋日長空的聲音道:「四哥,你這主意好,你看這歸雲山的紅葉竟然不輸香山!而且柳暗花明,曲徑通幽,別有韻味啊!」
「是啊!十三弟說得對!真是不枉多繞了這三十里路!」這聲音如同春日裡的微風,溫潤暖和,弄的人心裡癢酥酥的,卻又萬分舒服。
「我也是聽十四弟提過,倒不敢居功……」這聲音與前一個聲音形成的強烈反差讓容音一顫,剛剛還是春日氣息,轉眼就變成了冬日的凜冽寒風,讓人心驚膽顫,不敢放鬆。
「十四弟那個死猴子,才滿13歲,可北京城方圓三百里之內怕是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了!」又是那個秋日晴空。(此處純屬無風的情節需要,當時未成年皇子是不能隨意出宮遊玩的)
「呵呵呵……」接著便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了。不過容音相信,一定不會有那個冬日寒風的聲音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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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對這三個人充滿了好奇,不知是哪個大家族的孩子,至少都有十四個那麼多……
歪著頭悄悄打量,只見首先出現的是他們的腦袋……等等……這髮型!!!天啊自己運氣真有那麼好!清穿啊!晉江上都寫爛了的東西!怎樣的劇情都有了!這樣的話,在各種情況的穿越中,自己至少遇到了一個最熟悉的!至少幾件大事自己是一清二楚,該躲的時候還能躲開。
而根據穿清多是康熙年代,且必遇阿哥的定律,這個據己所知已經有14個孩子的家族該不會就是……
想到這,容音一激動,就想伸長了脖子去看,可人說運氣守恆,一天之內不會滑到兩次,倒霉的容音卻偏偏遇上了……
「啊!」容音滑下了山坡,她忙丟開高跟鞋,捂住臉,避免自己的臉在下滑過程中被樹枝划傷。
「誰?」
只聽一陣厲喝和馬被控停下的嘶聲,容音緩緩移開了擋住自己臉的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馬蹄下,而指著自己的……竟然是一、二、三、四、五、六……六把明晃晃的劍。
輕咳一聲,容音嘟囔道:「用不用這麼多把啊?難道真的是皇子?」
「你是誰?」剛剛聽過的那冰冷的聲音生生打斷了容音的不滿與猜測。
容音想抬頭看看,卻發現自己能看見的只有幾把長劍和馬巨大的鼻孔……
「那個……你能不能收回這些劍,然後讓我站起來說話……」容音試探著說。
「大膽!」容音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喝止住了。
「那就別想得到答案啦,大不了死唄!」容音兩眼一翻,乾脆將手墊在腦下,仰望著天空。
心中卻暗自盤算起來:根據晉江上看的穿越文,自己是一定不會才穿過來,還沒和某位或某幾位皇子發生纏綿悱惻的愛戀前就死翹翹的。再說,死了,會不會就和很多小說中的一樣,回去了呢?
「你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另一個嚴肅卻又難聽的聲音,惹得容音越來越喪失心中的忐忑情緒,犯上了倔,再次翻了個白眼,繼續看天空。
「你!」彷彿又有人想立功,搶在主子前說話。卻被一個溫潤的聲音打斷了:「四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就讓她起來回話吧!」
「撤劍!」那冷漠的聲音充滿威嚴。
容音等到劍完全撤開后,撐著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裙子上腿上和裙子上的土。卻聽得一陣不自然的輕咳。
容音好奇地抬頭,只見眼前幾人都皺了眉頭,目光游移。順著幾人閃爍的目光,容音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腿,原因出在這裡吧,可是剛剛自己躺了那麼久都沒說,只是因為剛剛那滿是泥?現在拍白了就不行了?
不過,他們這樣表現,弄得原本無所謂的容音也有些尷尬,畢竟自己可能還要在這呆很久(穿越定律,穿越容易,想回去難!),還是入鄉隨俗吧!
於是甜甜一笑:「你們有沒有多餘的衣服,借我可好?」
為首之人,應當就是那個聲音冷酷的四哥,只見他二十歲出頭,眉目深邃,五官如刀刻般利落,堅毅的薄唇顯示著他的薄情,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幽黑犀利,令人在此目光下,如受凌遲。此時,他眼底顏色更是一深,揮了揮手,便有人送上了一件質地普通的長袍。
容音接過,將袖子綁在腰間,這樣前面看來便見不著腿了。
「你沒有鞋子?」四哥左側那人說道。正是那個聲音清越的十三弟。
容音向他望去,不由暗自驚嘆,好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年,五官談不上極好,但是那種春風得志之情卻滿載臉上,使他尚未完全長開的臉竟吸引得人轉不開目光。此時的他,眼含揶揄地打量起容音的腳,唇邊斜斜掛著一絲笑意。
又是一陣輕咳使容音回神望向一直「咳個不停」的四哥右手之人,本是有些厭惡的眼神,卻在觸及他含笑的目光時微微一愣,好一個溫潤如玉之人,他眉梢眼角彷彿都攜帶了春的氣息,眼中所含的光芒,在容音觸及的瞬間,更彷彿清晰地看到了桃花的綻放,那唇角的笑意,使得花瓣飛舞,飄灑在一望無垠的碧空中。
這人……如果要是康熙朝的皇子的話,必是那個很多人筆下滿身圓月清輝的八阿哥了吧,可是他怎麼沒和老九老十在一起,而在眼前的「黃金搭檔」中當了電燈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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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安排到底是哪個沒有文化的作者設定的?她難道不知道他和老四是死對頭嗎?等等……天啊,自己不是在某個作者的文中,而是真的穿了啊!那女主不死定律對自己有沒有用啊!想到這……容音一陣眩暈,突然為自己的生命感到了危機……(無風在電腦面前笑得詭異……哈哈,小音啊!你放心,我是捨不得你那麼快死掉的,想你名字就想了我半天啊……)
摸著自己的脖子重重咽了口水,容音轉了轉眼睛打定主意再不能那麼大膽了,萬一他們就是那些阿哥,而他們又不像晉江那些文上寫的那樣「仁慈」,那自己豈不是……不知道在這個時空死了會不會見到韻韻?
微微抬頭,容音緩緩笑開,道:「我的鞋怕是落在剛剛滑下來的山坡上了,我去找下,幾位稍等……」還沒來得及走幾步,一把劍就封住了容音的去路。容音傻笑著轉頭,「不然這位大哥你去幫我拿也可以的!是黑色的鞋子……」
那人望向「四哥」,見他點頭,便上坡去找鞋子去了,留下容音乾笑著站在原地面對幾道殺人目光。
不一會,那人便提著容音才買的羚羊的黑色高跟鞋下來了,滿臉疑問好奇,卻恭敬地遞到了那「四哥」面前,道:「四爺!奴才找遍了有划痕的地方,只發現這個!」
四爺抬抬眼眸,那人便將那「古怪」的鞋子放在容音面前。
容音乾咳一聲,拍了拍腳下的土,蹬進了這雙6公分的漆皮高跟,大方地接受著幾人好奇的打量,頓時覺得自己又有了底氣。
「你叫什麼名字?」疑似八爺的人問道。
「容音,容貌的容,音律的音……」容音低頭站好,認真回答不敢有絲毫冒犯。
「倒是個好聽的名字,你為何會打扮奇怪出現在這裡?」八爺繼續問道。
「不知道!」容音一聳肩膀,坦白道。
「大膽!」某把劍的主人再次不識相地喝道。
容音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重重吐了口氣道:「我是真不知道!我還希望有人告訴我為什麼我一睜眼睛就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呢?」
「大膽!」
……
「大哥,你換句話說吧,這我是真不知道,無論我長了多小個膽,我也是不知道的啊!」容音都快哭了,這人真沒有新意。
「你看我手無寸鐵,就知道我不是山賊了,如果不信,還可以搜山,看我有沒有同夥……」容音低著頭,聲音越發微弱,「今天本來是我生日,可是沒想到……我怎麼就那麼倒霉呢?」容音發揮起自己一流的演技,開始努力擠眼淚,沒擠多久,倒真還聯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和好友顏韻的慘死,想到自己消失之後,再也無法見到親愛的父母,嗚嗚嗚就大哭起來,沒哭多久,又仰天長嘯道:「顏韻,我恨你!自己早死,違背我們的約定!來給你掃個墓還被弄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你出來給我說清楚!」
幾個騎在馬上的爺俱是一震,滿臉黑線,難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四爺……」這時候四爺馬前一個看起來是隨從頭子的人道,「這女人的確該不是山賊,因為在幾位爺上山前,奴才便派人快馬加鞭來搜山,沒有發現這座山上有任何山寨……」
「這樣啊……你們有沒有封山呢?」十三爺問道。
「因四爺嚴令,奴才們便沒有封山!」那頭子回答。
「那四哥,她可能只是個來游山的瘋婦,頂多衣服奇怪了些,瘋婦的行為都不可以以常態論之,弟弟我看她也真不像會武功的樣子,不如就這樣放過吧!」
容音在抽泣中聽清了十三爺的話,知道他在為自己求情,但是他說自己是瘋婦,這還是不能原諒,於是帶著淚的眼睛就狠狠地剜了十三一眼,逗得十三更是哈哈一笑,對著她眨了眨眼睛。
四爺盯著容音沉吟半晌,容音為了生機,強忍著壓力,假裝不知,繼續在那絮絮叨叨的——裝瘋,總不能辜負十三爺的好意啊……而且如果他是那個著名的十三阿哥的話,可是韻韻的最愛啊。想當初自己和韻韻看《夢回大清》時,她那個十三爺的忠實fans一天到晚在自己旁邊發花痴就算了,還妄想把自己這個中立派拉向她的陣營,真是……哎,韻韻,要是你不是死了,而是像晉江上寫的那樣出車禍穿到十三阿哥旁邊就好了。
半晌,只聽那冰冷的聲音道:「帶回京好好審問!」然後他便轉了馬頭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