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他的明明是她
溫婉蔓忽略掉他的眼神，自顧自地找了一張凳子坐下。
兩人一個站起一個坐下，隔開適當的距離，在外人看起來看不出任何不當。
「如果你敢對夢兒動什麼手腳，後果你知道的！」
打量溫婉蔓許久，林羽翼薄唇微微啟動，落下這句話周圍的空氣就冷了幾分。
溫婉蔓的眉毛微微皺了皺，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語生氣，反而笑了笑。
「你覺得我會把那晚的事情告訴她？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卑劣的人嗎？」溫婉蔓冷冰冰的話語落下，抬起頭對視他溢滿戾氣的雙眸。
「職場上的女強人溫婉蔓怎麼可能會吃一點兒的虧？我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反正如果你敢動夢兒一分一毫，我不會放過你！」
舉手投足間儘是與生俱來的強勢，氣場強大得驚人。
儘管兩人說話毫不客氣，但是表情依舊平靜，在別人看起來兩個人似乎只是在進行普通交談。
聽著林羽翼的話，溫婉蔓的眼底逐漸黯淡，他其實早就對她的人品妄下定論了吧。
「林總真是喜歡說笑，我小小的一名弱女子怎麼跟你斗呢？那夜我們的交集也不過是一夜放縱罷了！你不必那麼害怕，也不需要這麼快就用語言攻擊威脅我！」
溫婉蔓站了起來，紅唇勾了勾，言語中儘是諷刺。
「最好一切如你所說，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看到周雨夢試好衣服出來了，林羽翼邁開大步向她走了過去，並在她的臉頰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眼睛有些刺痛，呼吸有那麼一刻幾乎要停止了。溫婉蔓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決定把孩子拿掉。
他在親吻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根本不會想到——她的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
「孔霜語小姐的婚紗已經取來了，請您在這裡簽字確認。」
就在這時，店員走過來說話了，也及時地轉移了溫婉蔓的注意力。
「好的。」溫婉蔓語氣平平地點頭，眼神中那抹不易捉摸的受傷已然不見。
眼神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周雨夢，她拿著婚紗離開了婚紗店。
只是跟來時的腳步對比，她現在的腳步沉重了許多。
她剛剛的確是騙了林羽翼，因為在蘇暖說出那些話之後，她和她不會只有今日這一次的見面。
還有好多事情她沒有弄清楚的。
七年前救了林羽翼的——
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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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
「在青春期是不是試過大量失血？」
醫生扶了扶眼鏡，細細地看著坐在面前的溫婉蔓。
溫婉蔓遲疑地點點頭。
七年前她救林羽翼的時候，把太多的血喂到了他的嘴裡。最後雖然被送去醫院緊急輸血，可是卻落下了貧血的病根。血紅蛋白缺失，所以平時也比較注意。可到底是病根，還是比較難根治。
「這位小姐，你的體質不適合做人流，如果非要做的話，以後受孕可能會很困難。」
溫婉蔓猛然抬頭。
以後受孕困難？
意思是她流掉這個孩子之後，很難再懷上其他的孩子了嗎？
她的眼底變得黯淡無神。
一旁的寧靜見溫婉蔓這樣，忍不住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服，算是安慰她。
「醫生，不好意思，我讓她再考慮一下啊。」
「好。」醫生再次推了推眼鏡，「反正我個人建議，還是不要做流產手術。」
寧靜點點頭，拉著恍若無神的溫婉蔓出了病房。
醫院走廊上。
「婉蔓，告訴我，孩子到底是誰的？」
寧靜有些失態地大聲質問道。她的確是很失態，以前的她對什麼事都是淡然的。這世上能讓她失態的，也就只有溫婉蔓和孔霜語了。
之前在電話那頭她就已經很吃驚了，如果不是剛剛在醫生面前，她或許早就質問溫婉蔓了。
見溫婉蔓不說話，她又提高聲音問：「是不是誰強迫你，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告訴我！我去報警！」
語氣有些急，她是真的很擔心她。但是言辭還是很小心的，因為她知道，雖然溫婉蔓外表幹練，但是內心卻比誰都更小女人。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刺激到她了。
反倒是溫婉蔓，看著寧靜小心翼翼的樣子，反而笑了。
「阿靜，只是一個意外而已，你不用擔心我。」
溫婉蔓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內心好像沒什麼起伏。
「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寧靜才不會被她說的話輕易糊弄過去。她一直有意要避開這個話題，分明是有事情瞞著她。她非要弄清楚不可！
「林羽翼。」
好半天，溫婉蔓輕聲吐出這三個字，臉色依舊平靜。
寧靜的臉色變了，瞠目結舌地看著溫婉蔓。
「只是一個意外罷了，一開始我不想讓孩子影響我，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的。但是現在孩子沒辦法拿掉了。」
溫婉蔓緩緩地合上了眸子……
「如果你不是需要我介紹人流醫生，如果我不開口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和阿語？你根本就不打算了對不對？」
語氣變得殷切了起來，她真是討厭死溫婉蔓什麼事都不說的感覺了。
反而是溫婉蔓賠笑著，因為她知道寧靜是真的擔心她。
世界上對她好的人不多，在對她好的人面前，她願意放低姿態。
「七年前你為了那個林羽翼差點把命都搭上了，可人家心領了么？人家或許連你這個人都不知道！你倒好，現在連孩子都懷上——」
「夠了！」
溫婉蔓打斷她的話，嘴角的笑容也漸漸凝固。寧靜直接了當的指責，揭開了她心底最大的一道傷疤。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剛才的爭吵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
「對不起……」
最後還是寧靜率先開口，因為她知道她揭開了婉蔓心底的傷疤。她知道她會有多難受，可是說話卻沒有注意分寸。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我會沒事的……」
語氣弱了好幾分，溫婉蔓看起來像是很疲倦很疲倦了。
「那你打算告訴他嗎？」寧靜看著她。
「我是女人，不管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要自私一次。」
溫婉蔓一邊開口，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小腹，意思不言而喻。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可是你要答應我，現在先把身體調理好。」寧靜把手搭在溫婉蔓的手上，在觸碰到的那一刻，才發現她手指冰冷。
她的苦，作為她的朋友，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好。」溫婉蔓莞爾一笑，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