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以命換命
「清漾可知鳳求凰？」
沐雅婷見王清漾沉思不定，知她顧忌琴曲音律不能周全，難以配合兩位美人的表演，緊走幾步湊到她耳邊低聲輕語。
「你說的可是？市井間流行的那首曲子？」
王清漾美眸瞪得溜圓，難以置信的看著沐雅婷。
鳳求凰是流行於花樓歌姬的曲子，因曲調婉轉幽怨，隱含著男女傾訴愛～慕的相思之情，故而被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們嗤之以鼻，被溢為低～俗香～艷之曲。
此時此刻，從一向自喻為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口中說出來，給王清漾帶來的震驚不亞於方才王太后的懿旨。
「正是此曲，也只有這首鳳求凰，才能讓楊秋芳和林婉清的表演合二為一，配合的天衣無縫！」
沐雅婷美眸華光湧現，言之鑿鑿的說道，誘人的紅唇邊溢滿迷人的笑容。
「恐怕她二人未必同意！」
王清漾沒有被沐雅婷的三言兩語輕易說動，依然顧慮重重。
在如此隆重的場合演繹彈奏鳳求凰，不僅要冒著名聲被毀的風險，還要顧忌攝政王的感受，若是被心上人誤認為言行放～盪，多年來的努力豈不白費。
「沒問過怎知她二人不同意？」沐雅婷不想放棄心中所求，竭力勸道。
能在攝政王面前展現才藝的機會少的可憐，今日放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好吧，我派人去請林婉清！」
王清漾的想法與沐雅婷相似，期盼多年，終於有機會能在天下無雙的絕琴公子面前展現琴藝，博得他的讚賞和傾慕，怎能輕易錯過。
「翠茗，你去請楊小姐，就說我和王小姐在這裡恭候她！」沐雅婷憑著絕佳的口才說動王清漾心裡得意，眉飛色舞的轉過身來，低聲吩咐貼身丫鬟。
「是，奴婢這就去！」
翠茗方才說錯了話正忐忑不安，見小姐沒有繼續責怪她的意思心中一喜，連聲答應，轉身領命而去。
「留香，你去請林小姐，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王清漾深吸口氣做出決定，也扭頭吩咐自己的隨身丫鬟。
「是，小姐！」
丫鬟溫婉的垂頭應道，輕盈的轉身，優雅的緩步而去，腰間別著鈴鐺叮鈴鈴的響，清脆動聽。
王清漾孤芳自賞，連身邊的丫鬟也如此做作！
沐雅婷眼角餘光漂著白衣飄飄的丫鬟走遠，莫名的悶氣湧上心頭，不由得撇撇嘴角，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清漾飄飄然站在原地，美眸流轉間把沐雅婷的神情變化全都看進眼底，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掛在嘴角，透著譏諷的意味。
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丫鬟，就憑沐雅婷身邊的那個翠茗，也能知曉她的主子平日里是個什麼德行。
溫文爾雅，嫻雅端莊，高貴聖潔！
不過是虛偽的表象罷了！
盛名享譽京都城的兩位大美人各懷心事，互相看不順眼，一時間再無話題，各自陷入思緒沉默不語。
沒過多久，兀自被同台獻藝困擾的楊秋芳和林婉晴先後來到近前，聽完沐雅婷所述，同時深吸了口氣。
「鳳求凰？」
「雅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我何等身份，怎可在宮宴上演奏如此低～俗之曲？」
「萬萬不可！」
「低～俗?」
沐雅婷秀眉輕挑，半眯著美眸斜眼冷對林婉晴，譏諷的說道：「林大小姐最擅長的飛天舞曲調婉轉綿長，與那鳳求凰似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哼！」
林婉晴被人當面打臉俏臉暗沉，想要反駁又無話可說，一口悶氣憋在心裡，氣的她柳眉倒豎，轉身就要摔袖離開。
「林妹妹留步！」
楊秋芳見兩人見面就鬥嘴頗感無奈，右手拉住林婉晴的衣袖，脆聲勸道：「清漾也在這兒，不如聽聽她的想法。」
「也罷，就看在你的和清漾的面子上，多待一會兒。」林婉晴銀牙緊咬轉回身來，沉著臉不情不願的看向王清漾。
「我對這首曲子不熟，能不能彈好還得另說！」
王清漾清澈的眼角邊染著淡淡的疏離，清脆動聽的話語清冷又縹緲，頗有種被逼無奈，趕鴨子上陣的感覺。
裝模作樣！
把自己撇的真乾淨！
林婉晴看著王清漾不屑一顧的神情，俏臉氣的發白，斜眼看著楊秋芳，憤憤然說道：「聽見沒，咱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清漾，你這是何意？」
楊秋芳性格豪爽，平日里不屑於人爭執，這會兒也冒出了心頭火。
把人叫來的是你，不能彈奏的也是你，耍著人玩呢？
「我只是聽說過這首曲子，從沒練過，依著曲譜彈奏，僅能發揮平日里的三分水準！」
王清漾依然面不改色，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無視林婉晴橫眉冷對的俏臉。
「即使如此，不合作也罷！」
林婉晴數次看人冷臉已然不耐煩，再不理會楊秋芳的勸阻，憤然摔袖而去。
京都城四大美人從小都是掌上明珠，何曾受過窩囊氣，互為情敵，互相看不順眼的四人強擰在一起，也合作不順利。
四去其一，剩下的三大美人大眼瞪小眼，各懷心事，全都沉默不語。
「我和你們合作，」
靜默半響，楊秋芳仰頭，神采飛揚的說道：「清漾彈你最拿手的曲子就行，什麼曲子我都能跟上。」
「咱們少一個人，三個人合作恐怕禮樂官那兒過不去。」沐雅婷輕蹙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再拉個人來吧！」
楊秋芳不以為然，大大咧咧的說道：「那麼多人，隨便找個人還不容易。」
「她們？」
沐雅婷左右環視半圈，甚是不屑的說道：「一群庸～脂俗～粉，也配跟我同台獻藝！」
「那你說該怎麼辦？」楊秋芳抬眸望天，暗自翻了個白眼。
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火燒眉毛，還計較這個！
「你們聊，我去尋曲譜！」
一直靜默不語的王清漾忽然開口說道，優雅的轉身，纖細的倩影朝著後台琴師聚集的方向走去。
「清漾，你這是何意？」
楊秋芳不明所以，緊走幾步追上她，輕挑秀眉詫異的詢問。
「我去尋鳳求凰的曲譜，想必山莊內的琴師們會有!」王清漾在丫鬟的簇擁下飄飄然往前走，邊走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