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他要娶妻,她要嫁人!

第146章他要娶妻,她要嫁人!

很快,傅將軍在早朝上以辭官為協,逼的褚均離不得不娶傅三姑娘之事便在整個京都傳開。

這個消息如響雷在平靜的夜空突然炸響,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安慶公主雲湞住在皇宮,每次早朝,她都早早起身,來到前殿,便是想要看看褚均離那謫仙之姿,是以,她比起其他女子,最先得到這個消息。

她聽宮娥們說起這件事情,差點震驚的咬了自己的舌頭,憤怒道:「你胡說,相爺怎麼會答應娶傅常歡?傅錦素便罷了,傅常歡不過一介庶女,她……她怎麼配得上相爺?」

宮娥們都知道雲湞喜歡褚均離,不過當年褚均離狀元及第之時,雲湞才十一歲,齊盛帝便是想要將這位才華橫溢的狀元公招為駙馬,那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不過等雲湞長大了,褚均離又羽翼漸豐,齊盛帝自然再無法左右褚均離。

宮娥們都嚇的不敢言語,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雲湞氣的手都在抖:「本宮不信,相爺天人之姿,憑什麼娶要娶傅常歡?不,本宮要親自瞧瞧,不然,本宮絕對不信!」

雲湞帶著一匹丫鬟腳步匆匆的往朝和殿趕。

可是,她不過是一個公主,便是深得齊盛帝喜歡,那也沒有進入朝和殿的資格,被一群侍衛攔在殿外的天階之下,連朝和殿的飛檐都看不見。

雲湞大怒:「放肆,你可知道本宮是誰?都不長眼睛么?」

「公主恕罪,御前重地,還請公主止步!」侍衛們面不改色,並不為雲湞的身份所動。

雲湞並沒有氣糊塗,也不知道裡面是的情況如何,難道,父皇真的要將傅常歡許配給褚相么?

雲湞急的雙眼通紅。

本以為,她最大的敵人是顏婧淑,卻不想,褚相根本就不將顏婧淑放在眼裡,他冷傲疏狂,如冰晶雪蓮般高潔,怎麼能娶一個卑賤的庶女?

募得,她看見一個玄色身影從天階匆匆而下,腳步匆匆,不過眨眼,便走遠,雲湞自然一喜,推開御前侍衛,朝那人奔了過去。

「站住!」

封玦從來不覺得有人會以這種口吻讓她站住,是以,根本就沒有在意。

她心裡突然空的很,空到好像失去了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然而,她想不出來,今世,竟然會有她如此在意的東西。

可是,最可怕的是,她連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心裡微涼,夏日炎炎,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卻一點溫度都沒有,讓她全身發涼。

「本宮叫你,你聽不見么?」袖子突然被扯住,封玦沒有留意,步伐一快,撕拉一聲,寬大的衣袖竟是被撕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從袖口蔓延都肩膀,一條纖細白嫩的胳膊頓時暴露在陽光之下,封玦大怒,根本來不及看身後的人是誰,揮手便是一巴掌:「放肆!」

「啊……」雲湞被封玦一巴掌扇倒在地,小臉瞬間便高高腫起,身後跟來的丫鬟們都嚇壞了,忙去攙扶:「公主,公主您沒事吧?」

封玦捂著胳膊便後退幾步,可是,那袖子有一半都在雲湞手裡,剩下的一半衣袖根本就遮不住自己的胳膊。

她是女子,哪裡受得了自己如此衣不蔽體的站在人前?又是羞憤又是難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雲湞,只覺怒火中燒!

可是,她整條右胳膊都在外面,根本不願在這裡多留片刻,轉身便走!

雲湞哪裡受得了這個氣?被丫鬟扶著起身,憤怒道:「封玦,你大膽,竟敢打本公主!」

雲湞是後宮女子,自然不懂齊盛帝是如何縱容封玦的,也不能理解封玦狂妄孤傲究竟是何種程度,女子和男子本就接觸不多,她又不經常出宮,被一干奴僕伺候著,便養成了一副為我世尊的性子,齊盛帝寵她,她更是目中無人,除了齊盛帝,後宮無人能管束她。

可是,寵一個公主何其簡單,穿金戴銀的養著,要什麼給什麼就是,所以,雲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

她見封玦不理她,大怒,對著封玦的背影道:「封玦,你不過是一個沒爹沒娘的落魄世子,憑什麼在本公主面前放肆?你難道不知,你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父皇施捨的,你當真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封王世子么?」

封玦聽此,腳步募得一頓,轉身,一雙清幽乾淨的水眸寒冷如冰,如冰晶碎雪般散發這絲絲縷縷的寒意,仿若看死人一般看著雲湞。

雲湞被封玦的眼神嚇了一跳,腳步募得頓住,可是轉而又是大怒:「你還敢瞪本宮?便是封王在,你見到本宮都不得不行禮,你竟然還敢瞪本宮?如此不懂規矩,不懂尊卑,怎麼不和你那個貪生怕死的父王一起自戕死了,竟是苟且活到現在,假我雲家之勢,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

封玦根本不將雲湞這個公主放在眼裡,只是一字一頓道:「剛剛說的話,你可敢再說一次?」

封玦的話沒有一點溫度,冷到讓雲湞覺得有些可怕,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和她一般大的少年嗜血如修羅。

可是,她不信封玦真的敢對她做什麼,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道:「說就說,難道本宮還怕你?你,封玦,如此不懂規矩,怎麼不和你那個貪生怕死的父王……啊……」

雲湞還沒有說完,突然眼前碧光一閃,只覺寒光乍現,一股強大的勁氣直逼她的門面,不過眨眼,那勁氣竟然將她拍飛,重重的砸在身後的台階之上!

一口鮮血嘔出,雲湞兩眼一翻,疼的差點暈過去。

「啊呀,公主!」

「封世子殺人啦,不得了啦……」

雲湞身邊的丫鬟無不驚恐,失聲尖叫。

一旁目睹整件事情經過的侍衛不由心驚,這可如何是好,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招惹了最得皇上寵愛的封世子,封世子打傷了雲湞公主……

不過,封世子容貌俊美艷麗,之前不覺得,如今和雲湞公主站在一起,只覺得將這雲湞公主襯得根本難以入眼了。

還有,封世子的肌膚可真白,真是細膩,那纖細柔美的手臂在陽光之下仿若閃動著白澤光芒一般,當真是好看的緊。

侍衛們一時不知道如何處理,倒是正好,趕上朝和殿下朝,百官退朝,正好看見這一幕。

不少大臣都不由面色一變,紛紛趕來,將兩個人隔開,生怕封世子眼睛一紅,將安慶公主給廢了。

不過,這安慶公主膽子也忒大了一點,什麼話都敢說呀,這話若是傳出去,指不定百姓該如何議論雲家?

一個年邁的內閣學士對封玦道:「世子息怒,手下留情呀,傷了公主,齊盛帝面子上不好看,於世子的名聲也不好!」

這位老人算是說的真心話,若是寵封玦寵到連自己的女兒被傷了都無動於衷,那就是縱容了。

世人也會議論齊盛帝的教育方式,這麼多雙眼睛瞧著,齊盛帝都不得不處罰封玦。

畢竟,雲湞的話再難聽,那也是個女兒家,女兒家的話當不得真,罪不至此!

再者,就如同雲湞說的一般,封玦好歹是在齊盛帝身邊長大的,怎麼說也有養育之恩,若是封玦這點恩情都不顧及,重傷雲湞,那也太白眼狼了!

顏盛站在人群之中,見封玦連雲湞都會出手打傷,他不禁蹙眉,然後搖了搖頭。

封玦便是一頭沒有心的野獸,是一隻瘋狗,見誰咬誰!

他,遲早要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褚均離從朝和殿的雲階上下來,哪裡都沒有注意,倒是先看見封玦想藏卻藏不住的胳膊,眼睛紅彤彤的,在人前這模樣實在可憐。

褚均離蹙了蹙眉頭,只覺得那條雪白細緻的胳膊暴露在人前實在是刺眼,他走到封玦從人群後面走到封玦身邊,將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在了封玦身上。

封玦瞪著在地上掙扎的雲湞,眸中滿是怒火:「不知羞恥的東西,本世子打殺了她,也是她自找的!」

話還沒說完,突然,肩上一暖,她轉身一看卻見是褚均離,她驚得後退了兩步。

「先回去更衣。」話落,褚均離看了一眼雲湞,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衣裳上還有褚均離的溫度,封玦只覺得那溫度如烈火一般燒的她肌膚滾燙,那滾燙的溫度從她肌膚蔓延至心尖,沉重到讓她難以承受。

一把扯下褚均離的衣裳,轉身,丟下眾人,逃也般的離開。

封玦覺得害怕,剛剛在看到褚均離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明白為何自己在得知褚均離答應娶傅常歡的時候,她會那般失落,會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東西一般。

原來,她……她竟是喜歡上了褚均離么?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封玦覺得自己很可笑,在有前世的經歷之後,她竟然還這般輕易動心么?

不,這種感覺和前世不一樣。

她並不愛雲琰,從來都沒有愛過,她不過是決心想要和他踏踏實實過一輩子罷了,封玦不敢想象,她並沒有愛上雲琰,卻在得知雲衍的欺騙之後,都會痛徹心扉,那麼,若是真的動了心,以她的身份,會是何種情況。

她……能愛么?

配擁有愛么?

連家都沒有的人,哪裡有資格去愛呢?

這樣也好,他要娶妻了,要娶她名義上的姐姐,她也好絕了這份心思!

封玦出了皇宮,來到封王府面前,突然有些陌生,雲湞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她不禁諷刺的勾起唇角。

寄人籬下?

沒爹沒娘?

雲湞,這些,本世子會讓你嘗嘗的!

……

褚均離看著被封玦仍在地上的衣袍,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封玦的反應太過明顯,褚均離便是再遲鈍,也看的出來,封玦對他有些心思。

不然,也不會因為得知他要娶妻后,會如此反應。

被一個斷袖喜歡上,褚均離並不覺得是多麼慶幸的事情,可是,封玦對他不正當的心思卻讓他一點都不排斥。

但是,便是如此,又如何呢?

看著被扔在地上的衣袍,褚均離彎腰撿起,便是他們是一路人,那也不能滿足了那少年的心思,當真和蕭傾九那般,和他一起胡鬧!

褚均離見宮娥手忙腳亂的將雲湞扶回去,他眉頭皺了皺,轉身離開了人群。

馬車之上,褚均離閉眸養神,車外的墨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問褚均離,可是,褚均離隻字不提,他急的抓耳撓腮也沒有用。

連路,褚均離馬車路過的地方無不是少女們悲痛遙望的身影,等到了相府,墨硯終是沒有忍住,扔了馬車便追了過去。

「相爺,你……你當真要娶傅家那個三姑娘?憑什麼?」

相爺是什麼人?便是娶,那也只有京都第一姝才能配的上相爺才是,那個傅家的三姑娘是誰?長什麼模樣?聽說性子軟糯到根本不敢大聲說話,這……這都叫什麼事呀?

「傅康冀究竟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插手相爺親事?便是要給相爺說親,也該是嫡女才是,一個庶女,他分明是看低相爺,相爺便這麼答應了?」

褚均離腳步一頓,看了一眼墨硯,然後悠悠的開口:「女人,不都一樣么?嫡女,庶女,有何分別?多一個人吃飯罷了,相府養不起一個女人?」

「額……」哪能一樣呢?不過,於相爺現如今的身份,確實娶誰都一樣,娶了妻,安了家,也絕了不少人的心思。

再說,傅家那個三姑娘懦弱怕事,倒是正好!

不會不守本分,做些找死的事情!

……

轉眼傅府就有三個姑娘要出嫁,傅府一片喜慶,下人們忙前忙后,為了三位姑娘出嫁準備著。

傅錦素知道自己要嫁給雲華那個紈絝,鬧了好大一通脾氣,砸了屋中不少古玩珍寶,抱著冷秋霜哭的雙眸通紅,雲琰前腳離開京都,後腳她便被自己的父親嫁給雲華,傅錦素哪裡不氣?

一想到雲華那個紈絝,她還不如去死了。

冷秋霜自己也氣的差點病倒,有點怨恨傅康冀對她不公,她唯一的嫡女本該是皇后命,卻要嫁給一個紈絝。

甚是,一個庶出的傅常歡都嫁的比她的錦素好上百倍。

雖然雲華世子是皇族,身份尊貴,可是終究註定只能榮華富貴的活一輩子,不可入朝,不能建功立業,根本毫無前程!

相比褚均離,雖然是鄉野小虎出生,卻才華橫溢,官拜丞相,權傾朝野,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偏偏,竟然便宜了那個庶出的丫頭。

冷秋霜沒有忍住,跑到傅康冀的書房理論,傅康冀在書房外面的空院練劍,冷秋霜一來,看見傅康冀的身影便忍不住哭道:「將軍!」

傅康冀的劍尖募得停留在冷秋霜的眉心,嚇了冷秋霜一跳,傅康冀收了劍,淡淡的道:「若是為了丫頭們的婚事而來,那麼,你便不必開口了!」

說完,轉身舉步離開。

冷秋霜心頭一寒,卻一點都沒放棄,快步跟過去,擋在傅康冀的面前:「將軍,錦素是您唯一的嫡女,你何以要這麼待她?自從我們大婚後,您有几几日留在京都?你留妾身一人,難道就沒有想過這麼多年妾身是如何過來的?若不是孩子們陪伴,將軍覺得,妾身活著有什麼意思?」

傅康冀眉頭微擰,冷漠道:「你想說什麼?」

冷秋霜握了握拳頭,哭道:「你不看重女兒,可是妾身卻捨不得朝夕相處的女兒所託非人!」

「所託非人?」傅康冀冷嗤一聲,諷刺道:「以雲世子的身份,如何配不上你的女兒?若是你覺得,以你女兒可以走到令天下人拜服的地位,那麼,本將勸你還是醒一醒,認清自己!以錦素的性子,便只有雲華能與之周旋一二,你且好好想想吧!」

冷秋霜臉色一白,幾乎難以相信,看著傅康冀遠去的身影,她心頭一縮,幾分寒意和后怕從心尖蔓延。

錦素被她寵壞了,學不會隱忍,學不會服軟,自尊自傲,眼裡容不得沙子,真的適合深宮高牆么?

花家少主和傅家四姑娘的婚事要早一些,就在月末,時間極為倉促,是以,傅家準備嫁妝都是以四姑娘為先。

很快,便是花家納徵之禮,兩百多抬用紅綢打著大紅花的紅木箱子佔滿了兩條街,裡面的珍寶古玩,綾羅綢緞,珠釵首飾,琳琅滿目,極為豐厚,周圍百姓無不羨慕驚嘆,不愧是京都首富,這樣的彩禮,算是京都第一了。

花靳落穿著一身絳紅色金絲織錦禮服,頭戴鑲紅寶石金玉冠,腳蹬錦面綢鍛朝靴,褪下一身素袍,難得喜慶紅艷,襯得那清絕的容貌美極。

酒樓之中,封玦臨窗而望,玉指握著玉笛,心情極為複雜。

納徵禮一過,便算塵埃落定,不會再有其他差錯。

東宮的人若是再今日沒有動靜,那麼,便再無機會。

別人娶進門的妻子,哪裡有強搶去了的道理?

她突然笑了,褚均離要娶妻了,她也要嫁人了,她卻在這個時候,發現她心中滿滿都是他……當真可笑!

眼見傅家的府邸就在前面兩條街后,卻不想,一個全身是血的黑衣人闖入了納徵隊伍,百名身穿紅色吉服的人被盡數衝散,一抬一抬的聘禮掉在地上,有些古玩珍寶當場摔碎,而那黑衣人瞬間消失在了人群。

周圍人驚的紛紛後退,花靳落面色一變,立即勒馬返回:「出了何事?」

下人還來不及稟報,一批官兵便已經趕來,為首的人根本不看花靳落一眼,抬手一揮:「將這群人全部拿下,東西全部抬走!」

「是!」一群官兵領命,連忙去抓人。

花靳落面色一沉,翻身下馬,阻止道:「誰敢!」

然後看向那為首之人:「天子腳下,為官者不分青紅皂白,便隨意抓人,還有王法么?」

那人唇角一勾,朝花靳落微微作揖道:「花少主大喜,不過,不巧的很,剛剛刑部有一要犯出逃,本官追到這裡便毫無蹤跡,本官懷疑那要犯狡猾,混進了花少主的禮隊里,花少主不會不以大局為重,不讓本官一一盤查審問吧?」

然後一笑,吩咐道:「一個都不要放過,全部抓進刑部盤查,現場所有的禮箱都可能有線索,全部搬走。」

花靳落拳頭一握,哪裡不知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向來清素淡雅的他,竟也燃起怒火,可是,刑部執案,哪裡是他們這些百姓可以阻撓的?而且事關朝廷要犯,便是朝廷重臣遇到此事,那也無能為力。

一時之間,花靳落也極為無力,甚至有些痛恨自己商人的身份,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若是不聽從爺爺安排,繼承家業,而是去考取功名,入仕為官,興許這個時候,他便不會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眼前浮現出那個熟悉的身影,如星光璀璨的雙眸閃著動人光彩,好像會說話一般。

花靳落握了握拳,不過是彩禮被劫,哪裡值得他這般自怨自艾?

寧寧信他,他總不能讓她失望才是。

禮隊百餘人全部抓走,幾百箱的彩禮也盡數抬走,剛剛還喜慶熱鬧的場面突然變得空曠起來,獨留花靳落一人一馬站在街道之中。

周圍百姓無不心生憐憫和同情,這花少主也太可憐了,好端端的親事竟然就這麼攪黃了!

也是那個丑姑娘配不上花少主這樣好的人,他們註定無緣罷了!

不過,便是那個丑姑娘配不上花靳落,這好端端的納徵之禮被毀,也多不吉利。

也不知花少主此刻如何!

周圍人看去,卻見花靳落神色平靜並無半點異常,好像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有對他有一點影響一般,卻見他翻身上馬,疾馳離去。

封玦早就料到花靳落納徵會受阻礙,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

刑部?她倒想看看,刑部的人在搞什麼鬼!

拿著玉笛,飛身上了屋頂,在屋頂幾個飛躍,便追上了那些人,果然見他們將花靳落的禮隊全部關押,彩禮也放在刑部大廳。

封玦從屋頂往下看,卻見雲衍在一抬一抬的禮箱邊走過,然後嘖嘖稱讚:「花靳落當真是出手大方,就這彩禮,都能比得上本宮的私庫了!」

傅承夜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抿著茶水,儼然一副主子的模樣:「你又讓寧寧成為了一樁笑話。」

好不容易那個丑姑娘還會有人娶,沒想到,聘禮都被人搶了,當真是孤煞之星,註定孤煞無伴。

雲衍腳步一頓,手裡拿了一幅仕女圖,眉心微動,然後展顏一笑,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拍了拍手,道:「這大喜的日子,說這麼喪氣話做什麼,以寧寧的性子,豈會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你很懂她?」怕是什麼都不懂吧!

雲衍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抬紅木箱之上,望著這滿堂紅,搖了搖頭:「母后已經向父皇請旨,要為本宮選妃,日子就在寧寧與花靳落大婚之日,她卻對孤煞之星之事隻字不提,你難道不知母后在做什麼打算?」

傅承夜放下茶杯,悠悠開口:「皇上乃天子,他寧願相信太子會得真龍庇佑,也不願承認所謂的孤煞傳言,所以,若是皇后若是提出孤煞之說,自然會受皇上斥責。說她婦人之見,無知可笑。」

「是呀,若是父皇說了這樣的話,那個丑姑娘,本宮還能娶么?本宮那二弟豈不是要失望了?」

他的計劃豈不是前功盡棄?

屋頂上的封玦聽此,不由生疑。

她一直以為孤煞之星是雲琰的計謀,他想逼太子娶了醜女之後失了儲君之名,卻沒想到此次出手阻礙花家下聘的是雲衍。

難道雲衍並非懦弱無勢?

或者,他是想將計就計?

可是,不管雲衍在謀划什麼,封玦都不會讓傅寧成為他的棋子!

傅家的任何人,都不會進宮,與這些爭名奪利的皇族有什麼關係!

封玦悄然離去,來到城中楓葉林,拿出玉笛,橫在唇邊吹了幾個極為低沉的音節,沒過一會兒,三五個黑衣人閃身落下。

「世子!」

封玦一手負后,眸光微涼,問道:「雲琰現在到了哪裡?」

其中一人答道:「已經過了豐縣,再過兩日,便能到淮州了!」

「今晚,本世子要聽到雲琰丟失三十萬賑災銀兩的消息,最好是鬧的全京人盡皆知。」

封玦的話不容忍置疑,黑衣人立即領命:「是!」

如傅承夜所言,自從花家的聘禮被刑部抬走之後,不過半日,便傳遍了京都大街小巷,京都人無比津津樂道,談笑這位傅家醜女是如何不幸。

不過,同情憐憫沒有多少,多的是幸災樂禍。

傅家人面面相覷,下人們尷尬無比,根本不知道這親事還能不能成,成親事項還要不要準備。

傅錦素本就因為自己婚事不順,在閨房哭鬧了好些日子,如今乍然聽到傅寧納徵之禮都毀了,竟是有些嘲弄的笑了出來:「我還想著傅寧那醜八怪是踩了什麼狗屎運,嫁給花府那般的人家,如今看來,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老天都不會遂她心愿。也是,醜人多作妖,哪裡就能讓她得償所願?」

伺候的丫鬟們聽著便也只是聽著,根本不敢多說什麼。

她們好想說,最近傅家的幾個姑娘親事連連出事,先前是大姑娘,後來又是二姑娘被將軍許給了她不愛的男人,現在又是四姑娘。

最好命的要數三姑娘了吧,能嫁給相爺那樣的人!

傅佳慧聽到花家下聘出了事,拿著綉繃子的手抖了一下,然後淡淡的笑了笑:「究竟是福是禍,還不一定。爹爹雖然常年在外,可是對於府中的公子姑娘,還是放在心上的,不然,今日我便當真會入了劉家門了。」

想起劉秋辰那日的話,雖然她沒有聽到,卻已經覺得不堪入耳,后怕不已,還不說嫁過去后,那日子會怎麼過。

倒是傅常歡乖乖巧巧的躲在自己的院子,聽下人們說起自己的婚事,仿若夢一般,至今都不敢相信。

她沒有親自聽到父親說,沒有看到褚家來的花轎之前,絕不會相信。

怎麼會相信了呢?那樣冰雪一般的男子,她怎麼會配得上?

不過,花府和傅家的事情還沒有被渲染到高潮,一件大事爆出,瞬間將掩蓋了花府和傅家笑話一般的親事。

八百里加急秘書從豐縣傳來,由琰王親自護送的三十萬兩賑災影銀兩在豐縣被劫走,琰王和手下幾百護送官兵折算八成,損失慘重,連琰王都受了重傷。

此消息一出,在朝野之上掀起泫然大波,琰王第一次被受命欽差大臣,竟然就如此辦事不利,丟失賑災銀兩,淮州百姓可還等著那賑災銀子活命呀,每耽誤一日,百姓便多受苦一日,琰王如此大意,豈不是不將百姓放在眼裡?

齊盛帝大怒,當夜便召集百官,商談補救之事。

賑災銀子損失了兩次,一共四十萬銀兩,如今國庫裡面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銀,可是若是不及時將銀子補上,淮州百姓勢必會恐慌,朝廷也會失信於百姓!

褚均離覺得雲琰並不笨,怎麼會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

普通的山匪肯定無法與琰王作對,這倒是很像是一個局。

雲琰被封為欽差大臣,不是那個少年的主意么,支走雲琰是其一,那三十萬賑災銀兩是其二,接下來,他是不是要讓花家娟影銀,請旨賜為傅寧和花家賜婚了!

褚均離猜的不錯,與八百里加急回來的除了雲琰的請罪書之外,還有被封玦換成三十萬銀兩的銀票。

她做了女兒家的裝扮,卻沒有服藥,而是用胭脂畫了一模一樣的胎記,足以以假亂真,在晚上根本看不出來。

悄聲翻進傅花家,並未驚動任何人。

連番兩次賑災銀子被劫,齊盛帝便是能拿得出銀子,也不會輕易拿出。這個時候,若是花靳落慷慨捐銀,解救這燃眉之急,齊盛帝自然會龍心大悅,賞賜花家。

花家什麼都不缺,這個賞賜自然都是虛的。不過,若是花家趁此要一賜婚聖旨,自然會絕了東宮心思。

傅家和花家本就有婚約,齊盛帝不過是寫一道聖旨的事,根本不會損失什麼,他哪裡會不同意?

還沒有嫁出去,封玦便捨不得花靳落白白給齊盛帝錢,所以,搶了雲琰那裡的銀兩之後,便讓人兌換成銀票,快馬加鞭的送了回來。

唔,不用吹灰之力,不損一個銅板,就能為他們求一道聖旨,還能為花家爭取好名聲,若是雲琰和齊盛帝知道了,恐怕會嘔的吐血。

不過,當她來到花府時,卻看到讓她極為痛心內疚的一幕!

花府本來張燈結綵,此時,卻到處一片狼藉,紅色綢綾落在地上,大紅喜字被撕得粉碎。

一個年邁的官家正在指使朵頤:「老爺極為生氣,你們動作快一些,天亮之前,府中不許出現一點紅色!」

「是!」下人們兵荒馬亂,如臨大敵,將花了多日布置的喜堂,洞房全部拆除。

封玦心都揪到一起,尋了一圈,不見花靳落,卻聽一假山後聽見兩個丫鬟在小聲交談。

「老爺子三年不曾回京了,怎麼就在今日少主下聘時回來?老爺子年紀大,對少主寄予厚望,知道少主自己便做了主,擅自娶那傅家醜女為妻,也不知道有多生氣!」

「哎,誰說不是?不然也不會對少主施以家法,哎,少主也真是,娶誰不好?非要娶那個傅家的醜女,而且老爺子面前,他也不說個好話,不服軟,氣的老爺子差點暈過去。」

「是呀,老爺子也太狠心了,花家就少主一個獨苗,若是打出個什麼好歹,難過的還不是老爺子。」

「少主自己脾氣也拗,這會兒還在祠堂跪著呢,非要逼老爺子同意他娶那個醜八怪,也不知道那醜八怪給少主灌了什麼迷魂湯!」

封玦聽此,瞳孔一縮,心臟猛然被什麼扯住了一般,心疼自責的難以附加,她慌忙閃身趕去祠堂。

果然,在花家的祠堂看見了花靳落的身影。

花靳落還是今日午時的穿著,此刻身上卻是傷痕纍纍,筆直的跪在地上,面朝花家列祖列宗,眸色清淡,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封玦看到這一幕,沒有忍住紅了眼眶。

「是誰?」

一時不查,忘了收斂聲息,被花靳落髮現,封玦身子一抖,竟是有幾分害怕面對花靳落。

她悔了,她後悔招惹他!

從暗處現身,封玦朝花靳落走了過去。

「寧寧?」花靳落看到封玦的那一瞬間,眸中閃過幾分驚訝,轉而便有幾分尷尬和難堪。

他這副樣子被封玦看到,身為男人,自然有幾分難堪。

但是,很快,所有的情緒都被那種無力和失落代替。

她果然是一身秘密,果然離他很遠。

他摸不清她的心,猜不透她的身份,好像一陣風一般,明明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卻根本抓不住。

花靳落扯了扯唇角,問道:「寧寧來這裡做什麼?」

封玦在花靳落身前蹲下,伸手碰了碰他肩上的鞭痕,卻在碰到之前,縮了回來。

眼眶紅紅的,帶著幾分哽咽:「對不起!」

花靳落伸手握住封玦的手,笑的燦爛溫雅:「不是什麼大事,祖父不過是生氣我沒有提前向他稟明,便擅自做了婚姻大事的主罷了,老爺子性子執拗,今日生氣,明早便會想通了。」

封玦見花靳落說的輕鬆,她心頭更加內疚了,問道:「疼不疼?」

封玦關心,花靳落自然欣慰,搖了搖頭,道:「寧寧莫不是糊塗了,我是祖父唯一的孫兒,他便是傷盡天下所有人,也斷不會真的傷我一毫。這傷看著嚇人,其實一點都不疼。」

看著花靳落微微泛白的唇角,還有額角的冷汗,她扯了扯唇角:「那就好!」

「倒是寧寧,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是因為不信我么?」

封玦不知怎麼回答,下意識的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道:「我來給你送銀子。」

花靳落哪裡不知雲琰丟失賑災銀兩之事,看到封玦手裡的銀票,募得瞳孔一縮:「寧寧,你……」

「你怕了?」封玦唇邊盪出一抹笑意,她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是多麼的蠢,竟然真的會以為傅寧便可以找一個身份普通的男子,遠離所有勾心鬥角,權謀算計。

現在,她明白了,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

不管如何,封玦是她,傅寧還是她,其中一人出事,折損的都是她這個人罷了,她何能兩全?

傅寧,根本不能獨善其身!

花靳落面色淡然,拳頭卻已然緊握,抓著封玦的手不願放開,只是一字一頓道:「寧寧找到花家可能是因為滿足自己的計劃,可是,我娶寧寧,卻只是因為那個隨性勇敢的姑娘,你可以不愛,卻不能阻止我對你的心意,傅寧,你若想要反悔,我……決不答應,便是不要這個花家少主身份,我也絕不會放手!」

封玦聽此,心頭募得一刺,她好像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般,騎虎難下。

縮回自己的手,封玦別過眼。

靳落,謝謝!

若是娶她的代價便是讓他們祖孫反目,那麼,她便太自私了!

花靳落看著封玦離開的背影,突然慌了。

------題外話------

發現騰訊的讀者好多有才華,靈殿自愧不如呀!

今日再分享一個書評,寫的很好!

許其真情,卻愛錯了人,重來一世,再次相遇只剩仇恨。知事真像,卻有一事未變,帶著預知,走前世的路,但此路非彼路。雙重身份來回變換。

他傾世容顏本為男兒身,卻為她換上紅裙,畫了柳眉,傾國傾城;明明身份高貴,威嚴與人卻在她身邊,耍乖賣萌做一個乖「妹妹」。當她女兒身讓他知道時,那一份情變了,心動。

他淡然處世,好像一切盡在他手。救了她,也間接將她的心俘獲。多年後再次相逢還未弄清兩人的心。大殿之上,他願意娶她的姐姐,在此她的心,行亂了,蹣跚離去狂妄之姿已成落荒而逃;他只佇立而看心好像也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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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世子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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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他要娶妻,她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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