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奉上虎符
蘇涵面色一變,連忙認錯道:「母后恕罪。」
雖然她扮演的是一個乖兒媳,可是並不代表她允許別人欺負。
蘇涵的兩個丫鬟紫鳶和紫鶯都面色一變,齊齊跪下請罪:「求皇後娘娘開恩,饒過我家娘娘。」
雲衍看了一眼蘇涵,眉頭鎖了鎖,道:「母后,太子妃並非有意,您就不要動怒,會嚇到她。」
然後伸手去拉蘇涵起身:「起來!」
皇后見雲衍如此,自是大怒,雲衍從來都不頂撞於她,如今竟是為了這個女人頂撞自己的母后,讓她難看,皇后怒道:「衍兒,你身子不好,身邊的人若是毛手毛腳怎麼行?她今兒打翻了你的葯,明兒恐怕就要傷了你。」
雲衍聽此,不由諷刺的勾了勾唇角,咳嗽了幾聲,道:「母后想如何便如何吧,兒臣累了!」
皇后聽此,面色緩和了不少,上前去扶雲衍起身,柔和道:「衍兒,不是母后責怪你,你是這東宮之主,身子斷不可損傷一分,母后也是擔心你的身子,想讓你身邊的人都謹慎體貼,這才能照顧伺候你。太子妃是后東宮女主人,更應該以身作則,若是她都指望不上,母后哪裡放心?」
雲衍扯了扯唇角,淡淡的道:「讓母后操心了!」
然後看了一眼蘇涵,皺了皺眉,道:「有錯當罰,太子妃還有什麼話可說?」
蘇涵眸光微紅,不過心裡卻有幾分不屑,便是位主東宮,是一國褚均,卻連自己的枕邊人都護不得,又如何護得住自己的褚均之位?
究竟是他真的力不從心,無能為力,還是他根本就不屑,或者,只是想順從皇后!
若是世子,他絕對不會允許他在乎的人手一點委屈吧!
「臣妾無話可說!」
蘇涵無所謂的抿了抿唇,提著裙子起身,走出花廳,來到廊下,筆直的跪在了那裡,連同紫鳶和紫鶯二人都跟在蘇涵身後,端端正正的跪下。
雲衍扯了扯唇角,這會兒這執拗勁兒倒是和那個丫頭有幾分相似。
皇后見雲衍沒有袒護蘇涵,這才滿意,也才放心,扶著雲衍回了寢宮。
如今正步入秋季,不過,天氣還有些熱,烈日照在身上,彷彿火在烤一般,膝蓋下的地板灼燙無比,這麼跪著,就如酷刑一般。
蘇涵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裡受得住這些?
若是真的在這裡跪個一個時辰,她恐怕要病上好幾天了。
她抬了抬眸,看了一眼那刺眼的陽光,眉頭擰了擰,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她身子一晃,便假裝暈了過去。
「哎呀,太子妃暈倒了!」蘇涵一暈倒,紫鶯和紫鳶二人大驚,連忙去攙扶,哭著喊人:「太子,不好了,娘娘暈倒了,太醫,快去尋太醫。」
雲衍和皇后聞聲出了宮殿,見蘇涵倒在地上,雲衍面色一變,幾步上前將蘇涵抱了起來,然後沉聲道:「速去請太醫。」
皇后冷著臉道:「衍兒,你何必這麼緊張?沒準是她裝模作樣,故意做給你看的。」
不過半個時辰便暈了,這未免太嬌弱了一些!
這分明是在陷害她。
雲衍難得在皇後面前冷眼,轉身看去,異常不悅道:「便是裝模作樣,兒臣也願意看,她是兒臣的妻,母后何不愛屋及烏?這天下之人千千萬,唯獨秦家的人是好人,也不知,到了最後,他們能給你什麼!」
說罷,雲衍抱著蘇涵便朝寢宮而去,皇后聽雲衍這麼說,自然是面色巨變:「放肆!」
一聲呵斥之後,卻也只能看見雲衍抱著蘇涵離開的背影。
這孩子是什麼意思?
秦家是她的娘家,秦家門楣因為她這皇后而光耀,秦家怎麼不回擁護依附於她?
若是衍兒順利登上皇位,那麼,秦家便是名正言順的國親,秦家從此平步青雲,如此,她如何不能信秦家?
她的哥哥,為了給這孩子治病,花了多少心血?
這孩子,如今竟然如此忤逆,難道,都是因為這蘇涵么?
這女人果然是個狐媚子。
「真是豈有此理!」皇后大怒,她身邊的嬤嬤笑著道:「娘娘,您何必和太子置氣?太子新婚,都說新婚燕爾,太子維護太子妃是常理,他們小兩口要甜膩,皇後娘娘去呀,反而會招人煩。」
「嬤嬤,你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怎麼說出這樣的話?衍兒是儲君,後宮佳麗三千,豈能獨寵一人?晴兒進宮這麼多天,他竟是連面都不見,本宮豈不擔心?」
「娘娘,便是爭,也該是表姑娘去爭,這日子還長著,也不急一時!」嬤嬤扶著皇后的手,沒有允許她跟進屋,繼續道:「等時機成熟,讓表姑娘先一步懷上子嗣,才是要緊的事。」
皇后聽此,覺得甚是有道理,便點了點頭:「也罷,這個時候衍兒正對她上心,本宮也不能真的駁了衍兒的意。」
太子妃寢宮之中,雲衍將蘇涵放在榻上,喝退了宮人,開口道:「莫裝了!」
蘇涵一愣,卻也沒有讓雲衍失望,動了動眼皮,然後睜開了眼睛,嬌嬌的道:「太子……」
然後不等雲衍問話,她倒是先抹了淚水,道:「太子,臣妾不是有心的,沒有燙著太子吧!」
雲衍擰著眉頭看著蘇涵,似乎在思考這個女人的話有幾分真,又在猜測,她的嫁入東宮是巧合,還是別有目的。
良久他才道:「本宮到希望你是有心的!」
說完,竟是轉身離去。
蘇涵不笨,她看著雲衍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若是秦家真的為雲衍好,雲衍不至於表面服從皇后,實際上卻滿是排斥和疏冷。
世子要讓她查雲衍的病情,難道不只是想要知道雲衍的病是真是假,世子是在懷疑,雲衍喝的並非救命的葯?
她拿出袖中沾了藥水的手帕,起身,放在窗邊一盆蘭花的盆栽底座下面。
夜半時分,一個洒掃太監在偷偷摸摸的在太子妃寢宮門轉悠,趁人不注意,伸手拿走了下面的東西。
……
封玦拿到東西已經幾日後了,養了些時日,褚均離的身子已經大好,就連傅常歡也醒了過來,不過,小姑娘傷的太重,肺上落了病根,以後受不得寒,否則要得咳症。
許是因為傅康冀的原因,褚均離得知傅常歡落了病根,便留了沈越留在傅府給傅常歡調理身子。
封玦在坐在燈下,拿著帕子看了許久,都沒有看出所以然,放在鼻尖嗅了嗅,倒是聞到一股子藥味兒。
她眸光一亮,自然明白了蘇涵做了什麼。
封玦將手帕收入袖中,轉身對褚均離道:「夫君,你將沈公子留在傅府,明日我們回相府後,你若是又病了該如何?」
褚均離坐在榻上,見封玦將那條不屬於她的手帕收入袖中,他眸光微閃,然後淡淡的道:「無礙!」
「那我去問問沈公子,向他討幾味葯,然後親自去抓來,以防萬一可好?」
褚均離連眼皮都沒有抬,淡淡的應了一聲:「你想出去便出去吧,岳父大人都不拘著你,本相還能拘著你不成?」
封玦一噎,摸了摸耳邊的頭髮,癟了癟嘴,然後拿了一件披風穿在身上,一邊系帶子,一邊抱怨道:「在府里悶了幾日,也不知你們怎麼還能待的下去。」
說完,還不忘白了一眼褚均離。
絳紅色衣袂在門口一閃而逝,褚均離聽著那抹歡快的腳步走遠,放下手中的書,跟了上去。
封玦其實並不知道褚均離跟了上來,但是她卻不覺得褚均離會這麼大方,放心大膽的放她。
畢竟,以褚均離的內力,若是真的要跟蹤,她根本無從發現。
所以,她故意在花園逗留了幾圈,當真做了一副遊玩的模樣,褚均離那人,哪裡有那個耐性跟著她走?
等她放心后,她才饒過假山,從側門出府。
褚均離從暗處走出,正要跟上,卻不想身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他眉頭一皺,那人卻是回身,笑呵呵的道:「均離今日好雅興,要逛本侯這後花園?」
褚均離扯了扯唇角,便知今日這丫頭出去是提前和傅康冀打了招呼,這父女二人,倒是合著伙來瞞他,他抬手行了一禮,這才道:「躺了幾日,身子骨確實有些乏,便來走走。」
「身子可好了些?」
褚均離點了點頭:「大好了,正要與岳父辭別,明日回府。」
「既然如此,便陪本將喝幾杯吧!」
「甚好!」
兩人相伴離去,封玦這才從門口出現,癟了癟嘴。
褚均離果然還是不如追上說的那麼輕巧,哪裡會放心她?
不過,傅爹爹竟然會親自出現,幫她攔下褚均離。
若是這般,她真的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便是褚均離懷疑,也只會懷疑傅爹爹有事瞞著他,而不會將重心放在她這裡,畢竟,比起她這個小小女子,傅爹爹才更像有陰謀的人。
封玦轉身,隱於暗處,來到一個藥鋪,藥鋪裡面只有一個老大夫,正專心致志的整理藥材,她將蘇涵給她的那塊帕子交給老大夫,道:「大夫,您可能聞得出,這帕子上染的葯,是治什麼病的?」
老大夫抬眸看了一眼封玦,封玦身上戴著圍帽,自然看不清容貌,他拿過帕子聞了聞,隨即面色一變,然後將帕子往封玦身上一扔,極為不悅道:「治病?害人的把戲!」
封玦面色一沉,不解道:「大夫,你這是何意?」
見大夫不願待見她的樣子,封玦皺了皺眉頭,然後道:「大夫有所不知,這是小女子爹爹平日里喝的葯,不過,爹爹的身子一直病著,喝葯也沒起色,他老人家怕我們做子女的擔心,竟也不告訴我們,小女子只好出此下策。」
大夫聽此,這才面色緩和了不少,道:「這葯若說治病,也治病,而且還是治療胎中不足,氣虧體虛之症,不過,這藥方其中有兩味葯的劑量用的不對,便成了慢性毒藥,隨著藥量攝入越多,便會出現氣喘嘔血之症,若是已經有了嘔血的癥狀,怕是不出三年,便會一命嗚呼!」
「你說什麼?」封玦大驚,怎麼會這樣?這葯是涵姐姐給她的,應該是雲衍平日里喝的葯才對,怎麼會這樣?
秦家人不止是要狹天子以令諸侯,而是要了雲衍的命!
那麼,若是雲衍死了,她將涵姐姐送入宮中,豈不是害了她?
封玦從藥鋪出來,擰著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
若是秦家沒有打算留雲衍的命,那麼,她倒是可以利用秦家的野心做一些事情。
勾了勾唇角,封玦閃身離開,回到別院,換了一身夜行衣,沉著夜色,來到了國舅府。
國舅府府邸在城東的富康街,這條街上全部都是達官貴人的住宅之地,建築極為富貴莊嚴。
秦家更是如此,整個府邸佔地數千畝地,在這京都,除了皇宮,要數秦家府邸最為氣派。
裡面守衛更是森嚴,若非封玦武功高強,怕是剛進府,便會被抓了。
封玦憑著對暗處暗衛的分佈,找到了秦章的寢殿,秦章正在書房,封玦從房頂一躍而下,猛地破窗而入,剛一落地,暗處便有四五個黑衣人閃出,寒光閃過,封玦手中玉笛一揮,將那些人彈開,暗衛還想上前,封玦卻冷眼一喝:「國舅爺就是這般迎接客人的么?」
「住手!」坐在書案前的秦章早就放下筆,這黑衣人可以輕而易舉的來到他書房,又豈是等閑之輩?便是這幾人交手,想要拿下這個人,並非易事。
聽到封玦這麼說,他自然抬手制止:「退下!」
「是!」黑衣人散開,屋中只留封玦和秦章二人,封玦才拉下自己面上的面具,道:「國舅爺好大的氣派,本世子來了,連茶水都沒有!」
秦章見是封玦,面色一變:「是你,你不是去了淮州么?」
封玦施施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道:「去淮州,不代表本世子不能回來,怎麼,瞧秦國舅的眼神,好像不怎麼歡迎本世子!」
「世子覺得,本官該歡迎你?」秦章自然不相信封玦來這裡是來玩兒的。如今京都所有的人都知道封世子去了淮州,是欽差大臣,護送了三十萬兩銀子,如今他竟偷偷摸摸出現在他這裡。
這個臭小子,又打算做什麼?
害的他的淮哥兒被貶,兮姐兒也被毀,他還有臉出現在秦府?
封玦笑了笑,走到秦章的書案前,一字一頓道:「世人都知本世子毀了秦家的兩個後人,是秦家的敵人,可是秦大人也要將本世子視為敵人么?」
說完,封玦將袖中一枚黑色墨玉放在秦章的玉案前,帶著幾分得意之色:「齊盛帝都想要的東西,秦大人難道真的會不屑一顧?」
齊盛帝想要封玦手裡的什麼東西,秦章如何不知?
他看著眼前這個用古體字刻寫的封字圖騰墨玉龍珮,他驚異道:「這……這是……」
「你猜的不錯,這是封氏家族的令珮,也是齊盛帝想要的虎符。」
秦章手指一動,強壓住想要將其據為己有的手,懷疑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小少年,問道:「條件!」
封玦勾了勾唇角:「本世子,要齊盛帝的命!」
然後從袖中拿出一瓶葯,放在秦章面前:「父王死於齊盛帝的毒酒,本世子要以牙還牙,讓齊盛帝也嘗嘗這毒酒的滋味。」
秦章大驚,原來,這個少年真的什麼都知道。
齊盛帝呀齊盛帝,看來,想你死的並非他一個。
不過,若是你知道自己養虎為患,不知,會作何想法!
秦章看了一眼封玦的葯,問道:「這是什麼毒?可有解?」
「這是蛇毒,並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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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世子為什麼要將手裡的虎符交給秦章,她是真的放心秦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