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流了一地

一股腥甜在口中溢出，我不顧去捂火辣辣的臉，怒視著我爸。

「爸，咱們真的要活的沒有一點兒尊嚴了嗎？」

我爸氣的臉色鐵青，我媽走上來，「溪溪，你實話告訴媽，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心口重重拉扯了一下，我看著我媽，「媽，你們不要插手這件事。」

「溪溪啊，你別執拗了，這孩子不是柯銘的，你婆婆說了，只要你願意流掉，一切既往不咎，咱們家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個月都指著你婆家，你就不要這麼倔強了好不好？」

只覺得心口悶堵著一塊棉花，上不去下不來，我嘴巴翕張著，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你還跟她廢什麼話？」我爸氣不打一處來，拉著我就去摁門鈴。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扭動著手腕，試圖掙開我爸的禁錮。

「你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你還有理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媽這兩張老臉都要丟到姥姥家了！」

門鈴只響了幾聲，大門打開。

陳美鳳冷冷的睇視著我們一家三口，那輕蔑的目光再一次讓我感到臉頰好像被狠狠扇了幾下。

「親家母，我們已經勸好了，南溪跟你認個錯，你真的會高抬貴手吧？」我爸看到陳美鳳的一剎那，臉上擠出一抹諂媚的笑。

陳美鳳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我看她未必會跟我道歉，也未必肯做一個乖順的兒媳婦。你們走吧。」

「親家母，別啊！」我爸見鐵門就要關上，趕忙伸手去攔。

陳美鳳沒理會他，就要轉身進去，我爸被氣狠了，死死瞪了我一眼。

「南溪，你是不是要我跟你媽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聽話？」

我愕然看向我爸，竟然又想要以死相逼？！

怎麼可以這般無恥，過分！

我媽一直沒怎麼說話，只是哭，我爸眉頭一攏，狠狠甩開我的手，「好，既然你執意不肯跟你婆婆認錯的話，那麼只能我幫你了！」

一股巨大的不安浮上心頭，就在我恍神的時候，我爸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腳步不穩，跌在地上，小腹傳來一陣絞痛，緊跟著好像有什麼正在快速的從小腹剝離。

「孩子……」

我聲若蚊蚋，只是吐出這兩個字，便已經耗費了我極大的力氣。

我媽一臉愕然，「老許，你怎麼能對溪溪這樣？」

我爸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般情況，完全慌了手腳，就在我昏厥過去之前，我看到陳美鳳嘴角溢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再次醒來，看著四處雪白的牆壁，嗅著濃濃的消毒水味，我用力揪緊被子。

「溪溪，你可算是醒了。」我媽紅著眼圈，聲音哽咽。

我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

「溪溪，這樣的結局也很好，你就不要這麼倔強了。」我媽拉著我的手，眼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只覺得手背上異常滾燙，趕忙抽手。

我媽目光有些受傷的看著我，「溪溪，你婆婆已經說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孩子呢？」我看向我媽，聲音低弱的問。

我媽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問這麼句話，短暫的怔忪之後，她嘆了口氣，「孩子已經沒了，不過，大夫說不會影響到身體。」

我閉上了眼睛，一句話沒說。

周媽來了，帶著補品，看到我這般，搖頭嘆息一聲，「少夫人，您別太難過，先把身子調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越收越緊，彷彿要將身下的褥子當成所有我恨著的人。

安安給我打來電話，聽說我在醫院，匆匆趕來。

「南溪，你要不要緊？」

我一直隱忍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滾出眼眶。

她嘆口氣，握住我的手，「這樣也不錯，否則的話多個孩子還多份心思。」

我扯了扯嘴角，這個孩子只在我的腹中待了這麼短短時間，可是隨著他的離開，好像將我這顆心也一同給帶走了。

空落落的……

「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是晏北辰的，所以你才會這麼的捨不得？」安安臉色嚴肅。

我愕然，「不……」

「南溪，你醒醒吧，晏北辰現在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晏北辰了。」她看著我，一字一頓說的很緩慢。

我笑，嘴裡發苦，心中發酸。

早已經知道了晏北辰不再是以前的晏北辰，可為什麼當安安這般鄭重的告訴我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是覺得這麼的……難受？

是因為，我還無法將他忘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