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傷垂死

「老不死的，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連奴家的事情也敢管，今天既然來了，那就別想活著出去。」說完王老六便撲了上來。

「該死的怪物，你不準傷害我爺爺。」我沒有照爺爺的話去做，身體里不知道哪裡湧出來的一股勇氣，讓我站起身，擋在了爺爺的面前。

「哼，不自量力。」王老六連正眼也沒有看我一下，直接一揮手，我只感覺身體像被卡車撞到了一般，整個人立馬飛了出去，撞在堅硬的牆壁上掉下來。

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但我顧不得疼，急忙爬起身看過去，正好看到王老六掐住爺爺的脖子，那猙獰的表情，好像要把爺爺生生掐死。

「大家快一起上，不然我爺爺會被它掐死的。」我大聲喊道。

可是讓我失望的是，周圍的人都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根本沒有人敢往前走一步。

這一刻我心中自然湧出一股怒火，禍是他們一起闖出來的，可這時候卻連一個伸出援手的都沒有嗎？

我掙扎的爬起身，明明感覺身體快垮掉了，但還是有一股力氣在支撐著我衝上前去。

我知道，那是害怕，不是害怕那惡鬼，而是害怕失去。我只有爺爺和母親兩個親人，從小到大他們對我百般呵護，不管有多少災多少厄他們都擋在我面前，我無法承受失去任何一個人的痛苦，如果真有人要死的話，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

「你放開我爺爺。」

我撲到王老六跟前，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把它拉開，但是沒用，它的力氣太大了，我根本拉不開。

「哼，黃口小兒，死不足惜。」王老六一腳將我踹開，再次撞在旁邊的院牆上。

「噗！」

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感覺整個身體都要散架了，但是我不能放棄，哪怕是用爬的我也要爬過去救爺爺。

「放開我爺爺，你放開我爺爺……」

我一點一點慢慢爬過去，每爬一點，都似乎要耗盡我全身的力氣。

我終於抓住王老六的腿，但緊接著身體又被踢飛出去。

「你放開我爺爺，你放開我爺爺……」

我接著往前爬，只是爬的越來越慢了，腦袋也變得有些迷糊。

「菱兒，救救，救救我爺爺，他不能死，爺爺不能死……」

在昏迷前，我看到兩道人影快速從大門口跑了進來，那身材高大的是虎頭，還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妖孽，大白天也敢出來害人，看貧道……」

接下來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混混沌沌，在黑暗中看到一片白色的光團，那裡站著一個人影。

是爺爺，他嘴角掛著笑容，和藹的看著我，向我揮著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爺爺，你不要走。」

我猛然驚醒過來，眼前是一片昏暗，眼前有一道人影，正在不停的走來走去。

聽到我的聲音，那身影快速的撲過來，趴在我的面前，驚喜的道：「老五，你醒了？老五你感覺怎麼樣？」

我才發現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虎頭就趴在床沿，目光關切的看著我。

「我沒事，就是腦袋有些昏沉。」我想坐起身，但一動身上就傳來一陣劇痛，讓我瞬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爺爺，虎頭，我爺爺呢，我爺爺怎麼樣了？」我急忙問。

一提到爺爺，虎頭就支支吾吾起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我心中一沉，從心底湧出一股悲切，「虎頭，你實話跟我說，我爺爺他是不是已經……」

「老五，你別多想，爺爺他老人家沒事，只是，只是情況有些不太樂觀。」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中又升起一些希望，連忙問道：「到底怎麼樣了？你快說，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

虎頭猶豫了片刻，最後緩緩道：「道長說，爺爺受傷太重，可能，可能撐不過今晚。」

我一聽，頓時慌了，急忙掙扎著坐起來。「我要去看爺爺。」

「不行啊老五，道長說你也受了很重的傷，需要好好躺在床上養傷。」

「養傷，養傷，我爺爺都快沒了，我還養個屁的傷啊！」我紅著眼睛吼道，然後死死的盯著虎頭，一字一頓的道：「要是兄弟，你就幫我。」

畢竟是十多年的兄弟，我此時的心情虎頭應該能理解，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將我扶起。「是兄弟，沒二話。」

很快我們來到爺爺的房間，看到爺爺躺在床上緊緊閉著雙眼，胸前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那蒼老的臉龐不見一絲血色，一時悲從心來，整個人好像瞬間被掏空了一般。

緩緩走到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回想之前經歷的種種，心中充滿了自責與後悔。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是我之前太肆意妄為，被人破了體內的鎖陽咒，害得菱兒差點魂飛魄散。是爺爺為了救菱兒才受了傷，然後又不顧傷勢上山尋找老道，身上的傷肯定更重。

後來又是我瞞著他沒有將老棺的事情告訴他，才會讓他惡鬼跑了出來，爺爺是帶著傷跟那惡鬼搏鬥，才會被弄成這樣。

這種結果，都是我間接造成的，中間哪怕我能作對一件事，爺爺也不會落得這般地步。

「對不起，爺爺，都是小五不聽話，才會讓您這樣，這一切都是小五的錯，該死的是小五。」我哭了，從上學開始，這是我第一次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時，身邊光影一閃，一道淡淡的虛影出現在我的身邊。

「郎君，妾身……」

「你別說話。」我打斷了菱兒的話。

「郎君是怪菱兒沒有救祖君大人嗎？其實，菱兒當時也想救祖君，只是菱兒魂魄不全，受不得日光，當時是白日，菱兒只要一出來，就會魂飛魄散，郎君……」

我擺擺手，打斷她的話，緩緩道：「我沒有怪你，也沒有怪任何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爺爺變成這樣都是我造成的。菱兒你走吧，不要再跟著我了，爺爺說的對，我是一個不詳的人，跟在我身邊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你們都走吧！」

「你的確不應該怪她，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就在這時，隨著一道聲音，一人緩緩走了進來。

是老道，他的模樣跟幾年前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副邋遢猥瑣的樣子。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便沒有再理會，若是平時我肯定會纏著問他把那惡鬼怎麼樣了，但現在對我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到我的樣子，老道微微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小子，你不用太傷心，生死有命，這一切都是天意。況且，你爺爺也並不是沒救了，至少還有一個機會。」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如同黑暗的天空又出現了一絲光明，讓我心中又充滿了希望。

「真的？老頭裡沒有騙我？」我有些激動的問。

「當然，道爺我從來不騙人。不過，要救你爺爺，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老頭你快說，只要能救爺爺，哪怕要我的命都行。」

「呸，我要你的命有個屁用。小子你聽好了，你爺爺是被惡鬼所傷，身上的傷其實不重要，他真正被重傷的其實是魂魄，要想救他的第一個條件，首先是穩固他的魂魄，不然的話，過了今夜，你爺爺就會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

「那究竟怎麼樣才能穩住爺爺的魂魄？難道是安魂草？」

「不，安魂草對你爺爺已經沒用了，他受傷太重了，為今之計，只有用魂珠才能保住你爺爺的魂魄。」老道說道。

「魂珠？那是什麼？」

所為魂珠，就是用人的魂魄凝聚的一種東西，人是沒法做到的，只有鬼魂，而且是許許多多的鬼魂心甘情願的幫你，才能凝聚出魂珠。」

聽了老道的話，我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地方，儘管那很困難，甚至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但只要能救爺爺，就算再困難我都要去試一下。

當下急忙爬起身就要衝出房門，但剛站起身就被老道攔住了。

「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老道說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銅葫蘆，遞到我面前。「這個給你，魂珠是不能接觸陽氣，不然就會立馬消散。還有，我剛才說的只是第一個條件，第二個條件就是，算了，你先把魂珠取來再說吧，不然第二個根本用不著。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過這種事情強求不來，帶著她，你會多一些機會。」老道說著指了指菱兒。

我老向菱兒，雙眼中充滿熱切的希望，「菱兒，剛才……」

「郎君莫要多說，妾身心中明白的，祖君大人也是為了妾身才受的傷，妾身有義務幫助郎君得到魂珠。」

「謝謝你，菱兒。」

菱兒又回到我眉心的天眼之中，然後我獨自一人出了村子直接向西邊走去。

咬著牙一連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來到荒山邊緣的那處亂葬崗，這裡就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有機會得到魂珠的地方。

之前有幾次經過這裡，都有種發毛的感覺，但這次再次來到這裡，心中沒有了一絲害怕，只是一種深切的希望。

我知道一般的鬼魂都是不喜歡燈光的，便滅掉了手中的老油燈，借著一絲微弱的月光來到亂葬崗的中心地帶，然後直接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