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棍
所以，我和虎頭一直等到天黑才重新進入趙莊，基本上所有人家都是黑燈瞎火的，只有在村子中心處的一片地方，燈火通明，一陣熱鬧。
我們從村子不顯眼的地方靠近過去，很快就來到村子中央一片平坦的空地。
那裡被搭建出一個大大的篷子，然後用黃色的尼龍布蓋著，前面放了一個大大的八仙桌，上面擺放著一些符紙鈴鐺還有神像之類的法器，一個三十多歲長著一雙鬥雞眼的男子穿著一身道袍，一手拿著桃木劍一手拿著鈴鐺，正在圍著八仙桌不停的轉圈，口中念念有詞，還時而的搖頭晃腦，看起來神神叨叨的。
那個鬥雞眼應該就是村子里請來的法師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這個所謂的法師正在做法驅邪，在空地一片很空蕩的地方還有一個大大的油桶，不停的有人將一些紙紮成的東西丟進裡面燃燒，應該就是用來祭拜的東西了。
我和虎頭就在黑暗中看著這一切，好歹也跟老道學過一段時間的本事，我一看就知道，這個鬥雞眼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法師，他那神神叨叨的樣子就是在裝模作樣呢，這玩意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神棍。
不對，也不能完全說是神棍，有些方面還是有些水平的，只是，說起來也只是皮毛，就他這種手段，別說捉鬼呢，要是真有鬼出來，估計他自己都能被嚇死了。
法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那鬥雞眼說了一句他要在這裡鎮守，然後便鑽進了帳篷，從裡面的燈光能看到一個影子端坐在帳篷裡面，大有就那麼一坐到天明的架勢。
這個時候那些周圍觀看的村民紛紛走上前來，在帳篷外面的一個紙箱子裡面紛紛投了一些東西。
仔細一看，那都是一張張人民幣，貨真價實的，有的放一百，有的兩百，最多的足足有四五百的樣子，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那紙箱子裡面最起碼投了有好幾千。對於這個山村來說，幾千塊錢那可是一般人家一年左右的收入了。
我和虎頭對視一眼，實在太暴利了，就那麼裝模作樣的糊弄了個把小時，就有這麼多錢？而且，這貨可是要在這裡做法做七天時間，那得有多少錢？起碼有好幾萬吧？
「我擦，一本萬利啊。老五，你說說，這玩意兒真這麼賺錢？那還念個屁的書，還工作個屁，改明兒咱們也給人算命做法事，那是發家致富奔小康的好辦法啊！」
「行了，別做那白日夢了，這事弄得好還行，弄不好早晚被人給打死。」
捐過錢之後村民都散去了，各回各家，很快這片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全部走的光光的。不多時，就見那鬥雞眼悄悄鑽了出來，將盛錢的箱子弄進篷子，然後又老闆老眼的坐在那裡。
「要不要過去看看？」虎頭使了一個眼色。
我擺擺手，示意等一下，大約半個多小時后我們才悄悄的靠近過去，從側面來到篷子的後面。
虎頭用小刀將篷子割出一個小缺口向裡面觀看，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臉色變得非常古怪。
「怎麼了？」我問。
「我，算了算了你自己看吧！」
我湊過去，說著縫隙看了一眼，當時就無語了。
那鬥雞眼哪裡是坐在那裡「鎮守」，而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呢，坐在那裡的只不過是一個紙人而已。
「大爺的，這貨果然是個神棍，就是專門來騙錢的。」虎頭吐了口吐沫罵道。
我點了點頭，心中突然想想到一個好主意，便附在虎頭耳邊交代了一番。
虎頭聽后頓時滿眼放光，點點頭便快速的離開了，大約半個小時后重新回來，手中多了一個長長的竹竿。
將篷子割出一個缺口，虎頭將竹竿伸進去，悄悄將鬥雞眼的衣服挑了出來。翻找了一下后兩人心中都是一喜，那幾千塊錢果然就裝在衣服裡面，這下倒是便宜了我們。
虎頭感覺這樣好像還是不過癮，就將竹竿頭綁上一塊布片，點燃后悄悄將那個坐著的紙人點燃了。
紙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沾火就著，我一看不對勁，趕緊讓虎頭放下竹竿，兩個人拔腿就跑。
很快篷子裡面就傳出喝罵的聲音，然後鬥雞眼就那樣光著膀子灰頭土臉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什麼妖孽作祟？竟然敢戲弄道爺，吃道爺一劍。」鬥雞眼拿著桃木劍裝模作樣的揮舞了幾下，一看到篷子都燒起來了，這才扯著嗓子大喊：「救火啊，快救火，我的錢啊！」
村民很快被驚動了，等他們從各自的家裡拿來救火的工具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尼龍布搭成的篷子燃燒起來可是非常快速的，前前後後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就燒了個精光。
我和虎頭兩人躲在暗處看的十分爽快，對於這種神棍，可沒有半點憐憫的心思，這貨不知道騙了別人多少錢，損失這一點，還是便宜他了。
但是我們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個竹竿並沒有被我們帶出來，很快就被人發現了，只要有點頭腦的人都能想到，這事情是人乾的。
鬥雞眼頓時大怒，開始慫恿村民，說搞破壞的人就是沖著村子來的，說不定就是惡鬼附在人身上進村裡偷孩子，所以順手將篷子燒了。
我和虎頭都在暗中大罵這鬥雞眼無恥，明明自己是神棍騙了村民的錢，到現在還在忽悠別人。
但這些村民偏偏就信了，幾十個人分成幾個隊伍，開始在村子裡面搜尋被惡鬼附身的人。
這讓我和虎頭嚇了一跳，如果我們兩個被抓到的話，肯定有理也說不清，那些村民肯定不會聽我們的解釋的。
而且，這個村子非常閉塞，要逃出去也不容易，頓時讓我們兩人都生出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就在這危急的時候，突然陰暗處有一道人影快速朝我們跑過來，開始我們還以為是村民，正想逃走的時候那人突然說話了：「你們等一下，我早就發現你們了，你們跑不出去的。」
聽聲音是個女孩的，而且非常年輕，我們索性停了下來。女孩說的很清楚了，她早就發現我們，之前卻沒有揭發我們，那對我們不一定有惡意的。
很快那女孩便跑到我們跟前，的確很年輕，看起來比我和虎頭還要小一些，看面相隱約還有些熟悉的感覺。
「你們是？王小五和王小虎？」女孩突然驚奇的說。
「你認識我們？」二人都驚奇看著她。
女孩聽后微微一笑，道：「我叫趙小晴，說起來我們還是同學啊，不過不是一個班級，你們對我可能沒有太深印象，不過我對你們可是清楚的很，你們可是我們學校的一霸，不，是兩霸哦！」
我和虎頭都無語了，沒想到我們還有這麼大的名氣，不過也難怪，我們兩個人比一般的同學要大兩歲，不管身高還是威懾力都依然佔據一些優勢。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女孩問。
這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只是指了指身後，說道：「那個鬥雞眼是個騙子，我們就是為了拆穿他來的。」
趙小晴聽后驚奇的道：「你們也發現了？哼，我早就知道他是個騙子，但我爸爸和媽媽都不相信我，走，你們跟我來，我幫你們出去。」
我和虎頭點點頭，跟著趙小晴在村子里轉悠，很快三個人就出了村子，來到村后的一片樹林。
「好了，這裡就安全了，他們肯定找不到這裡。」趙小晴長出一口氣說道。
「謝謝你啊！」有些點頭笑了笑，心中轉了一下，問起村子的事情。「聽說你們村子一連丟失了幾個孩子，是真的嗎？」
一提起這件事，趙小晴臉上就是一暗，點點頭道：「是的，我弟弟也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別擔心，吉人只有天相，他肯定會沒事的。」我只能這樣安慰她，想了一會，又問道：「之前沒有什麼徵兆嗎？」
趙小晴搖搖頭，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到這裡找小晴想了想會又說道：「不過在那些小孩丟失的頭天夜裡，村裡的狗都叫的厲害，大人們都出去看了，但沒有發現什麼人，所以俺媽俺爸都覺得是鬼怪在作祟。」
這件事情引起我的重視，有狗叫的話就說明真的有什麼東西進村子里的，但人沒有發現什麼痕迹，那就有些詭異了。
最後我覺得，事情可能還是出在村子裡面，排除了人為偷孩子的可能，那就只能是村子里本身出了問題了。
「你們村第一個孩子丟失之前，村裡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問。
趙小晴想了想，先是搖搖頭，然後突然想到什麼，有些不確定的口氣說道：「在一個月以前，也就是第一個孩子丟失的十幾天前，他們村子里有一個孕婦，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了，母親和孩子都沒能保住，女子被我葬在後山的地方，而那個孩子因為風俗被裝進罐子裡面離村子幾里處的一處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