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個出場的敵人,往往是最弱的!
大地一片狼藉,密密麻麻倒下一大片怪獸。
有魔化的虎豹豺狼,也有一些沾染妖氣的百年妖獸,更有人族這一方的破碎屍首。在死亡后,彼此之間不分敵我,統統倒在天涯峰前,將這碧青色的湖水染成一片丹紅。
妖獸大舉入侵,重光門等聯手抵禦,總算抵擋下第一波攻擊。
眾人神色不好,金律空在四周轉了轉,去問旁邊的趙嬴:「情況如何?」
趙嬴準備充分,曾經花大價錢買下一隻「千里眼」。
這件事讓端木珵心疼不已,所謂的「千里眼」不就是前世的望遠鏡嘛!但趙嬴付的是金子!那可是一兩重的金子啊!你把錢給我,我給你造一個多好!
但這時候,趙嬴的千里眼派上用場。他用千里眼觀察遠處的獸群,邊偵察邊說:「還有很多,目測不下三千頭。不過這些妖獸里種族各異,甚至有食草的山羊以及食肉的猛虎混在一起。」
王明光不耐道:「那又如何?現在,還是想辦法找援兵吧!」
金律空隱約明白趙嬴的意思:「老弟,你是說……」
「這些天敵能在一起合作,且彼此之間沒有相互攻擊。說明在裡面有一個首腦在,如果將首腦擊殺,並且用血液來刺激。那些食肉猛獸絕對不會找我們,而是會去找身邊的其他野獸。換言之,這樣就能自保了。」趙嬴瞥了王明光一眼:「援兵?不需要的,咱們就能對付來!」
少年自信滿滿,金律空想了想:「但是那個首腦恐怕不好找。」
「它們既然往這裡來,無疑說明一件事。它們的目標是天涯峰之上的天璣劍。也就是說,只要有人去拔取天璣劍,就會引來妖獸攻擊,甚至那個首腦會親自跑出來。到時候,我們合力將它斬殺就好了。」
趙嬴雖然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但他說話條理清晰,加上自身的親和力,讓慌亂的眾人信服,開始思考他的策略。
端木珵見這邊不用自己操心,專門偷偷跑去關心澄云:「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澄雲臉色不好,他就是個嫩雛,看到如今慘烈的戰場,濃厚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早已經小臉煞白,比趙嬴還不如。沒當場吐出來,就是他努力剋制的結果。而他那幾個女伴,已經去旁邊隱秘處嘔吐。
「還好吧,就是感覺有點慘。」
「以後慢慢的,你就習慣了。」百里勝走過來安慰他:「對於咱們而言,這已經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陣仗。」
七星界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大群獸潮出現。在某隻應劫魔獸的帶領下和人族廝殺。對人族而言,這自然是一幕幕可歌可泣的英雄史。但對於端木珵這些天命者而言,他們的態度反而很平靜。
說到底,這就是天地演化的一環。獸類多了,就需要清理。人類多了,也需要清理。相互之間的制衡,正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端木珵和百里勝都是資歷老的天命者,他們深知這個道理。
再者,端木的劍法是血海之中殺出來的,區區血腥煞氣,完全不在意。
而百里勝在一個個世界征戰殺伐,眼前這連一千人都不到的小局面,對他這種經常統率千軍萬馬的人,根本都是浮雲。
「看多了,什麼感覺就都沒了。」
另一邊,金律空等人商議妥當,開始尋找去試劍的人。
金律空道:「這時候,自然顧不得什麼敵我之分,大家輪流上前試劍,其他人小心戒備,如果妖獸前來攻擊,大家聯手圍剿。澄雲小兄弟,你手持天樞劍,一會兒你是主力!」
澄雲臉色一白,但摸了摸背後的寶劍,重重一點頭:「我明白。」
「趙老弟,你去不去試劍?」
「我?我就不去了。這東西肯定跟我無緣。」趙嬴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拒絕金律空的建議后,慢悠悠走到端木珵等人旁邊。
他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個凡人,那把劍再怎麼選,也肯定不會找他。
趙嬴扇動摺扇,看遠處組織的金律空,偷偷借扇扇子的機會對端木珵說:「喂,要是有機會,你可以去試試。」
「嗯?」
「你們這小兄弟第一次出道,你們兩個大前輩肯定要幫忙。那麼,不論怎麼幫忙,都沒有你們親自掌劍來得妥當。你們不是說,仙劍蘊含神力,只要掌控仙劍就能獲取本世界最強的戰鬥力?你去拿劍,咱們才能多一分把握。」
趙嬴說的有道理,端木珵思罷,過去準備試劍。
……
三里之外,天涯峰北部,一片青光閃過。有一丈大的漩渦緩緩開啟,裡面走出一個人影。
他渾身披在斗篷立,面容看不真切,但依稀能清楚知道,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這個世界的靈氣好稀薄啊。」
他身上的斗篷里傳出低沉而蒼老的聲音:「畢竟只是一個小世界。而且似乎正在進行殺劫?」
「殺劫?」年輕男子好奇詢問沒有實體的同伴。「老爺子仔細說說。」
「沒什麼可在意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世界。要不是具備屠皇刀的碎片,咱們根本不會來這。」
「但已經來了,不是嗎?而且,這個世界似乎不歡迎咱們。」年輕男子往四周一看,密密麻麻的毒蛇蜿蜒而來,將他團團圍住。
「剛降臨這個世界就被攻擊。我的運氣未免也太背了吧?」
「背?說不定是你運氣好呢?老夫感覺到了,貌似有屠皇刀的碎片就在附近。換言之,咱們運氣很好,剛一降臨就找到正主。」
「是嗎?」男子聲音中多了幾分喜悅:「那早點完工,早點回家。母親還等著我回去吃粽子呢!要知道,今天可是端午節啊!」
四周毒蛇撲來,男子隨意拔出腰間的木劍:「灼華桃夭!」
交錯縱橫的粉紅劍氣如同桃花般灑落,將面前的毒蛇一一斬殺。
不過這毒蛇的數量有點多,等他全部殺完要費些時間。
……
另一方,端木珵走上懸崖。除卻他之外,還有八九個人準備試劍。
金律空:「方法很簡單,從懸崖跳下去,然後去拔天璣劍。誰能拿出來,誰就是劍主。」
「這麼簡單?」王明光看了一圈,摩拳擦掌說:「我先來!」
他縱身一躍,施展輕功跳下懸崖,藉助俯衝之力去抓天璣劍。但寶劍上彷彿有一股黃光在守護,等他靠近時,直接被寶劍的劍氣彈飛。
懸崖上眾人看他被擊飛,忍不住傳出一陣驚呼聲。
王明光咬牙定神,索性下方就是水潭,他身子在半空扭轉,以輕功跳入水潭。借力連點水面,最終落足在一塊礁石上。
「我不成,換你們來!」
可接下來的眾人一一嘗試,也一個個落入水中,和天璣劍無緣。
端木珵站在懸崖上,默默催動體內的劍氣去感應天璣劍。不過這把劍似乎跟他無緣,一點感應都建立不起來。劍氣傳遞過去,便泥牛入海毫無聲息。
「難道,這劍從一開始就有主人了?跟我無緣?」端木珵嘀咕的時候,遠處一片烏雲湧來,眾人一驚:「它來了,大家小心!」
雲霧中有一位蛇頭人身的怪物,它吐著蛇信看向眾人。三角蛇瞳透著一種狠厲:「該死的人類,居然妄想去拿邪劍。小子們,殺!」
看到這些人去動天璣劍,蛇妖馬上坐不住了,立刻帶人殺過來。
它對下一吼,那些妖獸紛紛士氣大振,沖向人族這邊的防禦圈。
一位煉成內丹,堪比靈伯的妖獸。端木珵目光一凝,小心做好戒備。
「哦?劍修嗎?」蛇妖看到端木珵,正要說話,但馬上目光落在旁邊的澄雲身上:「天樞劍的主人?找你很久了!這次要拿你的人頭和天樞劍、天璣劍一起,去給大王邀功。」
澄雲故作鎮定,默默拔出仙劍:「你是誰?」
「我?我是混沌大王座下七大神將之一青林。」
「七大神將?我看是七頭大妖吧?」百里勝在旁嘀咕:「按照套路,第一個出現的妖將,應該是七大妖將中最弱的一位?」
「胡說八道!」蛇妖頓時大怒:「老子才不是最弱的!老子排行老二!」他立刻跳下雲頭,上前就要跟百里勝交手。
「前輩小心!」旁邊澄雲慌慌張張揮劍,依仗天樞劍之力和其交鋒。
端木珵站在一旁掠陣,暗道:「畢竟這次任務是澄雲主場,我不好喧賓奪主。等他支撐不住我再出手。而且,也要早點給這把天璣劍選擇傳人才是。」
但似乎老天爺不希望他們這麼順利。遠處一道金色光輝亮起,緊接著哀嚎聲此起彼伏,就連蛇妖也被遠處的劍氣重創。
……
斗篷人廢了好大功夫才把毒蛇殺完。而遠處,又有一大群妖獸聞血而來。
「好多妖獸啊!」斗篷人看看妖獸,又感覺到遠處一道衝天妖氣和陰雲。
「算了,一併了結吧!」他默默握著木劍,做出一個蓄力的姿勢:「日曜金桑!」
同伴看到這一幕,驚訝道:「喂!至於嗎?為了區區一群妖獸,居然用你最強劍招?」
青年沒說話,他將劍氣激發,一道驚鴻照亮天地,硬生生把左近一里之地的妖獸統統掃飛。
蛇妖本來在跟澄雲斗劍,而且已經佔據上風,哪知道背後有一道劍氣爆發?
整個人被劍氣撞飛,正好落在趙嬴面前。
趙嬴小臉一僵,眨了眨眼,突然上前踹了一腳,然後躲到百里勝背後:「要死啦,要死啦!你們居然讓它近我的身,萬一被抓去做人質怎麼辦?端木,百里,還不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