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穆家的人都有病
春日,草長蟲鳴。
紅幔輕垂微動,幔內龍床上,兩具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身體。
翻滾,嗚咽,喘息.......
沐雪一雙雪臂攀著身上穆楚寒強健的後背,淚眼婆娑,眼神迷離,被穆楚寒吻住了唇,努力承受他晨間的.....。
龍延宮的規矩,入夜息燈后,不許一人停留。
早上,帝后沒叫人,不許一人進去。
這規矩是沐雪強迫穆楚寒專門下了聖旨立下的,正兒八經找了傳旨的內伺監,大聲宣讀的。
原因是什麼呢,原因便是此刻壓她身上這個男人,跟著到現世走了一遭后,用現世學的那些先進理念,幾年間解決了內憂外患。
整個朝政的大臣給治的服服帖帖,他說一,絕沒人敢說二。
雲尊王朝不僅把之前的北燕、羌國、南楚圈了進來,北國的麻煩事兒也在去年徹底解決了,蘇祿等一眾南洋島嶼都給雲尊王朝霸佔了。
已經在訓練水師,要去尋安德魯他們的老家了。
這是個百姓們想都敢想的繁華盛世,整個元尊歌舞昇平。
已經沒了後顧之憂,他旺盛的精力無從發泄,只能發泄在她身上。
沐雪不知道歷代皇上和嬪妃是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事情讓一堆人聽牆根,隨時候著等著伺候的,反正她是不想讓人聽到她在他身下發出的那些羞人聲音。
他又向來不管不顧,怎麼盡興怎麼來,連結實的龍床都給他折騰壞了兩張。沐雪雖然臉龐挺厚的,但還是覺得無法見人,這才威脅了穆楚寒,讓他立了怎麼一道聖旨。
彼時,穆楚寒伸手要去解她的衣帶,沐雪死死攥著不放手,狠狠瞪著他:
「穆楚寒,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就是這樣,大臣們還說我狐媚君上,日夜勾得皇上呆在龍延宮,沒給皇上選秀,獨佔聖寵呢!」
「你這樣折騰,讓滿宮的宮娥和內伺監都聽到了,還不知外面又要給我安什麼罪名!我可不想以後在史書上留下一個淫蕩皇后的筆墨!」
穆楚寒不以為意,魅笑著,充滿磁性的嗓音蠱惑她:
「嬌嬌,你能勾引得了爺,是你的本事。誰要敢亂寫你,爺就殺了他。快放手,別吊爺胃口,不然.....
沐雪見穆楚寒不將自己的話聽到心裡,一把推開身上的他,坐起來,將身上的衣袍裹得更緊,低頭掃了一眼他腿間。
「皇上,我想辰兒了,這就準備去一趟蘇祿。」
每次沒人的時候她喊他皇上,穆楚寒就知道她是真怒了,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胯間,無奈的搖頭。
「朕不許,你去得了?」
沐雪涼涼睨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穆楚寒趕緊跳下床,上前將她一把拉住抱在懷中,輕聲哄:
「好了好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撩了火就想跑,那幾個小王八羔子在你心裡可爺還重要?嗯?你信不信爺這就派人去將他們殺了。」
「你.....」
沐雪轉頭,滿眼怒火瞪著穆楚寒。
「皇上要如此說話不算話,我就帶了念兒去莊子上住。」
穆楚寒一聽她不僅自己要走,還要把心肝寶貝念兒都帶走,一下就緊張了。本來念兒就一直對他沒甚好臉,若她再刁梭一句,怕是念兒半年都不會與他說上一句話了。
「嬌嬌,爺逗你呢,瞧你急的。」
「你說怎樣就怎樣?爺都聽你的!」
如此,才有了這個荒唐的聖旨。
沒過多久,穆楚寒發現有了這道聖旨也是好事,如此身下的人再也無法找害怕別人聽到的借口,推脫他的某些要求了。
於是更加放蕩起來。
這日不是早朝日,已經日上三竿了,殿內帝后還沒傳人,一宮的人都守在宮外,無奈的望著天上的太陽。
一早,百里破風帶著彌生來了一趟,見宮娥和內伺監整整齊齊的站了兩排,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隔了一會兒,穆非鈺帶著紅鸞也來了,紅鸞見大家都站在外面,氣的翻了個白眼,就要往裡闖。
穆非鈺拉住她:「別胡來。」
紅鸞回頭瞪著穆非鈺,怒道:
「到底是誰胡來?娘娘明明和我約好了要去看晉王爺家新出生的小子,皇上這樣胡來,娘娘又該走不動道了,還怎麼同我一起去?」
穆非鈺笑:「沒關係,娘娘不能去,那我陪你一起去!」
「誰要你陪!」
紅鸞推了一把穆非鈺還欲往裡闖,穆非鈺伸手圈住她的身子,低笑:「灣灣,你這般不聽話,信不信今晚我也讓你明日走不了道。」
紅鸞回頭,看見穆非鈺嘴角噙著壞笑,反應過來臉一紅:
「你敢,你要是再敢半夜翻我家的窗戶,我就讓師傅打斷你的腿!」
穆非鈺壞笑著說:「你答應嫁給我,我就不半夜翻你家窗戶了。若你師傅真打斷了我的腿,你心不心疼?」
紅鸞把臉扭到一邊,口是心非:「不心疼!」
「哦!那我以後就不去了。」
「你......」紅鸞猛回頭,瞪著他。
「怎麼,捨不得我?今晚我去找你,記得給我留半扇窗.....」
眾宮娥和內伺監看著穆大人三言兩語將炸毛的安寧郡主哄走了,更加無語。
一人小聲道:「也不知安寧郡主怎麼想的,就是不肯嫁給穆大人呢?」
另一人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呢!」
穆家的人好像腦子都有毛病!
從他們家皇上開始,到他們的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再到穆家幾位大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呢!
有人小聲湊過來說:「還別說,昨兒我見著太子殿下和漠北那位王爺兩個在......」
「別胡說,咱太子殿下可不是國師那種人。」
「不過說起來,國師大人也是挺可憐的,平日想見一面離天塔裡面那位都難呢!要我說乾脆讓那位還俗算了,當什麼和尚啊.......」
又一日湊過來說:「剛剛兩人不是來過了嗎?」
之前說話的人嗤笑一聲:「那是因為昨兒咱皇後娘娘和那位約好了的,那位才下了塔,估計今日國師大人就是來堵人的!」
「哦~~~,這樣啊,不過,那咱皇上這樣還真是幹了件好事呢!」
「可就是苦了咱皇後娘娘了喲......」
瞧瞧這都什麼時辰了,太陽都升到頭頂了,這樣真的好嗎?
想起皇後娘娘雙腿打顫,強撐著走道兒的模樣,大家突然沉默起來,好一會兒,才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怕是不久,咱們又要有小殿下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三四歲的一個小孩匆匆走來,從頭髮絲到腳底都精緻華麗得不行,粉妝玉砌,比娃娃還好看。
可惜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孩始終抿著嘴,冷著眉眼,不笑。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兩排宮娥和內伺監全部跪下。
穆非念抬了抬眉,冷冰冰的童音響起:「母后還沒起?」
眾宮娥面面相覷,搖頭。
說起宮裡的兩位小主子,也是奇葩。
太子殿下成天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見了青侍衛、冷王爺就軟趴趴的掛在別人身上,笑嘻嘻的喊小崖崖,小愽愽。
而正該天真活潑的公主殿下,卻每日冷著臉,難道見她笑模樣,便是對皇上都是愛答不理的。
小小的一個人,拒人於千里之外。
不過,兩兄妹都是不好惹的,下手又狠又毒。
「父皇是不是還在裡面?」
穆非念又問了一句,眾人只得點頭。
穆非念抬腳就往裡走,兩個宮娥大驚失色趕緊攔住她:
「公主,公主不可進去啊!」
「讓開!」
宮娥瑟瑟發抖,得罪皇上是死,得罪公主也是死,好無奈啊!
宮娥和內伺監不敢真攔著穆非念,穆非念直接就闖了進去,冷著臉,一雙小腳蹬蹬蹬跑的飛快,腳步聲在空曠的龍延宮殿上響起。
聽到她腳步聲,正是緊要關頭,沐雪分神往紅帳外看去,穆楚寒掰過她的臉,粗喘道:
「嬌嬌,別分心!」
「可.....」
「啊......嗯......」
「父皇,母后!」
穆非念一把拉開紅帳,電光火石之間,穆楚寒拉起被子裹著兩人,剛剛完事,還來不及退出來,一雙狹長的鳳眼冷冽起來,看過去,對上同樣一雙漂亮的鳳眼,正冷冷的望著他。
穆楚寒的熊熊怒火瞬間就給澆滅了。
「念兒,你怎麼來了?」
穆非念看著被穆楚寒壓在身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沐雪,頗為不屑的掃了一眼穆楚寒,忽視掉他的問話,涼涼的對沐雪說:
「母后,哥哥和冷仁愽私奔了!」
噗.....
沐雪聽了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一著急沐雪一把推開還壓在她身上的穆楚寒,兩人身下滴滴答答。露出一大截脖子和赤裸的香肩。
「念兒,你說什麼?誰和誰私奔了?」
穆非念的視線在沐雪肩膀的紅痕上掃了一眼,又嫌棄的瞟了一眼旁邊的穆楚寒:
「太子哥哥和那個漠北王爺冷仁愽!」
沐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暈,看著站在床邊的冷著臉的穆非念,想要扶額。
雖然穆非卿和冷仁愽玩的好,但他們之間絕對是純潔的友誼,這件事她是可以肯定的。
「念兒,這件事是誰給你說的?別跟著外面的人胡說八道。」
穆楚寒在被子下捏了一把沐雪的腰:「嬌嬌,你做什麼對念兒那麼凶?」
說著,臉上揚起一個笑,溫柔的對冷著臉,與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穆非念說:
「念兒,此事你母後知道了,你先出去,父皇穿好衣服,待會兒帶你去騎馬,可好?」
穆非念懶得把眼神分給穆楚寒,依舊盯著沐雪:
「母后,我沒胡說,我親眼瞧見了,他們兩人勾肩搭背的甩開了人,出了宮,如今怕是已經坐上船,船都開動了。」
沐雪大驚:「你說他們坐船出海了?去哪裡了?」
「說是要去蘇祿!」
蘇祿啊!沐雪鬆了口氣。
盯著顯然是來告狀的穆非念,不是她對穆非念凶,對她嚴格,實在是她給穆楚寒寵得不成樣子了,一不留意能將天都給捅破了。
瞧瞧她,小小年紀,整日冷著臉,對誰都沒個笑模樣,跟誰都不親,對誰都愛答不理的,白長了這麼一張漂亮可愛的臉蛋。
「念兒,母后問你,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穆非念沉默不語。
「是不是你也要跟著去,你哥哥沒帶上你?」
被沐雪說中了,穆非念抿著嘴,細細的眉毛動了動。
沐雪嘆了口氣,伸手在穆非念嫩白的小臉上捏了捏,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等你哥哥回來,母后一定好好訓他!」
穆楚寒也想捏穆非念的小臉蛋,剛伸了手出來,穆非念就往後退了一步。
「念兒,你別老冷著臉,多笑笑,不然都不漂亮了。」
沐雪伸手又摸了摸她軟軟的頭頂:「出去吧,你不是想學騎馬嗎?下午讓你父皇教你!」
穆非念冷哼了一聲:「不用,我下午要去找谷。」
告狀不成功,穆非念心情更加不好,渾身冷氣,掉頭就走,就知道母后什麼都遷就著哥哥,她一定要快快長大,學好本領,將哥哥壓下一頭,讓母后高看她。
沐雪看她轉身,趕緊喊:「念兒,你小心些啊,他哪裡都是毒物,別給咬了啊!」
.......
汪洋大海上,一艘堅固的紅漆,龍帆大船。
夾板上放著一張太師椅。
十三歲的穆非卿越長越好,因他長得隨了沐雪,明眸皓齒,男生女相,偏又一張穆楚寒一模一樣的性感薄唇,眯著眼睛懶洋洋的依在太妃椅上,海上日光灑下來,照的海面波光粼粼,海風吹來,吹氣穆非卿的長發,他慵懶的喊了一聲:
「小愽愽,你好了沒有呀,人家都要口渴死了。」
「馬上就來!」
過了四年,冷仁愽又長高了一大截,身體也更壯了,漠北呆了四年,也黑了些,但毫不影響他硬朗英俊的面容。
他手裡捧著杯茶遞給穆非卿。
穆非卿端過來,喝了一口,嫌棄的皺眉:
「什麼茶?寡淡寡淡的,一點兒味兒都沒有。」
冷仁愽拿過來自己喝了一口,是沒什麼味道,撩了袍子直接坐在甲板上,將手中的茶杯扔到海里去。
「非卿,你知道我又不會泡茶,幹嘛叫我泡。」
穆非卿一下直起身子,指著冷仁愽大叫:
「哎呦,那是人家娘親親自給燒得茶杯呢!小愽愽,你竟然給人家扔了?」
冷仁愽聽了一下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那怎麼辦,我這就給你撿回來。」
說著噗通一聲跳下海。
青崖在一邊看了全過程,於心不忍:
「殿下,這樣不妥吧,別把王爺給淹死了。」
穆非卿躺回太師椅,笑嘻嘻的說:「沒事,別擔心,他死不了。」
青崖:「屬下怎麼記得娘娘親自燒得那套茶杯上面繪得是梅花,不是桃花。」
「是嗎?」穆非卿漫不經心的道:「那人家可能記錯了!」
青崖腹譏:記錯了,可能嗎?皇後娘娘送的那套茶杯寶貝似的放在宮裡呢!
眼前這位肯定是記恨冷王爺去年在他生辰的時候,沒如約來付宴,這有折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