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意料之外

柳家堡突然對鳳陽山莊出手，自然是引得鳳陽山莊的外圍一片慌亂。當然，這種慌亂，也只是暫時的。畢竟，現在的柳家堡，又回復到了之前。不再是他們鳳陽山莊的對手。書房裡，鳳連天看清楚來人之後，自然是一臉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裡？」奇然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晚上會有一場惡戰，公子說僅憑你們是應付不來的。」鳳連天微愣，「所以說，逍遙公子和雲公主也回來了？」奇然搖頭，「不曾。」一瞬間，鳳連天又覺得有些失望。不過，有奇然這位半聖顛峰的強者在，也已經很不錯了。柳家堡的人，全體出動，山門處的激戰，一觸即發。沒人想到的是，他們的陣法，全都被對方輕易地破解，並且，順利地攻破了第一道防禦。鳳連天微微皺眉，他不相信，他們鳳陽山莊竟然真的還有內鬼。可是他親眼看到了陣法被破的全過程。一時間，心思百轉千回。鳳莊主也帶著幾位長老到了山莊門口。俯身看去，烏泱泱的一片。鳳莊主自然也想到了，內鬼一事。不過，他是絕對不會懷疑到自己的孩子身上的。「天兒，你去後山盯著，免得對方再從後山突襲。」「是，父親。」鳳連訣被鳳莊主也一併派了過去，至於鳳連昊，念在他年紀小，鳳莊主讓他安撫庄內的一些親眷。戚威也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看到底下的人手，戚威倒是有了一種得意洋洋的感覺。「還好，幸好我們戚家的人沒走，還能幫著你們擋一擋。」這話，說地好像他們戚家的人，就是鳳陽山莊的救世主一樣。鳳莊主的唇角微抿，這個時候，自然無心去理會這些。「不好了，莊主，內宅不少人都突然昏迷，應該是中毒了。」鳳莊主面色一滯，「可有請大夫看過了？」「看過了，都中了毒，雖然已經在忙著解毒了，可是藥效要等一個時辰之後才會有作用。現在內宅的人，全都被封住了內力。」其實，大概就是中了軟筋散一類的毒。只不過，比這個毒要更狠一些。應該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恢復。鳳莊主不淡定了。能在內宅動手的，那就一定是他們鳳陽山莊的自己人了。鳳莊主的臉色不佳。只是眼下，如何才能找出那個內鬼呢？若是不揪出來，豈非是隨時都有可能捅他們一刀的可能？這太危險了！「大長老，煩請您帶人在此看著，我去看看他們目前的情形。」「莊主放心，這裡交給老夫吧。」戚威呿了一聲之後，眸底里透出一絲陰毒來。不過，待鳳莊主走出幾步之後，又怔了怔，「不對，我妹妹現在如何了？」這麼一說，立馬就跟了上去。鳳莊主知道人家是兄妹，有所擔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提醒了一句之後，便分開走了。戚氏沒有中毒。理由很簡單，因為她這兩天正在辟穀，所以不吃不喝。如此一來，反倒是避過了一劫。同樣不曾中毒的，還有鳳舞。因為當時她目前還在閉關。因為鳳琳的內力盡失之後，她就被何氏逼著，天天練功。沒成想，倒是避過了這一次的投毒事件。對於鳳琳來說，中毒跟沒中毒，也就沒有什麼分別了。只是這樣一來，等於是鳳陽山莊的防護力量被削弱了。雖然只是在內院，可萬一有高手潛入呢？現在這些人，連反抗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鳳莊主不得不又調集了一隊人馬，來回巡邏。如此一來，鳳陽山莊的防禦力量，就等於又被分化了。柳家堡的人已經開始全面攻打鳳陽山莊了。鳳莊主回來，便看到了底下廝殺的厲害。再這樣下去，只怕這庄門早晚被破。看來這一次，對方早就已經做了精心的準備。鳳莊主惱怒異常，他都沒有去找柳家堡算帳，他們倒好，還敢直接殺上門來！又看了一會兒，鳳莊主才察覺出不對來。底下好像是有那麼幾個，刀槍不入。不對，明明刺中了，他甚至親眼看到那劍穿透了他們的胸膛，可是對方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攻擊力十足。募地，鳳莊主想到了之前所見過的活死人。這一瞬間，鳳莊主只覺得心底一慌，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快速地扶住了一旁的牆壁。怎麼會這樣？他明明聽兒子說，逍遙公子將那些活死人都殺了呀。怎麼會又冒出來這麼多。鳳莊主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很快，就發現了底下竟然有十個活死人。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時候加入的戰局，現在的情勢，幾乎是一邊倒了。鳳陽山莊此時，已經是處於了弱勢。那些活死人的實力，竟然都是武尊巔峰，因為被煉製成了活死人，身上沒有各種觸感，所以這攻擊力自然是大大提升。眼看著自己人被步步緊逼，鳳莊主的心底此時是複雜萬分。柳家堡，他們到底想要什麼？鳳莊主的雙目微凝，他們鳳陽山莊不欠柳家堡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此時的後山方位，也同樣出現了大批的偷襲者。鳳連天倒是一直都鎮定地指揮著。鳳連訣第一次看到了這樣殘忍的殺戮，不免有些膽戰心驚。「大哥，這些是什麼人？怎麼都殺不死？」「他們是活死人。更準確地說，其實都是死人了。被人用特殊的藥物控制起來，他們沒有意識，只知道不停地殺戮。」這些，鳳連天也是聽奇然說的。具體這些人是如何煉製出來的，他自然是不知情的。「不要再去攻擊其它部位，直接砍頭！」雖然鳳連天有了這樣的吩咐，可是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因為這些活死人的武力值，實在是太高了。就連鳳連天自己，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殺了一個活死人。「連訣，快，燒了他！」鳳連訣愣了一下之後，連忙拿起火把，直接朝著那具無頭的屍體上扔了上去。「大家暫時撤退。」他們的人手不少，可是實力太弱，再這麼硬拼，也只有全軍覆沒的份兒。「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這些人也太厲害了。我們現在已經退到了最後的防線了。」後山上一共布置了三道防線，如今，對方已經突破了兩道防線，而且，據自己現在觀察，只出現了十名活死人，那另外十人，是不是去了前面？鳳連天的心頭一動，給父親傳音過去。鳳連天自然也知道如何殺死這些活死人。可問題是，能壓制住這些活死人的高手，實在是太少了。不僅沒有將活死人殺死，反倒是自己折損了幾名高手。到現在，還是幾名長老聯手，只殺了兩個。鳳莊主眼看著底下快要守不住了，自然是心急如焚。恰在此時，戚氏和戚威二人也一起過來了。「莊主，眼下的情形如何？」鳳莊主一臉沉重地搖了搖頭，「不太好。底下竟然有活死人，我們的人，怕是守不了多久，就會被攻破防守了。」戚威挑眉，笑得有些詭異，「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放他們進來。」「你說什麼？」鳳莊主微怔，一臉不解。「我說，既然明知不是他們的對手，倒不如乾脆放他們進來。保存實力和性命，總比讓人家都給殺了要強許多吧。」鳳莊主不語，身邊的一位長老倒是怒了。「戚威，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鳳陽山莊的人，絕非是貪生怕死的。你若是怕死，那不如你乾脆離開好了。」戚氏的臉色不悅，「好了！哥哥也是擔心我們。」不過，剛剛戚威那話，的確是讓人聽了不舒服。「來人，下去射門打開，然後讓柳堡主進來說話。」戚威說著，直接就打了個響指，隨後，一名黑衣人脅持著鳳連昊，慢慢逼近。戚氏的臉色一變，「大哥，你在做什麼？昊兒可是你的親外甥。」鳳莊主的臉色一沉，「原來你就是那個內鬼。是你將我山門陣法的破綻都告訴了柳家堡的人？」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戚威連笑了兩聲，一臉猙獰地看向鳳莊主，「要怪，就怪你們太蠢了。碧簫閣幾次上門要與你們合作，你為何不肯答應？」鳳莊主死死地瞪著他，一個根本就不了解鳳陽山莊的人，竟然還想著替他來決定鳳陽山莊的命運？「我鳳陽山莊哪怕是再不濟，也無意為他人做狗。戚威，你自己喜歡做狗，別把別人也想低了。」戚威臉上怒容明顯，「事到如今了，你還在嘴硬。好呀，你若是不肯下令開門，我就把你的好兒子一刀一刀地剮了。我看看你到底是更心疼兒子，還是更心疼這個鳳陽山莊！」鳳連昊嚇得臉都白了。從來沒想到，向來疼愛他的舅舅，竟然會這麼狠。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刀鋒距離自己又近了一步之後，鳳連昊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大哥，你瘋了？他是你的親外甥，你為什麼要殺他？」「妹妹，要怪，就怪你這個兒子太蠢了。總是無條件地信任我，我不綁他綁誰？那兩兄弟，從來不肯與我親近，如今又正在後山上防禦，我的人，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如今，就只好委屈了連昊了。」戚威說完，又是虛偽地一笑，滿臉真誠，「妹妹放心，只要打開下面這道門，我是不會將他如何的。關鍵不在於我這兒，而在於你的好夫君會如何選擇。」戚氏懵了。向來最疼她的哥哥，竟然挾持了自己的兒子。這讓她情何以堪！雙方僵持不下，而戚威這邊的人手也不少。更重要的是，眼下鳳陽山莊大部分的力量都被柳家堡的人牽制住了，所以，現在想要跟戚威的人對抗，勝算不大。最終，鳳莊主還是咬咬牙，下令自己的人全數撤退。幾乎是與此同時，戚威的人上前，已經將山莊的大門打開。直接將柳堡主，迎了進來。「你已經如願了，還不放了我兒子！」鳳莊主深吸一口氣，一臉的無奈。不管他是否願意，如今的鳳陽山莊，顯然已經成為了瓮中之鱉，哪裡還能再有翻身的機會？「呵呵，妹夫放心，他是我的親外甥，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呢？」戚威說著，抬手間，鳳連昊已經得到了自由。只不過，他並沒有朝著自己的父親走過去，反倒是撣了一下衣服，然後笑得有些怪異地站在了戚威的身邊。「柳堡主，別來無恙。」只是一句，鳳莊主便懵了。同樣的，一旁的戚氏，也徹底地傻了眼。「昊兒？你怎麼回事？你，他？」戚氏其實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卻有些語無倫次了。她的親生兒子，怎麼會這樣？看看鳳連昊，再看看戚威，戚氏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無顏再面對鳳陽山莊的一草一物了。她精心培養的繼承人，竟然會做出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簡直就是令人難以接受。「母親，您嫁入鳳陽山莊也有十幾年了，父親是什麼心思，您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在他心裡，只有大哥才有資格繼承鳳陽山莊。至於我，再怎麼血統正宗，他也是不在意的。」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鳳連昊的眸子里，是帶著濃濃的恨意的。「昊兒，你怎麼可以這麼想？你還小，許多事情，你都不明白。」鳳莊主一時有些痛心疾首了。沒想到，到了最後，挖出來的內鬼，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個平時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存在感的小兒子，竟然聯合了外人來算計鳳陽山莊，這對他，有什麼好處？柳堡主的唇角一勾，他就知道，夫人定然是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眼下，既然已經進入鳳陽山莊了，反倒不急了。那就先靜下來，好好地看場戲吧。說實話，能看到對手一家子內鬥，也是心情超爽的。鳳連昊不理會父親，反倒是看向了柳堡主。「我們已經按照約定打開了鳳陽山莊的大門，現在，這些人，都交由你們來處置，而鳳陽山莊的新主人，則是我。」鳳連昊說完，鳳陽山莊的護衛，已經有了悄然的變動。除了戚威身邊的人之外，還有一隊護衛，幾名長老，有些心虛地站在了鳳連昊的身後。鳳莊主一臉訝異，完全沒想到，為了這個莊主之位，他竟然聯合外人來殺父弒兄？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不急。三公子，如今那兩位公子可是還沒有被抓過來呢。你急什麼？」鳳連昊的眉心微擰，「你們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兩個年輕人？」「咱們這邊，是因為戚先生主動打開了大門，速度自然是要快一些。可是後山嘛，可能就會稍微慢一些了。」鳳連昊聞言，倒也不再焦慮了。柳家堡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他不相信，那兩個人能逃得過對方的殘暴追擊。「昊兒，到了現在，你還執迷不悟？若是鳳陽山莊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戚威輕嗤一聲，「怎麼？你剛剛沒聽清楚嗎？這鳳陽山莊的主人，以後就是昊兒了。至於你們嘛」戚威笑了笑，「人家柳堡主是為了給妹妹報仇，所以，最想要的，自然就是你的性命了。」話音一落，鳳莊主和柳堡主二人的面色微微一變。少頃，鳳莊主竟然哈哈大笑，到了最後，幾乎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一般。「喂，他沒事吧？」鳳連昊歪了頭去問戚威，那語氣，真的不像是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反常表現，更像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感覺。「沒事，估計是氣的。」鳳連昊輕嗤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話，戚威沒有接。再看柳堡主，隨著鳳莊主的接連大笑，反倒是越發地心虛起來。終於，鳳莊主止住了笑，然後一臉輕蔑地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兒子。「當初你們合作，這就是他提出來的條件和誠意？」鳳連昊皺眉，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是又如何？」這個時候，心底已經莫名地開始有些煩燥了。鳳莊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抬袖，擦了擦眼眶。「柳堡主，當初我夫人是如何沒的，別人不知道，你這個當哥哥的，當真不知道嗎？」話音一落，柳堡主的臉色就開始變換不已。「你在胡說什麼！」這聲音一聽起來，就有些色厲內荏了。根本就是心虛了。「當年我的夫人，就是死在了你們柳家的算計之下，不然，這麼多年來，你為何一直不肯正面地來找我們鳳陽山莊討要說法？現在，竟然還以為籍口，想要霸佔我鳳陽山莊，柳堡主，你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也太響了！」這一回，戚威的腦子轉了轉彎兒，好像是察覺出不對了。而鳳連昊在怔了怔之後，只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前任鳳夫人是死在了柳家人的手中，那麼，這報仇一事，自然也就無從談起。那麼，既然不是為了報仇，他們卻攻入了鳳陽山莊刷！鳳連昊的臉色，頓時煞白！而身旁的戚威，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你也別怪我心狠，當年的事情，原本就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因為她不肯配合我們柳家，又怎麼會在關鍵時刻送了性命？」柳堡主一開口，眾人便都明白了。原來，當年的那位鳳夫人，果然是死在了自己娘家人的手中。這麼多年來，何氏，也不過就是枉擔了一口黑鍋罷了。這一瞬間，鳳連昊似乎是想通了，為什麼父親對於何氏母子，一直都是照顧有加。當年的內情若是揭開，柳家堡自然是無法再在樊城立足。所以，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柳家堡與鳳陽山莊達成了一個秘密約定。對於當年鳳夫人之死，只說是難產。至於後來坊間所流傳的是何氏害了夫人一說，則是一直都不曾有人能拿出實證。正在大家都無比震驚之時，四名黑衣人挾持著鳳連天和鳳連訣到了。他們幾人，就停在了鳳莊主的身後。如此一來，倒似乎是對鳳陽山莊的人，形成了一股包圍之勢。「哈哈哈！」柳堡主看到一切都盡在掌控之中，自然是無比開懷。「鳳莊主，當年之事，無論是誰對認錯，如今，終歸是要有個了斷的。不錯，當年的確是我下令給妹妹用了一些葯。所以，最後才沒讓她挺過那一關。如今，你們鳳陽山莊，不一樣是成為了我的階下囚！」柳堡主越說越得意。「當年我就只是想要讓她幫我一把而已，是她不肯，竟然還敢以此威脅我。讓我就此收手，不然，就要將事情捅到我父親那裡。若非是她蠢，怎麼可能會早早地死了？」鳳莊主一臉氣憤，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等無恥之人！「你瘋了！那可是你的親妹妹。就算是她再怎麼勸阻你，你都不肯聽。可是到最後，她也並沒有告發到岳父那裡去，你還想怎樣？」柳堡主卻只是哼了一聲，面無愧色，「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至於我的那個好妹妹，一心只想著你們鳳陽山莊，心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哥哥？」隨著他們二人的言詞交鋒，當年的一些恩怨糾葛，就此清楚地鋪陳在了眾人眼前。原來，當年的柳家堡少主，並非是現在這一位，而是他的大哥。可是他嫉妒成狂之後，便設計，殺了他已有身孕的大嫂，以此，來刺激大哥。此事，最終被人捅到了鳳夫人跟前，鳳夫人震驚之餘，自然是無比憤怒。而柳堡主為了自保，便口口聲聲說自己也是被人挑唆的，他本意並非如此，只能怨大嫂時運不濟。鳳夫人再三權衡之下，還是選擇了幫他隱瞞。只是，在柳堡主看來，就等於是自己有把柄捏在了這個妹妹的手中，自然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將人給除去，以免後患。一直等了數月之後，鳳夫人要生孩子。女人生孩子，就等於是走了一趟生死關。所以，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所以，他買通了穩婆，在給鳳夫人用的催產葯里，加了一點兒東西。如此一來，便造成了鳳夫人生產之時，引發血崩。最終，一屍兩命。這件事情，鳳莊主也是在鳳夫人快不行時，才得知的。只是那個時候，想要救她，已經是回天乏力了。柳堡主當時借著妹妹過世的事情，想要跟鳳陽山莊談條件，只是他沒想到，鳳夫人竟然早有準備。她死之後，便將相關的物證，送到了鳳莊主的手上。柳堡主得知之後，最終無奈之下，只好悻悻而歸。而那具時候，鳳莊主還沒有完全地查出來，鳳夫人的死，就是有心人而為之。直到數月之後，鳳莊主才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可是那又如何？說出去，誰會相信是鳳夫人的親哥哥謀害了她？而且，當時柳少主突然在外遭遇了襲擊，抬回來之後沒幾天，就過世了。如此一來，柳家堡的繼承人，就只有他一個了。所以，鳳莊主清楚，就算是這些證據交到了岳父那裡，也不可能再起什麼作用了。他就算是再生氣，也不可能會再將自己唯一的兒子殺了。柳家堡，終將還是需要一個繼承人的。不過，那些證據，鳳莊主倒是都一一保留了下來。可是如今，鳳陽山莊已被柳家堡的人佔領，那些證據留下來，又還有什麼意義？這一瞬間，鳳莊主當真是百感交集。「鳳連昊，如今你可明白了？你所謂的良謀，不過是上了賊船，什麼叫把自己賣了還幫你數錢，說的就是你！」鳳連昊再傻，此時也回過味兒來了。「柳堡主，難道說你當真要食言了？」「這個嘛。」柳堡主正在猶豫之際，卻聽得後面有了動靜。「他當然不會食言，他不會取你的性命，只不過，他答應了什麼條件，在我這裡，做不得數罷了。」只見眾人自發地閃出一條路來，一名長相清貴的男子，一步一步，緩緩走來。鳳連天看到此人，苦笑一聲，低喃了一句，「柳家少主，柳清。」柳堡主在看到了柳清出現之後，也稍微地往一側站了站，竟然自發將中心位置，讓了出來。這一做法，倒是讓人看不透了。「鳳連昊，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不過，這鳳陽山莊嘛，以後怕是要改個名字了。」鳳連昊心頭一驚，「你這是什麼意思？」「意思嘛，就是可能會改為柳陽山莊哦。呵呵，當然，這也要看本少的心情了。」見此，柳堡主卻全然沒有一丁點兒要反駁的意思。這一幕，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柳家堡真正當家做主的人，竟然是柳清？「鳳莊主，時至今日，你還有何話說？」鳳莊主苦笑一聲，「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姑父？」柳清的面色微變，「當年我姑姑亡故，我們之間的姻親，也便斷了。鳳莊主，你放心，我不會將鳳陽山莊斬盡殺絕的。當然，前提條件，就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誠意。」鳳莊主面色微變，「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要鳳陽山莊真正的實力。」鳳莊主的臉色一肅，隨後竟然直接就挺直了身子，然後目光清冽地看向他，「誓可殺，不可辱！」柳清並不意外他的反應，低笑一聲，「你放心，就算是辱，本少也只會辱一辱你們的女兒。」鳳莊主臉色驟變，「柳清，你身為柳家堡的少主，行事怎可如此卑劣？」不料，柳清也只是微微一笑，「你不會以為，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有可能傳出去吧？」聞言，戚威的臉色大變，「柳少主，你不能這樣！」話落，見柳清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更加急切，「柳堡主，你說句話呀。當初我們可是訂好了盟約的，你們不能出爾反耳呀。」柳堡主的嘴唇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來。片刻之後，柳堡主才有些尷尬地清了一下喉嚨，「清兒，你看，要不，我們就留下他們兩個？」柳清的面色一寒，兩道清冷的目光射出來，嚇得柳堡主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看來，之前的事情，是我沒有說清楚呀。」柳堡主立馬有些慌亂，「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清兒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吧。」說著，竟然還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漬。明明一個是老子，一個是兒子。這地位是不是反過來了？「現在，本少再給你一個機會。」柳清話落，有人拿著一個香爐過來，上面燃著一支過半的香。「香盡之前，告訴本少你的決定。否則，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得死！」鳳莊主氣極，卻無計可施，當真是深切地體會到了，何為無奈、無助。「少主，人已經帶過來了。」鳳莊主看過去，自己的兩個女兒，以及何氏，都已經被人帶過來了。「嘖嘖，燕國第一美人兒，果然是名不虛傳呢。你說，如果我將人直接丟給這些人去玩樂，你鳳莊主，是不是才真的無顏見地下的列祖列宗了？」鳳莊主緊緊地咬著牙關，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定然是說得出，便做得到的。只是，想想鳳陽山莊背後的秘密，當真要因為這些人，而背叛整個家族嗎？「不急。你還有時間考慮。」柳清說著，已經十分優雅地坐了下來。彷彿剛剛威脅人的那些話，壓根兒就不是出自他的口。何氏此時內力盡封，被人直接丟到了地上。此時，她也只能是軟趴趴地側躺在那裡，隨後，無比激動地叫著老爺。「老爺，您就說吧。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女兒被人糟蹋呀。」話落，扭頭，看到了被人挾持的兩個兒子。「還有他們，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在我們面前呀！」何氏心底的恐懼，已經是蔓延到了極致。她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怕死。特別是現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時，才真正地意識到了實力的重要。眼看著鳳陽山莊掣肘於人，若是想要活命，老爺那裡，才是關鍵。鳳莊主輕嘆一聲，「你想地太天真了。你以為，我說了，他就會放過我們的孩子了嗎？」何氏的面容一滯，隨後，便是一種無盡的絕望。而柳清則是輕笑一聲，「不錯。鳳莊主果然是思慮較遠。只是，你若是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或許，我可以直接送這兩位美人兒上路，至少，不會讓她們死地太過難堪了。」能把這樣威脅人的話，還說地這般輕飄飄且看起來很文雅的人，估計，也就只有他一個了。「柳清，你放了他們，讓他們走，我帶你去找入口。」柳清眯眼，蹺起了二郎腿，似乎是有些不悅了，「你在跟我談條件？」話落，打了個響指。「啊！」冷不丁地，有人將鳳連昊往前一推，隨著一道寒光的閃過，一小截的手指，落在了地上。鳳連昊疼得直在地上打滾兒，哭地眼淚都出來了。「啊，好疼！爹，救我，救我！」鳳莊主則是冷冷地看著他，這個時候想起自己是他爹來了，早幹嘛去了？柳清抿唇一笑，「這次是他的一根手指，再敢跟本少提條件，那從他開始，本少會一個一個地在你面前活剮了他們，你信不信？」雲淡風輕地說出如此殘忍的刑罰，便是鳳莊主，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鳳莊主看著眼前的香，已經不足一寸了。再耽擱下去，估計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是拖一刻，是一刻罷了。如今自己的精銳都在這裡了。要麼拚死一搏，都死個乾淨。要麼，就是自己就這樣直接受制於人，然後被無盡地羞辱！鳳莊主轉頭，給了兩個女兒一個眼神。鳳琳失憶了，自然看不懂。可是鳳舞卻看明白了。不由得心底一痛。父親是想讓她們兩個自盡，至少，能死得有顏面一些。至於死後如何，反正她們也感受不到了。鳳舞緊緊地咬著嘴唇，她不願意就此死了。哪怕是還有一丁點兒的機會，她也不願意放棄。求助一般地看向了大哥。鳳連天正好朝她看過來，然後飛速地給她打了一個手勢。鳳舞愣了一下，隨後，快速地低下頭。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眸底，已經升出了一絲希望。「鳳莊主，時候就要到了。你可考慮清楚了？」「我可以答應你，只是在此之前，我總要弄明白一件事。」柳清挑眉，「請說。」「戚威和鳳連昊投靠了柳家堡，是他們自己主動送上門的，還是你們柳家堡的人設了套？」柳清聽罷，覺得好笑，「這有什麼區別嗎？」在他看來，都是背叛，無論是誰先主動，又有什麼分別？「當然有區別了。」鳳莊主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至少，我得知道，我的兒子，是天生品性就差，還是後天被人帶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