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臉皮真厚

第209章 臉皮真厚

從那天晚上開始,天聖皇的後宮里就沒有消停過。

直到第三天晚上,皇上似乎才反應過來了。

「怎麼可能會這麼巧,都出事了?」

背著手,在御書房內來回地踱著步,「一定是阿白!這麼多年不曾回過京城,想不到,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能讓整個後宮人仰馬翻!」

砰!

一拳,直接就將桌子給砸碎了。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他的長輩。

這麼做,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不過,目前來說,他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了這些都是蘇白讓人做的。

甚至,他連一丁點的線索都查不到。

可越是這樣,他的心中就越是不安。

他知道蘇白有著強大的實力,也知道蘇白一身功夫可以說是出神入化。

可是從來沒有想到過,蘇白駕馭人的手段,竟然也到了這樣神一樣的境界。

坐上這個位子的時間也不短了。

皇上心中對於權勢的渴望,愈發地明顯了。

起初登基時,大半的皇權,都在太上皇的手上。

等到幾年之後,才將權利慢慢地下放。

自己掌權沒幾年之後,又發現那些個以前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後跑的兒子,也都長大成人了。

甚至,他們都已經對於皇權,表現出了躍躍欲試的態度。

這讓皇上,更是產生了一種極大的惶恐感。

好在,他認定的繼承人,也就是他的小兒子,如今尚且年幼,而且,他目前也是比較傾向於自我修鍊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又突然地意識到被算計,皇上覺得,對於侄子,似乎是太過於忽略了。

想讓自己不痛快?

呵,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當下,皇上便唰唰幾筆,開始親自寫下詔書了。

有了天聖皇的賜婚詔書,他倒要看看,雲暖還怎麼嫁給有婦之夫的蘇白!

剛剛收了筆,還不曾蓋上玉璽,就覺得一道黑影逼近。

「什麼人?」

猛一抬頭,看清來人之後,面色微窘,「你怎麼來了?」

肖放臉上掛著一抹淡笑,「怎麼?皇上覺得,這皇宮,本尊來不得?」

這語氣,這架勢,分明就是在以逍遙公子的身分自居了。

而事實上,肖放也的確是逍遙公子。

誰能否認他的身分呢?

畢竟,當初他們這一代的時候,原本選定的,是他的三弟,也就是蘇白的父親為逍遙公子,以掌控整個天聖的江湖勢力的。

可是沒想到,三弟戰死,最小的弟弟也跟著一起去了。皇室的人材凋零,無奈之下,才將責任,交到了肖放的手上。

事實上,當年而言,除了三弟之外,就屬肖放的資質最好了。

而且,肖放也算是皇族的女婿,算不得外人。

只是比較可惜的是,兩人才剛剛拜堂,就出了後來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總歸還是皇族的人。

「這麼晚來有什麼事?」

皇上很清楚,肖放不是那種喜歡進出皇宮的人。

這麼多年,哪怕是他常常在聖京出現,可是進宮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

不知道是不是,還在介意著當年的那一戰。

「你剛剛在親自寫聖旨?」肖放的視線落在了書案上。

皇上也跟著扭回頭來,看了一眼自己寫的聖旨,笑道,「怎麼?逍遙公子,也想要干涉朕的政事?」

「若是朝中大事,本尊自然不屑於參與意見。只是,若是與蘇白有關,那本尊就必然要問一問了。」

皇上頓時氣結。

論實力,他不是肖放的對手。

論及在江湖,甚至是民間的影響力,他也不及肖放。

偏偏,就是這個人,非要跟他做對。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蘇白和雲暖的婚事,是我親自點了頭的。你現在也是九五至尊了,總不至於連孩子們的婚事,你都要一一過問吧?」

「你懂什麼?」

皇上有些急了,「蘇白,不對,皇甫白的婚事,早就被訂下了,是父皇親自選出來的,他怎麼可以忤逆父皇?」

「對你們而言,是不能忤逆,可是對於蘇白來說,你們都是與他不相干的人,他為什麼要聽從你們的命令?」

皇上氣得臉色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可是卻發現無可辯駁。

因為他知道,蘇白的確是早就存了與他們不再往來的心思。

不然,當年僅四歲之時,也不會突然為自己改了姓。

明明就是皇室血脈,卻偏偏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孤兒,而且還成了蘇氏一族的血脈。

「別以為朕不知道,這些年來,你沒少幫著他來扶持蘇家。有些事,朕不說,不代表朕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肖放這話問地倒是有趣。

也成功地噎住了皇上。

的確如此!

知道了,又能如何?

蘇家的女兒和最出色的兒子為了保護皇族,都戰死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當年,如果不是他們這些懦弱的皇族,蘇家又怎麼會一連折損了兩人?

一個是最寵愛的女兒,一個最出色的兒子。

哪怕是再過幾十年,蘇家的人,也不會忘記那段椎心之痛!

而這些,皇甫一族,有為他們考慮過嗎?

別說蘇白只是請他幫忙在暗中多多照拂了,就算是蘇白大力地幫助蘇家培植勢力,皇上又能如何?

原本,就是皇甫家,欠了蘇家的。

兩條人命,他們拿什麼來還?

看到皇上沉默了,肖放的情緒,也總算是穩定了一些。

緩緩地走到了桌前,將那道聖旨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

皇上沒有阻止他,甚至,他知道阻止也無用。

須臾,肖放低低地笑了起來。

「皇上,這都十幾年了,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蠢!」

皇上暴怒,沒有人會願意聽到自己被人罵蠢。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皇上!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派人去烈國搗亂?如今又想著憑藉著這一旨詔書來拿捏蘇白?你憑什麼?你這道旨意下給誰?皇甫白?你要想清楚了,現在活在這個世上的,只有蘇白!」

皇上氣得兩隻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再怎麼樣,他也是我皇甫家的子孫,怎可背棄自己的先祖?」

「他沒有背棄。是你們先背棄了他。」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那千鈞重擔,將皇上壓得彎了腰,喘不過氣來。

「皇上,蘇白不可能回來。你們欠了他這麼多,為什麼就不能讓他順一次心呢?你們不出手阻止,難道就覺得沒有存在感了嗎?」

皇上強忍了一口氣,「你不懂。父皇有父皇的安排,如果被父皇知道了他竟然如此行事,只怕下手會比我更狠!」

聞言,肖放沉默了。

皇上的話,肖放絲毫不覺得是在危言聳聽。

僅憑著當年太上皇對於三哥做的一切,他就知道,太上皇的心,何等地涼薄。

「我既然答應了蘇白,就一定要讓這樁婚事順利地進行下去。否則,蘇白的脾氣,你們可能不太清楚。他若是想要讓聖京整個亂起來,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皇上這會兒也總算是恢復了正常,至少,比剛才正常了一些。

「肖放,我知道你寵著他,可是你要明白,他是皇甫家的人,有權利命令他的人,只有皇甫家。」

「錯!」

肖放直接搖頭,「他是他自己的。無論是我,還是你們,都沒有權利要求他去做任何事。甚至,這整個天下傾覆了,也與他無關。」

皇上頓時色變,「你在胡說些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這樣。若是他與雲暖不能順利成婚,他不介意,直接將雲暖帶走,然後歸隱山林。當然,你們也可以試試去殺雲暖,別說你們殺不了。就算是能殺得了她,蘇白也絕對不會獨活於世。」

皇上一臉驚駭之色,滿眼的不可思議。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試試。」

皇上看著肖放那張十分嚴肅的臉,無聲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

如今,整個天聖皇朝,還有能力與黑煞一決高下的,就只有一個蘇白了。

便是肖放,對上黑煞,也是力不從心。

更何況,黑煞的手底下,可是強將輩出,絕不是好對付的。

所以,無論如何,蘇白都不能出事。

難道,就這樣看著他娶了雲暖?

「肖放,你實話告訴我,雲暖所修鍊的,到底是不是幻音功?」

肖放挑眉,果然還是因為這個。

「我不知道。這種事情,你得去問蘇白。因為這門功法,是蘇白教給她的。另外,我聽說,雲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亞於一名武聖了。」

聞言,皇上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幻,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數百年前,皇甫一族中就有人修鍊幻音功,最後,釀成大禍,險些將我皇甫一族屠戳殆盡!朕不能讓舊事重演。」

肖放笑了,「可是你別忘了,千年前,還曾有一位頂級的高手,若非是她,也不可能保得住天聖皇朝。當然,你們皇甫一族的帝位,就更是岌岌可危了。」

皇上皺眉,千年前的事情了,到底有幾分的傳奇性,又有幾分的真實性,誰還能說得清楚?

「別試圖去挑釁蘇白的耐力。他向來是言出必行。」

這一句,讓皇上原本升起來的幾分心思,又給壓了下去。

至少,目前為止,還不曾聽說雲暖大開殺戒之事。

難道,雲暖真的能練成幻音功?

「你別忘了,千年前的那位高人,就是雲氏族人。」

這一點,皇上當然不會忘記。

否則,也不會答應了讓雲墨祥成為了烈國新一任的國主。

多半,還是看在了那位前輩的面子上的。

只是,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靠譜呢?

「好了,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真的惹怒了蘇白,我的話,他也是不會聽的。」

眼看著肖放就要踏出門檻,皇上出聲將其叫住。

「這幾日後宮頻頻生事,可是你的手筆?」

肖放聞言一怔,隨後又笑得有些模稜兩可的樣子,「你說是就是嘍!」

話落,下一刻,人已經消失無蹤。

「可惡!」

皇上怒極,一掌拍在了御案上。

看著手下的那道聖旨,皇上眼中的光亮明明滅滅。

最終,還是直接收起,然後緩緩地靠近了蠟燭。

無論如何,肖放的話,總還是要信上幾分的。

若是蘇白出事……

那種後果,皇上簡直就是連想都不敢想。

他不能冒這個險。

大不了,等他們成婚之後,自己再想辦法挑撥他們夫妻間的關係就是。

天下之大,什麼樣的美色沒有?

他就不信,蘇白這一輩子,就真的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

就算是真的栽了,自己也得想辦法把人給弄出來。

無論如何,那道旨意,還是沒有送出去。

出了皇宮,肖放抬頭大笑了兩聲,自己這個師父當的,還真是憋屈。

回到住處,給蘇白傳音。

「你所料不差,他果然是已經開始打起了別的主意。不過現在你放心吧,旨意他已經毀了。只不過,我不能保證,在你們成婚之前,他會不會又變卦了。」

傳完音,肖放就徑自坐在了月下,喝著酒,吹著風,賞著月。

曾幾何時,他的對面還坐著一位俏皮又可愛的紅衣姑娘呢。

越想,心中越是落寞。

「靠!我剛剛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那個混蛋!如果不是他,我的可兒也不會死。」

喝地多了,說話也就開始顛三倒四了。

不過,看得出來,都是真心話。

蘇白收到他的傳音之後,便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考慮將婚期提前呢。

可是再一想,雲暖的身分不一般。

原本,他們將婚期訂地這麼近了,就已經很趕時間了。

若是再提前,只怕就算雲家人答應,烈國的這些臣民們也不答應了。

畢竟,雲暖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自己若是操之過急,只怕於自己不利。

思來想去,只能另想辦法了。

次日,許陌言帶著許陌清進宮了。

「公主,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的確是手底下出了吃裡扒外的東西。人已經清理了。可惜,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嗯,我知道了。這次的事情,說來也是因為我才連累了連歡。你回頭好好照顧她,就讓她們兩姐妹先暫時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許陌言知道如今雲暖不能輕易出宮,而她又沒有其它的姐妹,倒是難免有些寂寞了。

「這樣吧,我先讓連瑩進來陪伴公主,另外,我聽說月家的那位小姐也想進宮陪您說話呢。」

雲暖知道他說的是月流星,低笑了兩聲,「不妨事的。許六哥不必事事為我考慮。倒是這次讓連歡受了驚,是我不好。一會兒正好你們走的時候,幫我帶些補品給她。」

許陌言原本想拒絕的,可是又想到了雲暖的性子,便笑著點頭答應了。

另一邊,月流星果然跟著月流風進宮來了。

「暖暖姐姐,我聽說你昨天出宮了?」

月流星一來,直接就纏上雲暖了。

許陌言兩兄弟被雲強找去切蹉了,雲暖被月流星挽著胳膊,開始在花園裡閑逛。

「暖暖姐姐,連歡姐姐沒事吧?」

「沒事。只是受了驚。」

「那就好。姐姐,不如我進宮來陪你小住幾日吧。」

雲暖偏頭看她,然後伸出食指來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小丫頭,又有什麼鬼心眼兒了?」

月流星笑得一臉羞澀,「哪有?」

「還說沒有,你的心思都寫在腦門兒上了!」

月流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再拉著她往角落裡站了站,看看左右無人,小聲道,「暖暖姐姐,你真的很喜歡那位蘇公子嗎?」

雲暖一愣,沒料到她竟然會問這種問題。

「暖暖姐姐,你今生非他不嫁嗎?」

雲暖緩了緩,「流星,暖暖姐姐的確是挺喜歡他的,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那,以前姐姐說是最疼我的,這話還算數嗎?」

雲暖點頭,「自然算數。」

「那我要什麼,姐姐都會幫我嗎?」

看著她純真無邪的大眼睛,雲暖看得心都快化了。

「當然,你說說看,想要什麼?」

月流星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咬著嘴唇道,「姐姐,你可不可以將蘇公子讓給我?」

雲暖一怔,隨後就有些意外了。

這小丫頭,幾時見過蘇白嗎?

說來說去,都是蘇白長了一張桃花臉,專惹麻煩。

「流星,你現在還小呢,是不是也早了點兒?」

「這麼說,姐姐是不願意了嗎?」

雲暖一時無語,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她解釋了。

兩人間的氣氛,也有些尷尬了。

「不如你跟我說說,你看上蘇白什麼了?」看上哪兒了?我回去就讓他改還不成嗎?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把蘇白讓給我就好了。你看,這樣的話,我就信你真的還是最疼我的。另外。」

「另外什麼?」

雲暖覺得,她現在一直吞吞吐吐說不出來的一點,才是最關鍵的。

「另外,姐姐沒有了蘇白,可還是要成親的。那樣的話,就可以考慮一下我三哥了。」

雲暖瞪眼。

還可以這樣?

這小丫頭的腦洞是不是也開得太大了?

是誰跟她講地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流星,是不是你三哥哥告訴你的?」

「不是不是!」月流星的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極其不好意思地問,「暖暖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三哥?」

「嗯。」

「為什麼呢?我三哥那麼好!雖然以前有些個不太好的名聲,可那都是別人胡亂說的,我哥哥身邊乾淨的很。真的,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的!」

雲暖一時覺得有些為難。

好像不跟她說清楚是不行的。

可是,貌似實在很難跟她說清楚。

「你看,是這樣,我們每個人長大以後,都會遇到一個自己極其喜歡的人,喜歡得願意為了他去死,你明白嗎?」

月流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的心很小,所以,只能容得下一個人。至於其它人,不是說他們不好,只能說,那不是自己對的人,你現在懂了嗎?」

月流星哪裡能完全聽懂?

不過,看這樣子,應該也是懂了大半。

其實,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興許十二三歲,也就懂這種男女之情了。

可是月流星自小被保護地很好,再加上月家重武不重文,而且對於子女的教養問題上,也比較隨性,基本上就是放養的政策,所以,月流星對於男女之間的這些事情,還是不太明白的。

自小不曾出過王都,再加上被保護地好,身邊的婢女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那絕對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

所以,才養成了這有些天真的性子。

不過,眼下被雲暖這麼一說,倒似乎是開了竅。

「暖暖姐姐,那以後我們還可以和你一起打獵,一起郊遊嗎?」

「當然可以了。」

月流星的眼睛一亮,「真的嗎?那位蘇公子不會不高興嗎?」

「不會的。我們一起去。」

雲暖要大婚的消息,已然傳遍了整個烈國。

遠在安城的程北聞訊之後,也立馬讓人準備賀禮,決定親自送上王都。

出發的前一晚,程府迎來了一位貴客。

「舅舅。」

程北的態度很恭敬,顯然,北丘辰對於他的意義,是與眾不同的。

「要去王都?」

「是。雲暖小姐要大婚了,我想送份賀禮。」

北丘辰點點頭,「應該的。畢竟,當初她也算是幫了你的大忙。」

程北抿了抿唇,沒說話。

「打算在王都待多久?」

程北有些意外地看他,「舅舅也要去?」

北丘辰挑眉,「怎麼?不行?」

程北連忙搖頭,「怎麼會?只是覺得舅舅向來不愛參加這種熱鬧的場合,沒料到您也會去。」

「我與雲暖也算是舊識了。既然知道她要成親了,總要備上一份薄禮的。」

程北點點頭,「那我們明日一道啟程吧。」

有了北丘辰的加入,他們的腳程,自然是加快了不少。

途中,有人試圖搶劫,也被北丘辰帶的人給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看著那些人,北丘辰笑了,「我還以為烈國在雲王的帶領下已經蒸蒸日上了,怎麼還會有這種人的存在?」

程北略有些不悅,「舅舅,就算是國主再厲害,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管束成君子呀。」

北丘辰挑眉,「怎麼?我說兩句,你還不樂意了?」

程北立馬又閉上嘴,低了頭。

在這個小舅舅面前,他似乎是永遠都敵不過他強大的氣勢。

從最初被他找到時,就對他心存敬畏。

到了現在,似乎是更畏懼他了。

「行了,我也沒說什麼,只是這雲墨祥在民間的呼聲最高,我原以為經過這一年多的治理,烈國會大變樣呢,現在看來,我倒是高估了他。」

程北並不認同這一點。

事實上,新國主上位之後,頒布的政令並不多。

可是每一條政令都被執行地很好,也很徹底。

不能說百分之百地好,可是完成率,比前任國主在時,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特別是這一年多來,安城的百姓們明顯就比之前好過了。

國主推行新政,現在幾乎是人人都有土地,至少,不會餓肚子了。

當然,這些話,他不敢說。

每次都是這樣,哪怕是知道自己有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也不敢當面對著這個小舅舅說。

就怕自己再被他罵。

現在才突然發現,和小舅舅一起上路,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不過,程北原本就不是一個愛多話的人,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大都是會憋在心裡的。

兩天後,他們一行人,抵達了王都。

雲寒正忙著雲暖的婚事,暫時抽不開身,是雲強帶人到城門口迎接的他。

其實,看到有人來接自己,程北的心裡就已經很感動了。

在他看來,自己的身分,哪裡配得上讓雲家的人來接自己?

或許,人家是奔著小舅舅來的。

誰知道,當他們下馬之後,雲強直接拱了拱手,一番寒喧過後,便帶他去下榻的地方。

全程,隻字未提北丘辰。

程北有些不太明白,或許,人家壓根兒就不知道北丘辰也來了。

送到了地方,雲強就以有事為由,先走一步了。

程北被安置在了雲王府。

也就是以前的雲府。

目前大多數人都搬去了王宮,所以,這雲王府里可以說是相當地空曠。

程北讓人去收拾行禮,他自己則是去了小舅舅的院子。

北丘辰正在對著院內的一些竹子發獃。

「小舅舅。」

「嗯?」北丘辰轉過頭來,「有事?」

「小舅舅,我們今天休息,明天再進宮吧。」

「好,你看著安排就是。」

難得的,沒有給他出難題。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月流風就收到了消息,然後屁顛屁顛地跑來了。

「程北?」

程北一時沒敢認,月流風的樣子的確也是有了一些變化。

出去歷練地多了,這皮膚比以前稍黑了一些。

另外,看上去,似乎是也更為精壯了。

「走,好兄弟來了王都,我請你喝酒去。」

二話不說,拉上程北就往外走。

程北也只是來得及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去跟小舅舅說一聲。

「我讓人訂了包房,正好許家的兄弟倆也在王都呢,咱們四個今天就好好地喝一頓,不醉不歸!」

四人中,程北的年紀最小。

目前來說,程家的地位,也算是最低的。

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做朋友。

程北明白,這裡頭,或多或少,都有雲暖的成分在。

北丘辰住進了雲王府,這個消息自然是瞞不過蘇白的。

之前還覺得他對雲暖不會有什麼壞心思。

現在看來,未必!

「北丘辰明天可能會進宮,你想見他嗎?」

雲暖正在聽母親的話,開始學習新娘子的一些禮儀呢,聽他這麼說,立馬就站直了身子,「他來了?」

「嗯。剛到。和程北一塊兒來的。」

「程北的話,我肯定是要見的。至於北丘辰。」雲暖一時也猶豫不決。

不管怎麼說,人家當初也是一路上對她照顧有加的。

如果連面也不肯見,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些?

蘇白也看出來她的猶豫,知道這丫頭心思沒有那麼深,「若是想見,便一起見見。」

雲暖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恍然地抬起頭來,「一起見?是說讓我一起見見他們倆,還是說我們倆一起見見北丘辰?」

嘀咕了一句之後,也沒有太放在心上,轉身就專心地做自己的事了。

宋清玥得知人家是備了賀禮過來的,自然也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想要為雲暖添妝,可是又怕自己不夠資格,所以,才改為了送賀禮。

當宋清玥看到了程北和北丘辰送上來的禮單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

完全沒想到,這兩個人出手竟然這麼大方。

「北丘公子遠道而來,招呼不周,還請多擔待著些。」

「娘娘客氣了。目前在下住在雲王府,一切都好。倒是我不請自來,難免給暖暖也添了麻煩。」

雲暖沒注意到,可是宋清玥和蘇白都注意到了。

他竟然如此親昵地稱呼她為暖暖?

程北有些緊張,這人家的正牌未婚夫還在這兒呢,舅舅你是不是要收斂一些?

「北丘公子能來,本宮自然歡喜。久聞北丘家族實力雄厚,可以說是掌控了三成天聖皇朝的經濟命脈,只是不知道北丘公子這次前來,可是又打算在烈國開闢些生意場嗎?」

雲暖這番話說地很不客氣。

其實,就是在警告北丘辰,千萬不要再打烈國的主意。

若是真的在烈國興風作浪,那自然是容他不得的。

畢竟,雪國之事,知道內情的人有限。

所以,她的這番警告,旁人自然是聽不出來的。

北丘辰面色坦然,好似真的就只是來找老朋友敘舊一般,笑道,「暖暖是怕我將烈國的銀子都賺走了嗎?你放心,好歹也是朋友一場,我是不會做出對朋友不利的事情來的。」

雲暖也笑得十分大方,「但願如此。如果我沒記錯,北丘公子可是還欠著我一個人情呢。」

北丘辰挑眉,微微點頭,「暖暖還記得就好。真怕你忘了我這個人的存在呢。」

雲暖一噎,這人的臉皮還真是厚。

這是在告訴自己,無論是做好事還是壞事,他都只是想要刷一刷他自己的存在感嗎?

要不要這麼變態?

蘇白並不曾出現在大殿中。

一來,是因為蘇白擔心北丘辰會認出自己,這對於自己以後的行事,多有不便。

二來,也是因為他相信雲暖,一定會將事情處理好。

這第三嘛,蘇白知道,經過了上次的雪國事件之後,雲暖對於北丘辰的印象,可以說是大打折扣。

所以,他壓根兒就不必擔心些什麼。

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雲暖就不免要再次好好想想了。

原本,她曾經提醒過父親,可以重用程家的。

可是眼下這樣子,背後有一個北丘辰攪和著,只怕是不太好辦。

她相信程北,可是她沒有辦法相信北丘辰。

程北送來的禮單,她也看過了,果然都是些好東西。

而且,程北為自己準備的,大都是以一些稀奇的藥材為主。

看來,他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與北丘辰不同,這能讓雲暖感受到一份真摯的祝福。

「啟稟公主,許家的兩位小姐到了。」

雲暖面上重拾微笑,「快請進來。」

另一邊,程北被帶到了雲寒跟前。

「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坐吧。」

「謝殿下。」

「安城的情勢如何?」

「回殿下,安城一切穩固,而且今年百姓們的生活,明顯比去年要更為富足了一些。在下曾聽安城的官員提及,安城的流民數量,已經大幅減少。」

「很好,這也多虧了有你在安城帶頭執行政令。」

雲寒這話可不是只為了客氣的,事實上,在每一個地方推行政令,唯有當地的名門大族們先點了頭,並且跟著響應,底下的人,才會跟風而去。

否則,當真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殿下過獎了,身為安城的一分子,自然是當為了整個安城著想。再說,安城也是烈國的城池,安城穩固了,富足了,整個烈國,才能蒸蒸日上。」

雲寒有些驚訝,沒想到,小小年紀,懂地倒是不少。

看出殿下眼底的驚奇之色,程北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聽說你們程家如今發展地不錯,安城的治安方面,也多虧了有你們程家幫忙維持,也是功德一件。」

「回殿下,草民不敢居功。一切都是國主和殿下推行的政令好。如今百姓們可以豐衣足食,那一些惡劣事件,自然也就大幅減少了。」

「是這樣,叫你過來,是有一件大事要你去辦。」

程北立馬就肅起了一張臉,「還請殿下吩咐。」

「如今,王都的國武堂,可以說是辦得有聲有色,所以,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在全國各地開始試行。哦,飛流城,去年就已經開始了,效果很好。接下來,我們就想著在柳城和安城開始推行。安城方面,就由你來負責吧。」

其實,武堂,各地都有。

安城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由於前期的人手不足,所以,對於地方上的一些講武堂,資源上一直都是欠缺的。

現在殿下的意思,分明就是要重點發展柳城和安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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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成凰:師父劫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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