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為什麼不要我?(姬牧的秘密)
在玲瓏山莊,蘇白大部分的時間,還是泡在了葯廬里。
不僅僅是契約丹,還有玲瓏丹和玉骨膏一類的葯,都得想法子多煉製一些。
畢竟,手底下的人多了,都是自己罩著的,總不能外人手上有他們的靈藥,可是他自己人的手上卻沒有吧?
而且,這些葯若是能給邊關的將領身上帶一些,對於日後交戰,也是相當有好處的。
只是如此一來,藥材明顯就不夠用了。
以前蘇白煉製這種葯,一兩瓶都能用上大半年。
可是現在,隨手送給人家,就得是三四瓶了。
這麼一耗下來,蘇白真心覺得自己的葯庫有可能會被搬空。
於是,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就讓姬豐帶人去四處採藥了。
為了防止他們采錯,把小五給支派走了。
宋承恩和雪璃落夫妻二夫來到王都,直接被安置在了太子府。
原本,宋清玥是想讓他們住在宮裡的。
可是他夫妻倆覺得宮裡頭的規矩多,再說了,他們的身分,也不太適合住在宮裡。
夫妻倆給幾位長輩們請了安之後,雲暖和蘇白就回來了。
聽到了雪璃落回來的消息,月流星也跟著樂呵呵地跑過湊熱鬧了。
雲暖看著自己還在單著的哥哥,心念一動,就讓人把許家的兄妹四人也都請過來了。
人多熱鬧。
更重要的是,雲暖想要看看哥哥是不是能有看對眼兒的姑娘。
月流星的年紀有些小,不太合適,真要是喜歡她,還得過兩年才能娶親。
只怕母親那一關,不太好過。
許連歡的年紀倒是合適,只不過,有一個許家庶女的身分,也不知道母親會不會介意。
他們這邊的好心情剛持續了一天,聖京也來人了。
雲墨祥也沒想到,親自到了聖京的人,竟然會是丞相。
蘇白原本不想現身的,就沖著他的那張臉,估計姬丞相也會認出他。
可是想想,姬丞相在聖京,那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兒。
只怕沒有什麼消息,能瞞得過他。
再說了,總是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個辦法。
蘇白所料不差。
他剛一進殿,姬丞相轉頭就注意到了他,神色有片刻的呆怔,似乎是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懷念。
「微臣見過小殿下。」
姬丞相說著,竟然直接行了大禮。
蘇白皺眉,身形定在原地,「你認錯人了。」
清清冷冷地扔出這麼一句話來之後,轉頭走向了一側。
雲暖的嘴角一抽,這貨是不是也太不給面子了?
使了個眼色,雲寒連忙過去,親手將姬丞相攙了起來。
「姬丞相,您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人性子古怪,就是這樣。」
雲寒這種隨意的態度,落在了姬丞相的眼中,就是沒輕沒重。
畢竟,那是三殿下唯一的孩子。
他們怎麼能這麼議論小殿下?
雲暖看到姬丞相還欲再說,直接笑道,「久聞姬丞相文武雙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今日一見,姬丞相果然是風采照人。」
「雲公主過獎了。老夫已是年過半百之人了,哪裡及得上年輕一輩更有魄力?」
雲暖笑了笑,沒接話。
「雲國主,有關黃金白角各十萬兩,你們已經清點過了。既如此,是否可以容在下先去看看魯郡王?」
「當然可以。」
雲墨祥一抬手,雲寒會意,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帶路。
雲寒進入太子府之後,笑道,「丞相倒是大度,就不擔心我們會將魯郡王給殺了?您給我們那些金銀之前,也沒提出來要先看他一眼?」
「沒有這個必要。」姬丞相的神色淡淡的。
雲寒撇嘴,怎麼這一個兩個的,都這麼愛裝清冷范兒?
真以為自己不會?
「對了,魯郡王之前被人暴揍了一頓,這件事您應該聽說了吧?」
姬丞相點頭,「是小殿下動的手,我們都知道了。」
「除了這一點,我們可是真沒虧待過這位魯郡王呀。不過,我們好吃好喝地供著他,他自己不樂意享受,那可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入了魯郡王被軟禁的院子里。
「滾!滾出去,老子不吃!滾!讓雲墨祥來見本王,讓他來!」
緊接著,就看到有兩名僕從被趕了出來。
雲寒皺眉,「又在發什麼瘋?」
兩名僕從手上還端著東西,「回殿下,魯郡王不肯吃東西,還吵著要見國主。」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殿下。」
姬丞相的視線在那托盤上掃了一眼,伙食還不錯,至少是葷素搭配。
而且聞著這香味兒,就知道手藝一定不錯。
姬丞相進了屋,轉眼看到一隻大香爐正升起裊裊的細煙,看樣子,這裡的環境還不錯。
空氣很好,而且如果忽略掉刻意被他打砸的這些部分的話,這裡的起居水平,並不會比他的魯郡王府差。
聽到有人進來,魯郡王又開始叫囂了。
「滾!不要來打擾我。」
姬丞相穩住腳步,然後下巴微微抬起,看向他的視線中,帶著一絲的輕蔑。
「魯郡王?」
只三個字,魯郡王便身體一僵,隨後滿臉希望地轉過頭來,那一眼,真的是有一種看到親人,快要哭死的感覺了。
「姬丞相!你終於來了,是皇伯伯派你來的嗎?快帶我走!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著了。」
姬丞相一臉淡漠地看著他,隨後面無表情道,「走吧,先跟我出來。」
魯郡王宛若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當真是他說什麼,就聽什麼了。
雲寒挑眉,對於這位瞬間變慫的魯郡王,倒也算是有了新認知。
也不過如此嘛!
「丞相,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姬丞相一臉冷漠地看著他,「回哪兒?」
「當然是回聖京了!」看到丞相的臉色冷淡,魯郡王也終於意識到了一點點的不同尋常。
姬丞相面無更夫看著他,「你覺得,你做出來的這些事情,足以讓皇上寬恕你嗎?」
魯郡王一臉訝異,隨後,明白過來,這次的事情,定然是被雲寒等人給惡意地扭曲了。
「不,不是這樣的!是,是我被他們抓來的,真的,我是被他們從半路上劫來的。我沒有做有損皇室體面的事。」
雲寒在一旁樂了。
也不插話,反正,那兩個侍衛現在還活著呢,想要推翻魯郡王現在的話,輕而易舉。
姬丞相微微搖頭,「魯郡王,陛下有旨,要你親自進宮當面向雲國主和王后賠罪,否則,就不必回到聖京了。」
魯郡王愣住,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憑什麼呀?姬丞相,難道你沒有看到我的臉上還有傷嗎?我的半張臉還是腫的!就是被那個叫蘇白的人給打的,你怎麼可以讓我去給他們賠罪?」
姬丞相似乎是懶得跟他解釋太多,倏地轉身,丟下一句話就走。
「去不去賠罪完全在於你。本相後天就要返回聖京,你自己考慮清楚。」
魯郡王看著姬丞相真地就往外走了,一絲停頓都沒有的。
這才急了。
「丞相!你等等我!」
無論如何,魯郡王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太子府里多待了。
他總有一種落入狼窩的感覺。
總有賤民想要謀害本王!
大步跑過去,緊緊地抓著姬丞相的袖子,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本相要進宮,你確定你想清楚了?」
魯郡王一僵,可是轉頭看看那個笑得一臉欠扁的傢伙,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本王聽你的。」
不管怎樣,總要先離開了這個虎狼之地才好。
天知道他在這裡過地是怎樣的日子。
他們的確是不曾下毒謀害過他。
準備的吃食,也都是十分精緻,且一應俱全。
可是也太全了!
你能想像得到那個畫面嗎?
吃了兩口饅頭,打開湯盅,裡面跳出一隻老鼠來?
那畫面,簡直就是不要太噁心!
堂堂的魯郡王,何曾受到過這等的粗魯對待?
簡直就是要被氣得吐血三升了。
還有晚上睡覺,看著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一掀開裡面就鑽出一條蛇來,你說嚇人不嚇人?
這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都可以忍。
可是唯獨不能忍的是,他們居然給自己下催情葯,可是偏偏又不給自己找女人,生生地讓自己忍著。
逼到最後沒辦法,自己也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君來解決,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當然,這麼丟臉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姬丞相原本就不待見他。
若是說出來了,這個老頭兒還指不定怎麼笑話自己呢。
一想到自己所遭遇的這一切,魯郡王就氣得頭頂冒煙。
可是偏偏他還說不出口。
不僅說不出口,還得前往王宮,當面向人家賠罪。
這叫什麼事兒?
當初自己雖然給他們下了葯,可是也沒有那麼欺負過他們呀。
當然,自己的確是殺了不少人,這個他承認。
可是他覺得殺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之人,再說了,那些低賤的僕從,怎麼能和自己這個高貴的郡王相提並論?
所以說,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
可是眼下情勢所迫,他貌似沒有了其它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去賠罪。
低著頭,咬著牙。
心裡頭暗搓搓地想著,別讓他找到機會,否則,一定要將這些人給虐得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間不長,剛出太子府的門,就看到了蘇白,心裡立馬咯噔一下子,下意識就往姬丞相的身後躲。
「姬丞相,就是他!那天就是他將我打了個半死的。你要替我報仇!」
蘇白一臉淡然地走過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姬丞相那一瞬間真的很想笑。
在人家眼裡,你真的連個屁都不是呀,還拽什麼拽?
姬丞相哼了一聲,沒說話,大步走了。
既然魯郡王現在不知道蘇白的身分,那這頓打,挨地也不冤。
都是些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當年小殿下的父母為了天聖連命都搭進去了,可是這些人竟然連小殿下的存在都不知道,只是打一頓,都算是輕的了。
於是,悲催的魯郡王不知道,在接下來他回歸天聖的途中,將經歷怎樣慘淡的行程。
雖然一眼就能看出魯郡王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要道歉,可是這絲毫不影響雲墨祥與姬丞相之間的客套。
之後,宮裡又擺了宴席,既算是給姬丞相的洗塵宴,也算是送別宴了。
畢竟,姬丞相不會在王都待太久。
宮宴當晚,魯郡王是不想去的。
別說自己真的心虛,覺得沒臉去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只說他頂著那一雙烏眼兒青,就覺得丟臉。
可是姬丞相發了話,他必須得去。
塗了葯,自己的半張臉已經腫地沒有那麼厲害了,可是被揍過的痕迹,還是很明顯的。
好在當時封閉了宮門,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太多。
所以,魯郡王就開始自我安慰,覺得他對雲氏做的這些事情,其它人是不知道的。
真是天真到了可愛的程度呢!
真覺得天底下就他一個聰明人了。
想當然的,魯郡王一進入大殿,還想著擺一擺自己天聖郡王的譜,可惜了,別說是雲家人了,連那些當地的勛貴公子們,都對他不屑一顧。
更有的,看他的眼神裡頭,都跟淬了毒一樣的!
雲暖有著幫人提升實力的本事,這在一些大家族之間,已經是不是什麼秘密了。
起初的時候,雲暖還會刻意地遮掩一下,畢竟那個時候,她的實力有限。
可是現在,她都已經是幻音功第七層了,自然也沒有了這個忌諱,所以,對於雲暖能力的事情,自然也就傳得比較多,當然,也傳得有些離譜了。
魯郡王看著雲暖,倒是驚艷了一下子。
上次見她時,就知道她是一個美人胚子。
現在這麼一打扮,簡直就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了。
可惜了,這麼美的一個公主,竟然嫁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白臉兒!
至於自己曾被這自以為的小白臉兒所痛揍的那段經歷,直接被他選擇了忽略。
總之,就是覺得蘇白配不上雲暖。
如果……
魯郡王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邪惡了起來。
待在王都這些日子,對於雲暖的了解,自然是越來越多。
尤其是聽說,她竟然可以藉助琴音來幫人提升實力的時候,就覺得這分明就是一個無價之寶了!
若是自己能將這個寶貝給拐到了聖京去,那到時候,皇上是不是就不會再怪罪自己了?
這麼琢磨著,魯郡王的眼睛就已經開始不老實了。
察覺到了有一道噁心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徘徊,雲暖很不客氣地用精神力掃了過去。
嗡!
魯郡王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腦子裡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痛,之後,就又沒有這種知覺了。
雲暖的唇角微勾,這個魯郡王,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剛剛恢復自由,就又開始胡亂地打算盤了。
這次如果不給他個教訓,就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蘇白知道雲暖做了什麼,沒阻止,當然也沒幫忙。
反正,他已經出過氣了。
現在,也該讓雲暖好好地解解氣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向來看魯郡王不順眼的姬丞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倒不是魯郡王又去攻擊誰了。
只是那猥瑣的表情,讓人看了只覺得噁心。
還有那妖嬈嫵媚的動作,讓人真心想吐!
最終,在對方脫地只剩一條褻褲的時候,蘇白咳了一聲,然後雲暖被強行收回了精神力。
雲暖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我原本也沒想讓他脫乾淨的。」
「啊!」
尖叫聲,簡直就是要刺破雲霄了。
魯郡王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坑地這麼慘!
這簡直就是要人命的節奏呀。
隨手抓起一件袍子,往身上一裹就開始往外跑。
直到他都跑地沒影兒了,殿內的數十人,這才反應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轟!
「哈哈哈哈!」
姬丞相的臉色雖然不好看,可是一想到了他剛才那樣子,也實在是精彩。
不過,自己可是皇上派來的呢。
所以,姬丞相壓低了頭,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姬丞相這是氣得渾身顫抖了呢。
實則,他這是憋地太辛苦了!
想笑不能笑,簡直就是人生一大悲哀之事呀。
這晚之後,魯郡王就成了整個烈國的笑柄。
只要魯郡王不傻,還知道要點兒臉面,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來烈國了。
當然,也不排除,人家想要報仇雪恨的可能性。
總之,魯郡王的此次烈國之行,可以說是相當地失敗了。
最後走的時候,姬丞相也沒忘了將那兩名侍衛要出來。
雲墨祥也沒客氣,直接就讓人提了出來。
看到這兩人的穿戴還算是整齊,而且身上也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傷痕,姬丞相倒是對這個雲墨祥有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原本,這兩人就是奉命行事。
若是雲墨祥直接將人殺了,他們也是說不出什麼來的。
可是偏偏,人家沒有殺,而且還給你好模好樣地送出來了。
單論這份兒氣度,姬丞相覺得烈王就比他們家的皇上更大一些。
當然了,這話打死也不能說。
而且目前來看,蘇白留在烈國,倒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不會有人看他不順眼。
而且,晚宴上他能看得出來,雲家人待蘇白極好。
跟自家兒子似的,哪像是女婿?
特別是那位王后,看蘇白的眼神里,分明就寫著我太滿意了這幾個大字了!
這一路回去,姬丞相自然是感慨萬千。
而那位魯郡王就沒有那麼好命了。
就連晚上睡個覺,好像都能撞上鬼。
總之,對於魯郡王來說,這烈國,就是個災難。
以後只要是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打死也不來了。
魯郡王和姬丞相一走,烈國上下自然就安靜了不少。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而已。
話說姬丞相一行人走出王都不足五十里,便遇到了變故。
魯郡王突然狂吐不止,而且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臉色蒼白。
姬丞相上前診過脈之後,就知道他是中了毒。
不過,並不嚴重。
對方沒打算要他的命,就只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只是,他們明明都已經要離開了。
誰會這麼無聊,在這種時候來下藥?
就不怕給烈王他們添麻煩嗎?
更離譜的是,也就只有這位魯郡王一人出現了這樣的癥狀,其它人,一切安好。
魯郡王被人搬下來,露天躺著。
實在是那馬車被他弄得污穢不堪,也無法再用了。
一大隊人馬,就這樣暫停了。
姬丞相的眼神閃了閃,感覺得到自己的後方傳來一種陌生的氣息,好像,敵意較重。
閃身,進入了身後的小樹林。
幾個起落之後,看到了一襲張揚的紅衣的姬牧。
姬丞相愣了一下,此時,他距姬牧也不過有兩三丈的距離。
「你是阿牧?」
姬丞相似乎是不太確信,再次上前,臉色凝重。
姬牧嗤笑了一聲,「姬丞相好大的派頭呀!怎麼?覺得本公子見到你不曾行禮,所以想要出手教訓一下本公子了?」
姬丞相一愣,遂想起來多年前的一幕。
「你怎麼會在這裡?」
姬牧不屑地笑了笑,好看的桃花眼此時微微上翹著,透出了一股子別樣的風情。
「你的確是阿牧,你現在已經是武聖強者了?」
比起遇到他,發現他的實力,才是讓姬丞相最為震驚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年自己趕走的這個兒子,竟然會到了這樣的一個高度。
雖然早知道他天賦過人,可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的晉陞速度。
「怎麼?覺得很意外?」姬牧懶洋洋地靠在樹榦上,嘴裡還叼著一小截的枯草。「聽說,你最寵愛的兒子,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武尊初期,應該是讓你很失望吧?」
姬丞相抿唇,臉色晦暗不明。
姬牧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也的確是對那幾個兒子很失望。
只是,沒想到姬牧,竟然真的是他的兒子中,最為出色的一個。
只可惜了,當年如果不將他趕出去,只怕他連活到現在的機會都沒有。
「我沒想到,你竟然在烈國。」
「不然呢?你覺得我應該在哪兒?臭水溝?深山老林被獅子吞入腹中?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早就死透了,風乾了?」
被親生兒子這樣冷冽地懟,換成是誰,心裡恐怕都不會好受。
更何況是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姬丞相。
沉默良久,姬丞相才緩聲道,「當年,我也是為了你好。」
姬牧一臉地不屑,似乎也不願意再多聽了。
「為我好?原來親生父親將一個親生兒子趕出去自生自滅,竟然是真的為了兒子好?我想想,那個時候,我大概還不到十歲吧?」
姬丞相挑了挑眉,面上並無愧色,「看到你活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竟然默默地轉了身,準備走了。
他這樣的舉動,倒是讓姬牧始料未及。
他以為,自己現在武聖強者的實力亮出來,這個昔日將自己趕出家門的父親,一定是會百般討好地來誘哄自己。
怎麼會就這樣走了?
這不符合邏輯呀。
「你就這麼走了?」
沒忍住,問了一個白痴問題。
姬丞相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不然呢?我皇命在身,總不能因為你,就不回聖京了。」
姬牧立馬色變,「果然,我這個兒子對於你來說,真的是可有可無呀。」
姬丞相沒有說話,頓了頓,還是繼續走了。
眼看著自己等了這麼多年的機會,就要這麼溜走了,姬牧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忍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想看看他低下頭來,低聲下氣地求著自己回去嗎?
可是為什麼,他的表現跟自己想像地差了這麼多呢?
是自己想地太簡單了,還是他果然壓根兒就不在乎自己這個兒子呢。
姬牧的心情,瞬間變得低沉。
「阿牧,我知道我恨我。那就恨吧。只是有一點,你記住,既然當初選擇了留在烈國,那就永遠不要再想著回去。」
姬牧聽罷,氣得快要吐血了。
想也沒想,直接就吼了一句回去,「你以為姬家是什麼好地方嗎?就算是你求著大爺回去,大爺也是不屑一顧的!」
對於他這樣的回答,姬丞相苦笑一聲,不過,腳步未停。
嘴唇動了動,「不回去就好,不回去就好。」
聲音低得,連樹葉的沙沙聲都及不上。
終於,人走遠了,姬牧站在了樹冠上,還在看著那一隊人馬。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白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姬牧轉身,嚇了一跳,伸手猛拍著胸脯,「你要嚇死小爺呀?」
「嗯?」蘇白只是眉梢微動了一下,雙手負於身後,氣場明顯地強大。
「呃,那個,你怎麼會來這兒?」
「來看看你是不是選擇了與親生父親相認吶。」
那語氣,分明就是在說,我是來看戲的。
姬牧哼了一聲,極其不痛快,原本還想著借這個機會好好地羞辱一下他老子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成了這麼一個局面。
「一起去喝兩杯?」
姬牧瞟了他一眼,再探著脖子看了看他的身後,發現並沒有人跟來,「雲暖呢?」
「她在王宮。」
姬牧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後一臉嫌棄地走在了前頭,「去哪兒喝?」
兩個大男人,一人抱了一罈子酒,直接就坐在了樹梢上,開始拼酒了。
「你說,那個老頭兒是不是瞎了?我這麼優秀的兒子,他為什麼不要?」
姬牧喝地有些高了,甩甩頭,「不對,他不瞎,剛一見面,就看出來我是武聖強者的實力了。那你說他為什麼不肯認我?我長地很醜嗎?」
一邊說著,一邊去摸自己的臉。
蘇白呵了一聲,沒說話。
姬牧的表情,當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氣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看到他一臉懊悔的樣子,可是他竟然沒有!你信嗎?他看到我的實力之後,竟然一點兒後悔的樣子也沒有。怎麼會這樣?」
姬牧的臉色通紅,說著,還打了一個酒嗝。
蘇白一臉嫌棄地拿手在眼前扇了扇,避免自己被他的酒氣給薰到了。
「你說,我長地這麼好看,實力又這麼好,他為什麼不要我?他是不是傻?」
說完,姬牧愣了一下,似乎是找到了一個極其合理的解釋,「對,他就是傻!如果他不傻,怎麼可能會要我永遠都不要回姬家?他以為我願意回去嗎?豈有此理!」
基本上,就是只能聽到姬牧一個人在那兒罵罵咧咧,而蘇白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時不時地還會露出一種鄙夷的神情來。
叫之,這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麼古怪。
當天晚上,毫不意外地,雲暖被王后留宿宮中了。
蘇白雖然是駙馬,可是沒有傳召,也是不能隨意進宮要人的。
特別,還是在大晚上的。
蘇白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姬牧,微微搖頭。
讓人將他安置好之後,大步去了書房。
奇然早已經恭候在那裡了。
「如何了?」
「回公子,姬家的一些舊事,目前都查不到。」
這個答案,讓蘇白有些意外。
「看來,姬家果然是另有內情呀。」
「公子,何不讓姬公子自己去查?」
蘇白搖頭,「他現在都已經是武聖強者了,可是姬丞相仍然警告他不許回到姬家,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奇然抿唇,就現在姬牧的實力,在姬家絕對是可以橫掃一大片了。
若是姬牧回去,對於姬家來說,絕對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是姬丞相這是為什麼呢?
奇然的眉心一動,「您是說,在暗中隱藏著一個十分強悍的人,連姬丞相都對他十分忌憚?」
「嗯。這個人是姬家的可能性不大。極有可能,與皇甫家有關。」
奇然張了張嘴,顯然是被公子的推測給嚇到了。
「行了,下去休息吧。」
既然查不到,那就先擱著,總有一天,堆積在陰暗角落裡的齷齪,會大白於天下。
蘇白深吸了一口氣,對於聖京的那些人,他當真是一個待見的也沒有。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剛剛接了雲暖,就聽到了一個讓他十分意外的消息。
聖京的蘇家來人了。
姬丞相剛剛將魯郡王接走,這個時候,蘇家又來人了,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
蘇白只是略有些涼薄地笑了笑,十有**,是那位天聖皇的手筆了。
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呢!
這是認定了,自己不認皇甫家的人,總不能也不認蘇家的人吧?
蘇白正在深思之時,感覺到了手上一熱。
低頭,正對上了雲暖關切的眼神。
「還好吧?」
蘇白笑著點了點頭,「還好。走吧。」
此時,蘇府門口早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了。
原本,這個蘇白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許多的權貴名門,還都對他有些輕視。
如今,從聖京來的四大家族之一的蘇家竟然派人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十分的隆重,難道,這位蘇白公子,就是聖京蘇家的人?
月流風正好帶著妹妹出來閑逛,看到這個陣勢,也過去湊熱鬧了。
「哥哥,好像是暖姐姐回來了。」
月流風聞聲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也正是因為這輛馬車的靠近,圍觀的那些百姓們,頓時退散了不少。
奇然跳下來,然後飛速地環視了一圈。
蘇白先下來,之後,又牽了雲暖的手,動作十分溫柔體貼地扶她下來。
這種情形,還是讓很多女人羨慕,男人所輕視的。
總覺得,蘇白就是一個粘上了公主的小白臉兒。
蘇家人看到蘇白在雲暖面前竟然是這樣的一副作派,也多少有些不悅。
「讓讓!」
對於擋在身前的人,蘇白絲毫不客氣。
被指責的人一怔,隨後面色有些不愉,「阿白,我是你舅舅,你不認得了?」
蘇白的眼皮微微一動,眼前的這個人,的確是他的舅舅。
雖然自己對他的模樣早已經記不清楚了,可是這聲音,還是有幾分的熟悉的。
「有事?」
哪怕確認了這個人的身分,蘇白說話,也絲毫不客氣。
這下子,蘇正尷尬了。
雲暖忍了笑,還是吩咐管家將人請進去,順便安排好客房。
這次與蘇正同來的,是他的一雙兒女,另外,還有蘇白的小姨。
雲暖和蘇白二人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之後,才又到了客廳去會客。
蘇正看到雲暖若無其事地與蘇白一起落坐,自然有些不悅。
「阿白,聽說你成親了?是哪家的千金?」
雲暖拌嘴,本公主就在這兒坐著呢,你眼瞎嗎?
蘇白對於他們的心思,已經猜得**不離十了。
「你自稱是我舅舅,若是連這點兒事情都弄不清楚的話,那也沒有必要再繼續留下來了。奇然,送客!」
對於這種明知故問,甚至是還想著來一個下馬威,蘇白的心裡頓時就生出了厭煩。
他的女人,他自己都捨不得重斥一聲,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也敢給他的女人臉色看?